第336章、江上密議

第336章、江上密議

「朕聽聞,昨夜景江上仙樂飄飄一直到深夜。」垂光帝故意打趣道:「朕原是不相信的,看你今天滿面春風,衣服上還沾著荷花香味,朕便相信傳聞不假。恭喜墨愛卿得償所願,終於與心愛的女子共結連理。」

「皇上把臣留下來,不會是為了臣這點兒女私情。」

墨染塵知道皇上若沒有特另的事情,不會在眾臣未退去前,直接把他傳到御書房。

「皇上需要臣做什麼不妨直言,臣定會成死不辭。」

「萬死不辭倒不必,只是要你擔些罵名,有些事情朕唯有交給你做才放心。」

皇上示意旁邊的太監,把一個密匣送到墨染塵面前,淡淡道:「回去再看,此事成后朕要你為百官之首,有了誥命再無人敢小看她半分。」

「臣遵旨。」

墨染塵跪下去接旨。

即便打不開匣子,他也能猜到裡面的內容。

皇上若有所思道:「六少夫人不打算換個新名字,還是用來原來的姓氏和名字嗎?」

「天下應該沒有人敢叫三個字。」墨染塵露出一絲不屑道:「應烘雲不知道在琢磨什麼事情,應家的人最近一而再的招惹她,卻忘記了有句話叫覆水難收,破鏡重圓也是有裂痕。」

「在他看來不過是族譜上抹掉一個名字,卻不知道是在她心劃上一刀。」墨染塵冷冷道:「他的所為所作,絲毫不比長公主的行為差,甚至更加可惡。」

「怎麼處理跟應家的事情,是你們的私事,朕不會過問。」

「謝皇上!」

墨染塵抱著匣子離開御書房。

景江上,托月換上清爽顏色的衣裳,歪在榻上吹風納涼。

阿彌坐旁邊剝蓮子,不時看一眼托月,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面前的女子似乎多了幾分媚態,莫非這便是姑娘家與婦人的差別。

「我臉上長花了嗎?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冷不丁托月冒出一句話,阿彌趕緊收回目光,乾笑兩聲道:「等奴婢把這些蓮子都收拾好,回頭熬成蓮子百合羹,湃在水午後喝最是清熱降暑,少夫人是喜歡甜的還是鹹的。」

