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見方衛國
朱剛烈默默記住了從王小者這兒學來的泡妞神技，自以為得了精髓的的他忽的想起了正事，說道：「小者，趁著天還沒黑，你跟我回趟家，讓我爸把賣鹿茸的錢給你。」
一想到那鹿茸能賣不少錢，王小者心裡還真有些痒痒。
在這末世生存，無論幹什麼都離不開一個錢字，沒錢連土豆都吃不起，有了錢就能天天煮香噴噴的雞湯喝。
自從早上喝了那鍋一級妖獸熬的鮮美雞湯，王小者現在做夢念著那雞湯的滋味，要知道雞妖雞才只是一級的妖獸，肉質就已是那麼的鮮美，要是把三級四級的妖獸熬成湯，喝一口還不得上天。
先定個個小目標，以後天天喝雞湯。
雞湯也不是誰都能喝得起的，就算朱大強他們家做的是買肉賣肉的小生意，也不見得天天吃得上肉。
一級荒獸妖雞也是朱大強他爹朱潛水花了大價錢收來的，他先是把妖雞的其餘部分剔出賣到了二環，咬著牙留了倆雞腿準備給他大胖兒子再補補身體，以便在高考來臨之前再張些力量。
不料，朱大強這敗家子偷偷摸摸居然把一整個雞腿偷走了，朱潛水氣的暴跳如雷逼問他把雞腿弄哪兒去了，這小子愣是嘴硬說他自己嘴饞給吃了。
朱潛水扛起剩下一條雞腿，讓朱大強給他表演一下一口氣吃掉三十斤雞腿的絕活，朱大強吃吐了才吃了五六斤，自然也免不了他爹又是一頓胖揍。
好在關鍵時候朱大強把竹念青交給他的鹿茸拿了出來，望見這麼個大寶貝，朱潛水才算是勉強消了氣，並且告訴朱大強明天把王小者叫來，他把賣鹿茸的錢給王小者結了。
朱大強他們家距離王小者家隔著一條街道，兩條街原來是岔路口，挨著兩個居民區。
災變發生之後，王小者家挨著的居民區被一頭從動物園裡跑出來的三級荒獸妖狼肆虐了一空，居民區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為了趕跑那隻妖狼，軍隊在那條街道發動了大規模的空襲，炸平了許多房子，也把路炸的坑坑窪窪。
這才導致王小者他們家住的那條街漸漸人煙稀少，幾乎沒有幾家住戶，雜草慢慢多了，一些殘留在市區內清理不掉的低級妖獸便經常在那條街出沒。
朱大強家附近的街道沒有受到大型妖獸的侵擾，建築物保存的還算完整，居民區里也住著幾百戶人家，所以這條街相對來說熱鬧一些，這也是朱大強他爹能開的起肉鋪的原因。
災變發生之時，朱潛水他們家的寵物店簡直爆炸。
據朱大強回憶，他是親眼看到原本可愛的小貓小狗突然長出獠牙變成卡車一般大小的二級荒獸衝出家門在街上肆虐，當時的他還小，嚇得只能躲在地下室瑟瑟發抖，他爹朱潛水早些年跟人學過屠宰，平日里賣寵物又了解動物習性，他愣是在災變之時殺了一條還在冬眠狀態二級小蟒蛇給他們老朱家留下了第一桶金。
那條小蟒蛇在冬眠狀態變成了二級妖獸，沒怎麼反抗就被他爹用高壓電電死了。
在災變的那兩年，他們家正是靠著吃那條蟒蛇的肉才活了下來，也正是因為吃了二級妖獸的肉，朱大強才一直那麼彪壯。
災變之後，朱大強他們家愣是還剩百八十斤妖獸的肉沒吃完。
也不知朱潛水是怎麼防腐的，也許是妖獸的肉不會腐爛，總之爬出地堡之後，朱潛水把二級妖獸的肉賣給了一個白銀級的強者，得了幾萬塊錢，搖身一變成了整條街最有錢的小富翁，慢慢的就把這肉鋪給開了起來。
王小者根據記憶找到朱大強他們家的時候，記憶中的寵物店的招牌早已不知丟到哪兒去了，熏黑的門派樓上只掛著一個鐵牌，上面用油漆塗著五個歪扭七八的字：朱家妖肉鋪。
看那曲里拐彎的字，不用問，肯定是朱大強寫的。
靠近肉鋪，王小者才看到了朱潛水。
朱潛水和他印象中沒有太大區別，中等身材，圓圓的大臉帶著老朱家別緻的基因，由於整天殺肉賣肉的原因，他臉上皮膚油油膩膩的，圍著滿是油污的圍裙，揮著肉刀叮叮咚咚邊剁邊吆喝：「賣肉嘞哈！便宜嘍，田鼠肉、草魚肉八十一斤，吃了一口，力量大有，吃肉長力量，都能力者嘍。」
朱潛水大嗓門吆喝半天，周遭來往的行人大多只是眼饞的瞥上一眼，卻沒幾個真正來買的。
