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

她們最後在教室裡面練習了兩次。便看到有同學過來叫她們「你們準備好了吧，下一個是張超他們的小品，老班讓我來叫你們趕快下去」

「走吧，走吧，我們下去看他們節目，也要開始準備了。」她關了錄音機，收好磁帶，大家便往操場走去。

秦立航看著竹靈她們遠遠的走進，雖然穿著同樣的服裝，髮型也一樣，但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竹靈。強烈的太陽光，照射在她們每個人臉上，照著眼睛上的金色眼影都閃著光。他第一次看她和平時不一樣的打扮，覺得很新奇，嘴唇塗了大紅色的口紅，像熟透的西紅柿，他想咬一口。

竹靈快步走進，就看到了秦立航在往她這邊看，兩人眼神不經意相撞，她朝他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她快其他人幾步，貓著腰，坐在凳子上，秦立航旁邊。「秦立航，你看我化妝好看嗎？我有點不習慣。」所謂的女為悅己者容就像她現在這樣，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秦立航再次近距離的打量了下她的妝容「眼影太濃，臉塗的太白，嘴唇太紅」。他連續用了三個同樣的形容詞來形容她的妝容。眼影太濃擋住了你水靈靈的眼睛，臉塗太白讓你的自然白皙的皮膚失去了光彩，嘴唇太紅讓人想犯罪。當然，他也知道是化妝品不夠好的緣故，所以看上去有一點像劣質產品，他怕她皮膚過敏。平時自己媽媽也化妝，畫出來不是這個樣子。

「啊真的啊，可是她們都覺得好看。」她有點失落，本來想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聽他這一說，心裏面一下子就不開心了，臉上也沒了笑容。

秦立航看她不高興了，怕影響她等下台上的發揮，趕緊安慰到「逗你玩的，挺好看的。」他狀似真誠的說。

竹靈看著他嚴肅認真的樣子，心情陰轉晴「真的，你說好看就是好看，我也覺得好看。」真是個傻姑娘，這麼容易就相信人了。他表示無賴，提醒她看節目，張超他們的小品開始了。

小品的內容竹靈知道，講的是一個學生在外面幫助走失的老人回家的故事，簡單，但是充滿了積極向上的意義。最後，也迎的滿堂掌聲，好多女生看了最後感人的地方還留下了眼淚。她再次看完了小品，心裏面也難過起來，爺爺還在世的時候，對她也是很疼愛的，好吃的好玩的都給她留著，在最後晚年的時候，也是生了病，但是最後一刻也還惦記著她。她突然有點傷感，想起了爺爺在世的時候。

秦立航喊了她兩聲她都沒聽見，無賴他只好又伸手拍了拍她肩膀「竹靈，她們叫你去準備了。」他看著她轉過來，眼裡濕亮亮的，好像哭了。他不明白就看了一個小品，她就又感傷了，女孩子的情感，他還真理解不了。