「若有脆嫩的藕帶,午膳拿來做個冷盤吧。」

「冰兒交待了,少夫人身上有傷,暫時不能吃酸辣之物,不如清炒藕片吧。」

托月被噎得尷尬地咳嗽幾聲,阿彌強忍著笑道:「倒是熬了一鍋生魚湯,姑娘一會兒可以多喝兩碗,一會兒喝了再回府不遲。」

「哦對了,今天是不是雲府設宴?」

忽然想起雲府的請柬,阿彌笑道:「是明天,少夫人要去赴宴嗎?」

托月馬上搖搖頭道:「我把雲齊打成重傷,雲夫人不得殺了我,我才不去觸她的眉頭,記得差人過去說一聲,以免招人詬病。」

「回府後,奴婢便差人過去。」

阿彌看一眼晾曬在甲板上的蓮花,好奇地問:「少夫人這些花都蔫,您留著它們甚?」

托月回頭看一眼,換了一個更慵懶的姿勢道:「就這麼把它們扔到水裡,任由它們在水中調零腐爛多可惜,不如把它晾乾水再放爐子烘一烘,日後可以用來泡水代茶喝。」

岸上一陣馬蹄聲,阿彌起身看一眼道:「少夫人,是公子他們回來了,奴婢下去準備午膳。」

托月懶洋洋地嗯了一聲,阿彌端起東西笑著往廚房走。

墨染塵進來恰好看到托月閑散的背影,淡綠色的寬鬆常服,長發沒有綰起而是披散在身上,跟衣裳纏繞在一起。

「你身子可爽快些?」墨染塵把她一縷髮絲纏在手上把玩。

「不許再問。」托月回過頭白墨染塵一眼:「看來墨大人不只上絕世樓研究過。」

「昨晚是我孟浪了……下次注意。」墨染塵坐到她身邊,聞著她身上味道:「攝政王把朝政還給皇上,離開前讓我問你,可否解去他們身上的蠱。」

托月給他一記意味深長的眼神:「皇上有幾成把握把朝政抓牢?他確定攝政王沒有能力再奪走嗎?」

「這跟解掉攝政王他們身上蠱有關係嗎?」墨染塵抱過綿軟的身子,托月輕嘆一聲道:「我確定攝政王還能不能威脅到我,才能交出我的護身符。」

「眼下攝政王不動我,是顧及王妃腹中胎兒。」托月神情嚴肅道:「在王妃臨盆前,皇上能否把權力緊握手中。」

「你放心,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的。」墨染塵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指著外面的荷花:「你把這些留著幹嘛,是要把它們珍貴起來嗎?」

「是要喝掉它們。」托月冷笑笑一下。

「果然物盡其用。」墨染塵把她身體扳過來,在她的小臉親了親。

托月想著他方才的話,淡淡道:「聽你方才的話,皇上是要把難題交給你解決,他倒會為難你。」

墨染塵沒有否認,托月想了一下道:「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也差不多九個月,早個把月生產對王妃和孩子沒有影響,墨大人以為如何?」

「你應該喚我夫君。」

「暫時不習慣,過些日子再說吧。」

望著墨染塵,托月含笑道:「你覺得我的法子如何?」

墨染塵明白她的用意,若王妃提前生產,就有借口說這些人是喪命於毒蠱。

「不行。」

「為何?」

托月不解地問:「這法子有什麼不妥嗎?」

墨染塵道:「此法固然是好,若這些人死於毒蠱,所有人都會怪罪到你身上。」

「沒有毒蠱,我從來沒有對他們做什麼。」托月看著墨染塵道:「稚子無辜,王妃無辜,當時不過為了保命,才使些法子在王妃身上動手腳,傷的人不是王妃。」

「攝政王身體有異,他不知道嗎?商神醫可一直在她身邊。」

墨染塵深知攝政王是極小心的人,斷不會輕易上當,托月笑笑道:「葯下在王妃身上,明知山有虎也得向虎山行,商神醫在身邊也沒辦法。」

「毒到攝政王身上,商神醫也無法解開嗎?」

「商神醫也不是萬能的。」托月面上露出一抹冷笑道:「他醫術再高超,也高超不過我腦子裡的東西。」

「真的是遠古文明!」墨染塵心裡十分震驚,托月不以為然笑笑道:「古戰場你都進去過了,哪有什麼遠古文明,毒蛇猛獸就有一大堆,天下醫書那麼多,商神醫未必全看得懂。」

「你指的可是那些古籍。」墨染塵沒有完全相信,卻也沒有繼續追問。

「是啊。」托月含笑道:「古人能制出萬年曆法,二十四節氣,數法日月星辰,易經八卦、陰陽地理,可見古人的智慧遠在今人之上,只是今人只會坐享其成,不再尋根究底吧。」

「如今的醫書脫胎於古醫書,雖然如今醫術在不斷進步,只是古醫書能完整傳承下來的極少,再加上很多人對此古醫書都是一知半解,以至於很多醫術都已經失傳。」

托月望著墨染塵淡淡道:「你信不信在三千年前,若有產婦遇上難產,是可以剖腹生產的。」

墨染塵心中一驚,托月看到后笑笑道:「就連開頭顱治病,古人亦是做過的,只是後人覺得太過詭譎,要麼不願意傳承要麼毀掉,能流傳下來的都是經過修改,前人希望後人看到內容。」

