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報我的名字打八折
世界變了。
他姐三令五申打遊戲的老規矩還是一點沒變。
朱剛烈這小子愣頭愣腦又憨的可愛的模樣依舊沒變。
王小者低聲笑笑,對這世界終於有了一絲的熟悉。
「轟隆隆~~~」
幾道雷聲突兀炸響,打斷了閑談著的王小者和朱剛烈。
鬼天氣說變就變,剛才還是晴空萬里,轉眼間就蔓上一層黑壓厚重的烏雲,幾聲雷聲霹空之後,嘩啦啦下起雨來。
王小者耐不住好奇,伸出一根手指去試了試外面的雨水。
看似普通的雨水滴落在他指背起初還沒有什麼感覺,可是緊接著就有一陣既癢又疼的感覺強烈的刺激著他的痛覺神經。
尼瑪,這還真是酸度很高的雨。
王小者急忙把手縮回來,傻乎乎的動作又讓朱剛烈兩聲感嘆他的腦袋的肯定是被什麼東西踹過,不然怎麼可能主動去淋酸雨?
好在酸雨的持續時間不是很長,大約下了十分鐘,酸雨漸停,烏雲重新被陽光衝散,西斜的陽光照在大地,蒸騰著地面的雨水變成了水蒸氣。
只是相較於王小者印象中雨後初晴的神清氣爽,這時的空氣蒸發的酸雨總是帶著一股發霉的刺鼻味道,讓人忍不住想要捂住口鼻避開那令人作嘔的氣味兒。
這一次王小者學乖了,再也不愣頭愣腦的去曬太陽或是去淋雨。
「咚咚~~~」
教學樓上的巨大時鐘敲響了五下,下午五點整,下課了。
放學鈴聲剛響,兩側教學樓中擁出幾千個學生,望著夕陽,無論是男是女紛紛撐起了黑色的遮陽傘躲在下面。
路上也有嬉笑的聲音,但絕沒有王小者印象中那麼歡快,大多數學生都是步履匆匆,臉色也十分的焦急。
王小者這才注意到,行色匆忙的人群中有許多熟悉的面孔,那都是他記憶中的高中同學,只是大多數人的模樣好像和記憶中有些不不大一樣,他仔細想了半天才猛然間意識到,這些人的臉相較於當年大都瘦了許多,乾癟了不止一圈,一個個都和他一樣像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不對啊!
在這缺乏物資的末世,營養不夠導致大多數人體質差是正常的,為啥朱剛烈這貨咋還那麼胖?
王小者狐疑的眼神落在朱剛烈身上,正要開口問,六班的破爛教室門從內推開,一眾同學三五成群的遮起傘嬉笑著跟王小者打著招呼。
想當年王小者上高中那陣,雖然學習成績不咋地,但做人大方夠義氣,不管誰找他幫忙他從沒二話,所以在班上的人緣也不錯。
王小者憑著腦海中記憶沖著同學們熟絡的揮著手:「二海,好久不見。」
二海:「嗯,是好久了,也就一個鐘頭......」
朱剛烈忙道:「二海別介意,小者肯腦袋昨天被妖驢踢了。」
「呀,郭興,你前開門沒拉上。」
郭興匆忙低頭,發覺是王小者又在開玩笑,咧嘴笑罵:「去你大爺的,老子今天穿的是運動褲。」
「呦?」王小者吹個口哨:「娟子,行情見長啊,是不是偷偷吃木瓜啦?」
娟子呸了一口:「流氓!我家又沒礦,哪裡吃得起那種稀奇的水果。」
「呃......」王小者摸摸鼻子:「那應該是操作手法得當,有機會咱們交流交流。」
「滾......」
打趣間,王小者的後腦勺忽然被巴掌拍了一下。
王小者一怒,罵道:「是哪個龜兒子在背後襲擊老子.....」
扭頭一看,竟然是臉黑的跟鍋底灰似的張景輝。
王小者訕訕一笑,道:「原來是光輝而偉大的班主任。」
張景輝胳膊上夾著一本名叫《末世妖獸種類及槍械大全詳解500題》的書,左手拖著個泡著一顆枸杞的保溫杯,瞥了他一眼:「聽朱剛烈說,你腦袋被妖驢踢了?是二級妖驢嗎?」
王小者一臉黑線,胡亂解釋:「我是無意中撞了一下,腦袋有點不好使。」
「哦,怪不得,要是真有遺留在壁壘內的二級妖獸踢了你,你早就全身骨折了,」張景輝點點頭,瞭然道:「你腦袋本來就不咋好使,又被撞了一下,今天的事老師不怪你。」