「好的，來了。」肯定是叫她們去候場，快輪到她們這個節目了。

竹靈站起來，往後面走。手腕被秦立航拉住「加油。」簡單的兩個字，又給足了她勇氣。她點了點頭，露出笑容，點了點頭。快速的往大隊伍走去。

竹靈迅速調整狀態，練習那麼久的時間，可不能在這節骨眼上有什麼閃失。她們已經到了後台候場，台上正在表演一個啞劇，演的不錯，陣陣笑聲，大家做最後的準備。

「青春的時光，溫馨浪漫，青春是美麗的，青春更是快樂的，讓我們一起向快樂出發，有情表演者，高一八班。」主持人報幕後，退下舞台。

文靜靜帶領隊伍迅速上台，稍微調整站位，等待著音樂響起。

音樂響起的同時，喝彩聲從高一八班的方陣傳過來。這是自己班級給班上表演的節目加油的一種方式，帶動著其他的同學也跟著鼓掌。

整齊劃一的動作，抬腿，轉圈，竹靈時刻記住保持臉上微笑。秦立航看著台上跳舞的姑娘，動作輕盈，一點也不僵硬。在他眼中，她就是唯一。

「噢」同學們迎來陣陣的喝彩聲。最後一段舞蹈，楊洋快速加入，和大家一起舞動，大家喝彩的原因是最後一個結束動作。原先的設計是楊洋被女生拖著抬高，他踩在兩個女生的腿上，奈何男生體重比較重，女生有點吃力。後來張超看見自家邱鴻有這一部分的參與，死活不同意。為這事，兩人還鬧過不高興，邱鴻認為這是跳舞，又沒其他的意思，張超也是個醋罈子，就是不同意。最後商量的結果，便是由楊洋托舉著竹靈，然後竹靈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彩條撒向舞台。

秦立航看著她們從謝幕到下舞台，整個臉都黑了，誰來告訴他這造型是誰安排的，上次看的造型不是這樣的，他轉頭找張超，沒看到人，這就知道肯定是他出的餿主意。

張超一時半會忘記了改造型這件事，就在剛剛舞蹈最後造型的時候。他才想起來。心裡暗叫，慘了，沒給秦立航說，他一陣懊惱，先溜了，去給女生遞水去了。

竹靈回到座位上，整個人還處於興奮的狀態。有同學誇她「副班，你跳的真好。真看不出來你以前沒跳過呢」「就是就是，你這學習好，文藝也好，給我們這凡夫俗子留點後路吧。」

秦立航聽著她們的對話，想起了那天路過教學樓後面聽到的話「小竹子，你這麼拚命幹嘛，一有時間就練，都已經很熟練了，又不是比賽，不用每個動作都做到百分百標準的。你看你昨天還不小心摔了一跤，膝蓋還青的吧，」

她知道大家都是打趣她，也跟著笑著回了兩句。「秦立航，我跳的怎麼樣。」眼睛直直得看著他。

秦立航挺心疼她的，別人不知道她有多努力，才換來今天順利的表演，得來這滿堂喝彩。「跳的挺好，膝蓋上的傷好了嗎？」

竹靈一愣「你怎麼知道的？不過已經好多了，過兩天淤青就消失了。」她朝他做了個鬼臉，示意自己沒事。

「你跟我來。」說完，轉身走了。

竹靈摸不著是怎麼回事，跟上去。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校醫室。「喲，又是你們，這怎麼了？」校醫還記得他們，調侃的說到。

「我買一個去淤青的膏藥。」秦立航沒心情跟對方說話，說出自己的需求。

校醫從柜子裡面給他拿了一隻藥膏「塗抹的時候用點勁，揉散了就好了。」

他點點頭，帶著竹靈走了。

校醫看著他們的背影，現在的學生都這麼早戀的嗎？他已經誤會她們了。

兩人來到樓梯間，因為都在看節目，空無一人，也很安靜。他把藥膏遞過去，示意她自己塗。

竹靈只好坐下「已經好很多了，過兩天就好了，真沒必要擦藥的。」他抬頭，噘著嘴看他。

他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她，等她自己塗，大有一種我看你不塗，我就不說話也不走的駕駛。

這麼快一年的相處，秦立航的個性她還是了解的，在某些事情上，固執的沒有道理。

她拆開紙盒，因為沒有棉簽，只好用手擠出一點，輕輕塗抹

「我來，你忍一下，剛剛醫生不是說要用勁點才能好嗎？」也不等她說話，直接伸手接過藥膏，塗抹在她膝蓋，稍微用力的揉起來。

「嘶」她因為疼痛發出聲音。秦立航沒管她，繼續揉了一會才停下「以後就這樣，過幾天就好了，如果被我看到你還像這樣，我不介意還出點力。」

「你這是威脅。」竹靈抗議，秦立航不說話，示意抗議無效。

坐了一會，兩人才回操場，繼續看錶演去了。

從始至終，秦立航是真關心，但是他沒有說出他的心意。竹靈自認為她們關係就是比普通同學友誼好一些，沒有往那方面想，殊不知，其實兩人都是對對方有意的。這就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也是所謂的暗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