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瘋
秦立航見到她的時候,就看見她站在陽台上。一個人對著外面的夜景發獃,右手還端著一杯果酒。
「竹靈」他試探著喊了她一聲。
「竹靈」,他又喊了一聲。對面的人才回過頭來。
竹靈是有點喝多了,整個人其實有一點站不穩。聽見有人喊她,她又回頭看了一眼「呵,秦立航,秦總。」
秦立航一看她這個樣子,暗道糟糕,一定是喝多了。他忘記提醒她這果酒喝著味道不錯,可是後勁還是很大。可能她一個人確實沒人聊天,就多喝了幾杯,所以他現在看到的是一個醉酒的竹靈。
他慢慢走過去,聽見她喊她秦立航,又叫他秦總,在她面前站定「還能走嗎?」
竹靈點頭,雖然頭暈,可是意識很清晰。只是頭腦還是有點混沌,反應比較慢。
「我們回去了,能走就跟上來。」說完,只看見她抬了一下腿,往前走,人有一點晃悠,可還能自己走的。並不是他不去扶她,現在的記者,無處不在,只要他抱著或者扶著她出去,保不準會被寫上明天的頭條新聞。到時候,難做的是她,會給她帶來困擾。
幸而她能自己走。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大廳。外面稍微有些涼風,吹在竹靈臉上,她自己哆嗦一下。
跟在秦立航後面上了車,只聽見秦立航吩咐司機。「去曙光。」曙光是靠近水邊,他自己和張超一起開的會所。那邊都留著他們自己的固定房間。
一路到了會所,竹靈都眯著眼睛在睡覺。到下車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混沌,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只一個勁的傻笑。
秦立航無賴的搖了搖頭,從明天開始,他一定要讓她不能在沒有他在場的情況下。獨自喝酒。如果喝多了,怎麼辦,誰來照顧她。
他只好抱著她,從停車場乘專用電梯到他的房間。現在送她回去已不可能,一個人在家,不一定要弄成什麼樣子的呢。
竹靈被抱起來的一下,尖叫了一下,帶著一絲恐慌。「抱著我」秦立航低沉的聲音彷彿有什麼魔力,讓她瞬間安靜下來。她伸手抱著他的安脖子,這就是傳說中的公主抱嗎?
整個人美滋滋的,對著秦立航傻笑。秦立航看著手上的姑娘,真覺得自己就像抱著個傻子一樣,一直在笑。
「知道我是誰,你自己又是誰嗎?」秦立航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竹靈眨了眨眼睛「我啊」,秦立航點頭。
「我是小竹子,呵呵。」
「我呢?」
「你是秦立航啊,不對,是秦總。」說著,又無意識的思考了一下。
「不對,你不是秦立航,你是秦總,我的秦立航,我把他弄丟了。他不回來了,不要我了。再也不回來了。這些年,我過的好難,可是每次想到他的時候,所有的困難就都過去了。嗚嗚」一邊說,還一邊嚶嚶的哭起來。
秦立航看著這個又哭又笑的姑娘,心裏面說不出的感受。她說,她的秦立航不要她了,是她自己把他弄丟了,在她心裡,肯定因為當年那件事,在她心裏面還有一個結,暫時沒有人給她解開。
她說,她的秦立航不要她了。不是的,不是不要你,是我當初回來找了你,你已經沒有信息了,我想著後面來找你,又發生了其他事。這次回來,我不走了,也不會丟下你了。
他又看看前面的姑娘,已經睡著了。
會所經理引導著他們到秦立航的房間,把門打開。
「去煮一杯醒酒茶來」,他穿過客廳,把竹靈放在床上,脫掉鞋子。他這才發現她腳小趾頭已經被磨掉皮。貼了一個蹦貼,但是已經滲血。
秦立航打了內線,讓會所經理送來一個急救箱。五分鐘時間,門被敲響。
秦立航接過急救箱,用乾淨的毛巾過了一次水,給她擦拭了一下,再噴了消毒液。噴消毒液的時候,因為刺激,竹靈無意識的動了一下,嚇得秦立航不敢動彈,好在就動了一下,又繼續睡去。他繼續處理完她的腳上的傷,最後給傷口噴了葯才作罷。
他去廁所洗了個手回來,坐在床邊上,陪著竹靈。只見床上的人,翻了個身,緩緩的睜開眼睛。
她睜開眼,看著面前坐著的男子。伸手觸摸了一下他的臉,此刻的她睡眼朦朧,聲音啞啞的「你怎麼長的很像秦立航」,她眨了眨眼睛,伸手一巴掌「你不是秦立航,他去美國了,不會回來了。」
「他不回來了。我告訴你,他要是二十八歲之前不回來,我也再也不要他了。」說完,又閉上眼睛,眼淚流出來。
嘴裡還在嗚嗚的說著什麼,只見眼淚留下來,整個人呈現出一種自我保護的姿勢。
秦立航心疼的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痕,拿過她的手,握在掌心,輕輕地親了一下。
竹靈,你這些年是不是過的很煎熬,還是很快樂。反正我很煎熬,每一天都希望有人給我傳遞已經找到你的信息,也希望自己每一次回國能再遇到你。每一次尋找,都讓我失望而歸。真的好想參與你這七年的時光,你哭的這般傷心,是為了什麼。
我沒有不要你,只是目前還不知道怎麼跟你相處,我們一起努力,向對方靠近,好嗎?
看著她熟睡的臉,突然想起來她還沒有卸妝。這個他確實不會,又沒有工具。只好又給Sandy打了個電話,讓她過來一趟。
Sandy在半個小時內,匆匆忙忙的趕來,合著秦立航就為了讓她專門過來給竹靈卸妝,這讓她哭笑不得。她花了二十分鐘時間,把竹靈的臉部妝容卸乾淨,還幫她換了舒適的睡衣,這才離開。
秦立航在客廳等著她,看見她出來,讓劉特助來送她回去。「這待遇,還能好一點嗎?」秦立航對她說了聲謝謝,站在房間,沒有打算親自送她下去。
果然,未來女朋友重於一切,她算是領略到了秦立航的寵人的樣子。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很新穎。
秦立航今天打算就睡在隔壁,萬一晚上她口渴,想喝水,都沒有人照顧。
其實。他這是多慮了,竹靈一般醉酒,都是一覺到天亮。因此也不例外,整個夜晚,都很安靜。
他睡在隔壁,心也安靜下來,這是他這麼幾年裡面睡得最踏實的一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