王小者哭笑不得:「那,謝謝老師。」
張景輝微微挺胸,扶了扶掉漆的眼鏡框,又將目光轉向站在後面的朱剛烈,語氣溫和了些:「剛烈啊,我很看好你啊,你天賦是有的,咱六班在力量上超過你的沒幾個,你就是背不過那些基礎性的知識,要是能多背一些知識,就憑你的天賦,老師別的不敢保證,至少考到二環的學校還是有希望的嘛。」
朱剛烈受寵若驚的說道:「我還能考上二環大學啊?」
「當然,」張景輝大手拍了片朱剛烈的肩膀,道:「你這人不笨,就是腦袋不靈光。」
朱剛烈:「腦袋不靈光......不就是笨嗎?」
張景輝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你就是沒掌握好學習的方法,這樣,作為一個辛勤的園丁,老師不能看著你那麼好的一個苗子就這麼埋沒了,以後中午放學你來找我,我給你補課。」
朱剛烈受寵若驚,剛要說謝,張景輝咳嗽一聲,道:「補課費用嘛好說,我可是你的親老師,絕對不會像校外那些不正規的輔導班似的坑你,這樣,一節課五十塊錢。」
朱剛烈瞪著眼還沒說話,張景輝又使勁拍拍他肩膀,道:「行,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你也不用太感激老師,這都是老師應該做的嘛,記得讓你爸把輔導費直接放我信箱,我教學樓信箱號你爸知道。」
說著,張景輝生怕朱剛烈會反悔似的,連忙扭頭又瞥向王小者,「小者呀,你的成績......」
王小者本以為這張景輝也要跟他補課什麼的,沒想到張景輝卻直接沖著他搖搖頭:「你基本上是沒救了,你們家也不富裕,也別讓你姐費那功夫省吃儉用供你上學,不過呢,老師也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學生誤入歧途,這樣,我給你一張遊戲廳卡,就去校門外右邊二百米那家,知道地方吧?沒事兒就去打打拳皇長長敏捷,興許還能補一補你力量不足的缺點,哦,對了,記得報上我的名字,打八折。」
「?!」
媽個雞。
班主任讓學生遊戲廳?而且還是語重心長的樣子?
不等王小者拒絕,張景輝朝他手裡塞了一張藍色的方塊卡片,又很嚴肅的囑託了朱剛烈要讓他回家之後把補課的事情告訴他爹,這才撐起傘遠遠離去。
張景輝前腳剛走,王小者就有點站不住了。
他想起了他姐。
前世,王小者不算是個有出息的人,渾渾噩噩的過了二十多年可沒少讓他姐操碎了心,足足三十歲的一個老姑娘一直也沒結婚,等好不容易幫退伍兩年的王小者找了保安的工作穩定下來,還不等弟弟多掙錢讓她享享福,結果王小者在網吧被那暴躁老哥砸到了十年前的末世。
一想到他姐,王小者心裡除了心疼就是愧疚。
上一世,姐姐為了他不知做出了多少犧牲。
如今是十年前末世,她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兒在末世中本就不容易,這還帶著一個弱雞弟弟,那豈不是更難?
王小者跑回教室,隨手把平底鍋收進書剛要走,一道怯生生的聲音在背後叫住了他:「「王小者,你......等等。」」
王小者詫異扭頭,望見了記憶中的班花童七七。
童七七個頭約莫一米六,比他挨了半個頭,今日的她身穿米黃色碎花裙,烏黑的頭髮紮成兩個可愛的馬尾垂在後面,有點嬰兒肥的瓜子臉紅撲撲的,眨著瓷娃娃一般可愛的眼睛有些羞澀的望著他。
「上次......謝謝你上次在我快要忍不住的時候幫我.....弄出來.....我想......」
王小者念著他姐的安危,一時間也沒聽清楚這小姑娘低聲細語的說了些什麼,他擺擺手著急道:「我今兒個有點急事,有什麼事咱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