「怪道你喜歡研看古籍,原來古籍裡面才有真相。」

「還記得上次那個半透明人嗎?」托月淡淡道:「他碰了卻中毒身亡,而我的透明大軍卻安然無恙。」

「永遠都不要小看古人,儘管他們生存條件很惡劣,儘管他們的壽命都不長,可是他們給後人留下很豐富的經驗,只要我們善加利用,就是一個無窮無盡的寶庫。」

托月看著墨染塵道:「我的書籍你可以隨便看,等你熟讀以後會發現古人留下的秘碼。」

「古人留下的密碼!」墨染塵眉毛輕輕一挑,托月淡淡道:「是關於神降世的記載,古籍說神傳授他們種植知識,教會他們鑽木取火,把食物煮熟來吃以減少生病、中毒的機率。」

「這不是人人都知道上古神話傳說嗎?有什麼奇怪的。」

墨染塵不以為然,托月神秘地一笑道:「那是改編過的,真實的記載……你自已看書吧。」

托月有些遺憾道:「只是古人記事多以繪畫為主刻在石壁上,大地山河日新月異、滄海桑田的,能流傳到今天實在是寥寥無幾。」

「你的那些書可都是孤本,捨得讓我翻閱嗎?」

「有什麼舍不捨得的,書籍總要有人看才能傳承,一直藏著豈不是辜負了古人的心意。」

面前這個男人是什麼性子,托月太清楚不過,看著外面的荷花道:「下次別再胡亂採摘蓮花、蓮葉,下面的藕會壞掉的,影響的是主人的收成。」

「我付過他們銀子的,你不必為他們的生計擔憂。」墨染塵抬手理了理,托月被風吹亂的長發道:「你為何總是在悲春傷秋,是我做的不夠好,還是擔憂攝政王他們,還有什麼後手翻身重掌政權。」

「朝政的事情我不過問,至於攝政王……他現在傷不到我,以你的修為他想傷你也不易。」

托月回頭平靜看著墨染塵道:「從今天開始,我只想躲在梧桐夜雨偷懶,過著跟普通婦人一樣的生活。你若真想對攝政王的黨羽出手,哪家府上沒有些藏污納垢的事情,即便沒有也能製造,只要布置得當不會被人發現。」

「應熙那邊……」

「他深諳為官之道,知道什麼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墨染塵聞言若有所思道:「娘子說得極是,應熙最俏其父,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留後路,不會把自已逼上絕路。」

間接聽到應老爺的事情,托月馬上沉下臉:「應家存亡跟我沒有任何關係,留不留後路都是他們的事情,反正無論應家是什麼結果,跟我都沒有任何關係。」

「你若真能做到對他們的生死不聞不問,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墨染塵看著托月的眼睛道:「你也知道要清除攝政王的黨羽,免不了會查到應家頭上,若論同攝政王交好的人中,恐怕誰都越不過應大人。到時只你不管應家的人會找你,我不希望你到時候為難。」

「我尊重每個人的選擇。」托月一臉平靜道:「從族譜上除名,不過是從有關係變成沒關係,從熟悉變成陌路罷,你不必在意我的想法,左不過是他們先選擇了放棄我,他們不曾庇佑我我又何需庇佑他們。」

「你素來是恩怨分明,卻也最是冷酷無情,真不知道是好是壞。」

墨染塵面帶笑容道:「只是無論好壞,我們既做了夫妻,從此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總不會讓你受委屈。」

曾經因為佔了人家女兒的身子,托月努力扮演好女兒的角色,應烘雲卻在女兒最需要幫助時,毫不猶豫地把女兒從族譜上除名,早已經把那血緣關係斷得點滴不剩。

「上次說的那位潤老先生還在世,過兩天我想去拜訪他。」

「潤老先生的年事已高,不喜歡被人打擾,你最好悄悄地拜訪他,不要驚動任何一方勢力。」

「我知道了。」

托月按捺著內心的激動。

兩人用過午膳便回府,墨染塵在外書房處理公務,托月思忖著如何躲過眾人耳目出城。

翌日墨染塵上早朝後,托月換一身外出的衣裳,藏在府中採辦的馬車出府,到了人流密集的街市悄然離去,很快便消茫茫人海中,以她的身手很快便躲開探子的追蹤,悄然從東門出城,來到一座隱藏在綠蔭中的府宅。

托月緩緩走到大門前,望著門頭上熟悉的字體出神,遲疑一下才上前輕輕地叩門。

從里走出個中年輕男人,托月看著對方的面容怔了怔道:「我是買了你們松風巷宅子的當家主母,現在有事情求見潤老先生,麻煩先生通傳一聲,若潤老先生問起便說我姓蘇名潤。」

「請六少夫人稍等片刻。」

中年男人進去后,不一會兒復出來道:「老太爺請六少夫人入府一聚。」

隨著中年男人來到花園,看著花園裡的布置,托月鼻子一酸眼睛差點掉下來,看到坐在搖椅中風燭殘年的老人時,眼淚再忍不住往下掉。

「潤兒見過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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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的庶女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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