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夫
每個月底的這幾天,對於竹靈來說,有點折磨。這幾天情況比較特殊,總是帶給她非比尋常的痛。前幾天沒有忌口,吃的有點辣,又在體育課後喝了冰水,直接導致這次在特殊的第一天,人的狀態已經很不好。
明明時間已經三月末,天氣暖和,卻只有她覺得特別冷。艷艷一邊罵她,一邊去給她接了熱水,讓她暖暖。
數學課的最後幾分鐘,她感受到了波濤洶湧,心裡暗叫,糟糕,一定弄到褲子上了。同時,整個人的臉變得異常蒼白,直冒冷汗,小腹處感覺到了絞痛般的疼痛,一陣一陣的,讓她坐立難安,老師講的什麼,她完全聽不進去,只盼著趕快下課,去廁所緩解一下。
下課鈴聲一響,艷艷趕緊扶著她去廁所「看你還亂吃東西不,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情況啊,每個月都要去掉半條命的感覺,也不知道多注意點。」
她知道艷艷是關心她,勉強咧嘴笑了笑「知道了,我錯了還不行嗎?」。艷艷看她一眼,表示很無賴,這認錯倒挺快的。
稍後,兩人又去校醫處拿了葯,吃下后癥狀才有所緩解。
周四下午學校大掃除,趁著這個時間,竹靈打算回寢室洗個頭。因為前幾天大姨媽的關係,都快一周沒有洗頭了,弄的自己都覺得頭髮被打了髮蠟,油膩膩的,王艷艷已經連續嫌棄她兩天了。
她提著兩個水壺去到開水房,給了大爺兩張開水票,等了四五個人,才輪到她。平時都和艷艷兩個人來,一人提一壺是沒有問題的。今天王艷艷被老師叫去,她便只能自己來。來的時候兩個空瓶,挺輕鬆,這回去滿滿兩壺水,一手一個有點費勁。走一段路歇一下。她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實力。
「竹靈」,她聞聲抬頭,剛剛只顧著走路,沒有注意到同學張皓走過。
「我跟你擦身而過,你都沒看見我,走路這麼認真啊。」張皓調侃她。
平時兩個人也說說話,只是沒有和李晨超他們那麼熟悉。
竹靈看著他,笑到「沒有沒有,水有點沉,我沒注意到,不好意思。」
張皓從對面過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平時覺得這副班長也挺好的,掛個職,關鍵是不管他們胡作非為,在班上的國民好感度比較高。
他看著她兩隻手臂都綳直了「我幫你提回去。」說著,就要接過她手上的壺。
「不用,我可以,你去接水吧」,竹靈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怕麻煩別人。
張皓也不管她不同意「你還把我當同學不,同學就應該相互幫助嘛,再說讓人家看到我一男生看見了都不幫忙,我還怎麼在八班立足」。
這話說的一套一套的,也沒見他語文能考到90分。竹靈只好把水壺給他,兩個人往梅樓走去。
秦立航和張超幾個打完球,準備去男生寢室沖個澡。剛出來,就看見兩人有說有笑的背影。
「這不是皓子和竹靈嘛」說著,他還故意看了一眼秦立航。「他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啦」,一副看好戲的得意樣子。
秦立航也不管他,也不說話,轉身自己走了。
「等等,你這什麼態度啊,不管啦」
「唉,要我去問問嗎」
「秦立航,你真不管啦」
……
「閉嘴」,他現在沒心情,也不聽他的老媽子碎嘴,往寢室走去。
秦立航和張超認識這麼多年,知道他熱心,愛管閑事。可這會他覺得這個多年的兄弟話太多了,無比嫌棄,誰來把他帶走。
接下來的幾天,秦立航一句話也沒跟竹靈講,也不跟她打招呼,每天都回家吃飯,都不和她們,超哥幾個去食堂吃飯。
後知後覺的竹靈終於有所感覺,他和其他人說話,打招呼,卻正眼都不給她個。
真是的,又變回小老頭,酷個什麼勁。
這天自習課,竹靈寫了個紙條,讓後面的同學傳給張超。
同學們對這些「奇葩」都有點「敢怒不敢言」:上課傳紙條,也看,還睡覺,這秦立航大神一般的存在,就不說了,連這班長和副班長也開始傳紙條,成績還好,這是什麼世道啊,還讓他們活不啦!
張超打開紙條「秦立航最近怎麼了,都不跟我說話了,我想著咱們幾個平時還挺好的啊,怎麼都跟你們又說有笑,卻不理我,不要誤會,我就是純粹的為了友好的建立同學關係。」一排娟秀的字體,看完后,也不回竹靈,轉而把紙條傳給秦立航,等著看好戲。樂滋滋的,要不是在自習,他還可以高歌一曲。
紙條傳到秦立航手上的時候,他正在演算一道高二的數學題,人家高一的還沒有學會,他已經超前學習高二的知識,學霸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他皺著眉頭盯著傳給他的女同學,因為平時經常有收到女同學給他的信,他剛開始還接,然後直接丟進垃圾桶,後面直接拒絕,所以不也伸手接。
女同學看著他一副皺著眉頭,不願意搭理她的樣子,趕緊小聲到「張超給的」,聲音跟蚊子似的,不過他還是聽清了。
他們之間有什麼事情是需要傳紙條才能說的嗎?
打開皺皺巴巴的紙條,一排秀氣的字體,一眼便認出是竹靈的字,這不看還好一點,本來也打算消氣了,眼睛快速瀏覽完后,更氣了,直接撕碎,丟進垃圾口袋裡面。
什麼叫純粹的同學關係,他和她之間就只值這簡單的同學關係,全班這麼五十多個人,都是同學,在她眼中,他就是這五十多個人之中的一個,而不是唯一。
他比之前更鬱悶了,哪怕她說她和他是好朋友這種關係,他也能接受的。轉而又一想,好像自己也沒有做什麼事情,讓她覺得他是特別的。跟女生打交道真是麻煩,跟自己喜歡的女生打交道麻煩放大一百倍,明明自己以前多瀟洒的,現在弄的像個姑娘一樣,心思百轉千回,他由對竹靈的憤怒轉為對自己的鄙視。
有同學過來問他題目,他才收回心思,給同學講題,同學關係嘛,嗯,就是同學關係。同學也不敢多問,看他綳著臉,講完后立刻回到自己座位上,他已經被大神的冷氣壓造成內傷,誰來給他療傷。
隨後幾天,他更酷了,誰也不理,連張超他們跟他說話,大多數的回答都只是「嗯」「對」這樣簡單的字來代替。大家都不敢惹他,怕一不小心被波及,那會在打球的時候被收拾的很慘。
張超後來回了竹靈一句「他這幾天在大姨夫」。
大姨夫,大姨夫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