對於生活在三環區的底層人來說，一天能吃飽土豆已是奢望，只有過年過節或許才能咬著牙擠出一年的錢來買上一斤沒級的妖獸肉剁肉餡包餃子。
朱潛水肉鋪的案板上也沒多少肉，也就是零星的掛著幾個和行李箱那麼大個的剝了皮的死老鼠。
王小者和朱大強靠過去的時候，一排急速行駛的墨綠色越野車正好從他們身邊的馬路急速駛過，落在最後的一輛吉普拐了個彎停在肉鋪前，副駕駛上跳下個帶墨鏡的軍官踩著皮靴沖著朱大強的肉鋪走去。
這軍官一身黑綠色戎裝，肩上扛著熠熠生輝的一杠三星，按照等級來說應該是上尉軍銜，按照之前的兵制應該是連長一級的初級軍官，只是與王小者記憶中的部隊編製不同，他肩膀上的徽章並不是正規軍編製，寫的卻是第119師第386旅。
最吸引王小者目光的，是他的腰間武裝帶上別著一把灰白色的手槍。
p1911手槍，是白銀實力者的把標誌。
王小者還是在大半天第一次隔著十幾米的近距離打量真正的白銀實力者，而那位白銀實力的年輕軍官似乎感受到背後那雙灼灼的目光，他警惕的回過頭來，見是一個背著書包的高高中生，沉毅的臉色這次才放鬆。
肉鋪里的朱潛水望著終於有能消費得起肉的正主出現，眼睛閃過一道亮光，忙更大聲吆喝：「田鼠肉、草魚肉，三百一斤，肉質鮮美，便宜了便宜了，童叟無欺呀。」
上尉軍官有一張四方臉，劍眉星目，英氣逼人，年紀不到三十歲，一雙眼睛平視前方，走到肉鋪前居然先敬了個有模有樣的軍禮，正聲道：「老闆，你這肉怎麼賣？」
朱潛水見慣末世那些了操著大嗓門罵娘的私軍，還真沒見過這麼文質彬彬的軍官，不由一愣，怔了會兒才咧著滿嘴的黃牙笑道：「軍爺好，我這肉三百一斤，都是今天早上住在三環邊上的獵戶出了荒原在林子里拼了命打來的，新鮮著呢，您買上點回家甭管是煮湯還是包餃子保管鮮美。」
軍官似乎對他軍爺的稱呼不是很反感，皺皺眉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快速一下肉攤上的肉，繞過擺在前面的肉，直接指著案幾角落的那塊大概十多斤的連骨肉上，道:「那個怎麼賣？」
朱潛水暗暗心驚，看來這軍官也是在荒外殺過妖獸的人，只是一眼就看到他把最鮮美的肉放在了後面，他的臉上忙擠出一抹笑容道：「那是麻雀肉，麻雀可是快要接近一級的妖獸，肉質更是鮮美，吃了說不定還能長力量呢，所以說，這肉自然貴一些，一口價四百一斤。」
「四百？」上尉軍官皺皺方眉，眼中似乎有些猶豫。
他一個月的工資大概是四千左右，就是一塊肉就要了他十分之一的工資。
朱潛水見他面有難色，一天沒賣出一塊肉的他生怕放走了這大主顧，眼珠一轉忙笑道：「價錢好商量嘛，你還還價，咱又不是不通情達理。」
軍官聞言，鬆了口氣，試探性的問道：「那二百一斤？」
軍官記得他媽之前給他交代的，出門在外買東西，不管買啥都從中間砍價，他確實這麼做了，只是心裡有點惴惴，擔心肉鋪老闆會嫌他還價太狠。
不料，朱潛水回答的比他想象中還要利索：「二百是吧，沒問題啊，你要幾斤？」
軍官一愣，望著朱潛水那燦爛的笑容，他忽然有種mmp的感覺.......
「就兩斤吧，回去給我媽熬個湯喝。」軍官再沒講價，摸出個棕色錢包，刷刷刷抽出四百張紅色鈔票遞給了朱潛水。
王小者眼尖，他隱約看到，那軍官錢包一層放著一張他和一個笑容甜美的女孩兒合照，上面畫了個心，寫著：方衛國?肖雅。
朱潛水笑眯眯接了錢，揮起肉刀，乾脆利落砍下一大塊帶骨的麻雀肉，稱了稱二斤多一點，用木棍插著遞給了軍官。
軍官又從兜里摸出個多次使用的便利袋，裝上了肉，立正站好又給朱潛水敬了個軍禮，回頭剛走正好撞上背著書包迎面走來的王小者和朱大強。
王小者正好奇的瞧著這姓方的軍官，不料這軍官反向走到他倆身前，一人摸了下腦袋，正色說了句：「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呃？」
在王小者一臉懵比的目光中，剛走了幾步的方軍官又轉身轉身回來，嘆了口氣叮囑道：「小同學，記得要好好活著，活著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