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回歸原點

炎以洵在下達命令的那一刻就已經遠離了凰若葉和天儀光所站立的地方，他在十米外觀望著這場突然爆發的戰鬥，眸中儘是意味深長。

雖然同為仙靈境，但凰若葉是仙靈境下階，天儀光至少是仙靈境中階，若是硬拼，凰若葉肯定力有不逮。

上一次與仙靈境中階的炎興和對戰，凰若葉勝在使用了海魂螺一族的秘技，若是用同樣的方法，她確實仍有勝算。

金芒與藍芒相撞之中，凰若葉與天儀光的雙眸對視，對方的眸中漆黑如夜，沒有半點多餘的情緒，可在凰若葉眼中，那其中似乎另有深意。

這個時候，按照凰若葉先前的囑咐，天儀光絕對不能停手，也不能有任何猶豫遲疑的舉動。

他此時是一個被炎以洵完全控制的人，他必當完全服從並執行炎以洵的命令。

凰若葉臉色微沉，在反應過來之後，她一時無法想明白的是炎以洵的動機，上一秒給她交代任務，下一秒就讓天儀光來殺她？

這是在試探她，還是在試探天儀光？

浩蕩的水藍色能量瘋涌而出，不僅在凰若葉的身上，就連周圍的空氣中都有水汽在遊盪，然而這樣的澎湃的力量在比她高上一階的天神族手裡卻顯得有幾分渺小。

眾所周知天神族擁有的力量屬性是神界百族之中最強的，這百族包括了獸族等除人族以外的種族。

在凰若葉奮力堅持片刻之後，她的敗勢很快就顯露出來。

天儀光招招致命，炎以洵作壁上觀，凰若葉的處境變得極為微妙。

忽然，凰若葉的身形在劇烈的一顫后猛地飛出去數米，身形所過的半空，一道血紅的弧線格外刺眼。

金色能量仍舊不依不饒，追隨著凰若葉墜落的身形，似乎要將她徹底滅殺於此。

這就是天神族仙靈境中階的真正力量，在凰若葉只單純使用海魂螺之力的情況下，力量的差距讓她必然落於下風。

海獸一族的力量，只有在海中時才是最強大的，同等的修為，那力量其實敵不過很多陸地上的種族，更遑論堪稱陸地最強的天神族。

就在金色能量即將砸在凰若葉身上之時，一陣音波自凰若葉所在之處向外圍擴散，那聲音悠長綿絕，頃刻間便在整個空曠的大殿中環繞迴響。

稍遠處的炎以洵微微凝眸，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凰若葉，眸中是盎然的興趣。

音波針對的不是他，而是離凰若葉更近的天儀光。

只見那道即將落下的金芒忽然懸滯在凰若葉身前不足一寸之處，對面天儀光的目光則變得獃滯起來。

這就是傳說中海魂螺一族的秘技。

炎以洵這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種秘技的施展，先前聽炎興和彙報此女子有這樣的技能他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此刻親眼得見，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海魂螺發出的一種海螺音能夠控制人心。

當初海魂陣的布置就參考了海魂螺這一傳說中的特性而設計，如今親眼見到，著實讓炎以洵覺得新奇。

有這樣的能力，何愁這神界不落於他手？

這就是天命。

和上次與炎興和對抗時的情形一樣，凰若葉施展的海螺音並不能讓對方維持長時間的被惑狀態，這是兩方實力的差距造成的。

但僅僅是這片刻的工夫，凰若葉依然翻身而起，作勢向天儀光反攻而去。

到此時，炎以洵依舊沒有任何插手的意圖。

凰若葉出手更是沒有絲毫留手的打算，陣陣凌厲的能量勁風直直地襲向天儀光，和對方出手時一樣致命。

天儀光忽遭重擊，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後方飛去。

也在這一刻，天儀光的自主意識重新回歸。

再一次對上凰若葉的雙眸，天儀光雖依然面無表情，但內心深處的驚嘆絲毫不比炎以洵少。

但他的攻擊不能停。

既然他已經從神智迷失中恢復過來，天儀光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繼續服從炎以洵先前的命令對凰若葉進行攻擊。

剛剛凰若葉的那一擊雖然讓他的身體受到不小的損傷，但一個「只會服從命令的工具人」是不會因為受傷而有任何退縮。

金光再起，與衝擊而來的藍芒再一次相撞。

凰若葉眯眼，毫無弱勢的金芒頃刻間便將她整個人吞噬。

啪——

清脆的掌聲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炎以洵如洪鐘一般的聲音：「海魂螺秘技，果然名不虛傳。」

凰若葉周圍的金芒已經全部消失了，這一次沒有任何力量將她碾壓。

剛才那一瞬間，凰若葉看見炎以洵出手了。

此刻炎以洵正雲淡風輕地站在原地，化解這樣這一場仙靈境之間的戰鬥對於他來說似乎是一件十分輕而易舉的事情。

神靈鏡上階，他僅僅是神靈境上階嗎？

「卑鄙。」凰若葉淡淡吐出兩個字，她的目光落在炎以洵臉上，冰冷而鋒利。

炎以洵不以為意：「接下來，就看你的表現了。天神族徒勞的掙扎很快就要終結了。」

一天後，凰若葉和天儀光再一次離開了龍鳴。

兩人沿著大道向城門而去，一路無言。

世事難料，凰若葉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快就會回到天神族，並且是以這樣的方式。

天神族所佔領的地界廣袤無邊，但和炎龍族一樣，它的核心區域其實並不大，在宛如眾星捧月的地位中，一座懸浮在空中的莊園就是天神族的明月。

「肥鷲是我殺的。」踏入天神族領地的一剎那，沉默已久的凰若葉忽然開口了。

天儀光臉色平靜：「已經不重要了。」

「炎以洵的命令應該在你的意料之中吧。」凰若葉沉聲道，「你很了解他。即便沒有我，你也有辦法做你原本要做的事情。」

凰若葉說得很篤定，這是她一路上的思考得出的結論。

從天儀光在龍鳴城外出現的那一刻起，一切都顯得突然而不可思議，要說天儀光是毫無準備前去的，凰若葉不信。

「事實上，如果沒有你，所有的事情都會變得非常複雜。」天儀光一本正經地看向凰若葉，「無論你是誰，出於怎樣的目的，我都要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