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惡狗咬人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文清歇斯底里的對文昊哭吼著。
「他真的又來找我了!他要我把命還給他,他說我這條命早該給他了文昊。」文清的肩膀顫抖著,身體全部蜷縮在沙發里。
文昊靠近文清,將文清抱在懷裡,安撫文清的情緒。
「姐,都過去了,他不會再回來的,相信我。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我會在這陪著你,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文昊摩挲著文清的後背。
文清突然抓住文昊的衣領說:「不不不,他一直就沒走,他一直就待在這個房間里沒走。」文清緊張的環顧家中四周,繼續說到:「他說要我償命,他不會放過我的文昊,他不會放過我的......」
將文清安撫睡下后,天色已經發白,文昊疲憊的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久久不能平靜。當年那件事是他和姐姐文清心中最深的心結,但值得慶幸的是文昊還尚存一絲理智,而文清多年來被這件事折磨的只能靠藥物入睡。這兩年在心理醫生的幫助下,文清已經漸漸走出那件事故的陰影,令文昊不明白的是這一陣文清的病情突然惡化。是從什麼時間開始病情惡化的呢?好像就是從季胥出現的那段時間開始的。「季胥......」文昊被自己腦中突然出現的名字嚇了一跳,隨即自嘲的搖了搖頭。
顯示屏前的季胥緊緊盯著睡著的文清,握緊了拳頭。「當年那件事,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還有你,文隊長。」顯示屏中的文昊此時已經閉上眼睛,陷入睡眠,而季胥眼中的恨意卻並沒有隨著太陽慢慢升起而變的柔和。
這天早上,老賴依舊戴上口罩,別上王永輝的工作牌,換上王永輝的工作服,開始清理醫院的洗手間。此時,老賴以王永輝的身份在醫院做保潔工作已經有一個禮拜之餘,醫院裡的醫生和其它保潔人員除了覺得王永輝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以外,並沒有發現其他異常。而老賴也終於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除了身份不是自己的,但是誰在乎呢?因為老賴根本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一陣孩子的哭鬧聲吸引了老賴的注意,小男孩因為拒絕吃藥被媽媽訓斥,此時正滿地打滾的哭鬧。媽媽被小男孩的舉動搞得煩躁起來,拎起小男孩的衣領,一邊訓斥一邊拍了小男孩兩巴掌。小男孩迫於母親的淫威,啜泣著喝下母親手中的葯。
老賴直愣愣的看著一邊訓斥小男孩一邊強迫小男孩吃藥的母親,手上使勁的摳著拖把,以至於指甲深深的嵌入到木頭拖把桿里,老賴都沒感受到疼痛。小男孩的母親似乎感受到了老賴的目光,厭惡的瞪了老賴一眼,嚷嚷著:「看什麼看?沒見過教育孩子是怎麼著?」說完,小男孩的母親拽著還在啜泣的小男孩便走開了。老賴放下手中的拖把,一路跟著小男孩和母親走出了兒童醫院。
小男孩和母親在前面走著,老賴與他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慢慢跟著,在一個小巷子里,小男孩的母親終於感覺到好像有些不對,假意系鞋帶蹲下身,餘光里果然看到了醫院裡那個奇怪的保潔人員。母親緊張的抱起小男孩疾步向前走,老賴也跟著加速前進。終於在巷子口,有人經過時,母親鼓起勇氣猛然轉身,惡狠狠的看著老賴問:「你跟著我們幹什麼?」
老賴遲疑了一下,從口袋裡拿出一根棒棒糖,遞給了小男孩,「葯苦,小孩兒不喜歡,吃糖就不苦了。」
小男孩的母親聽到老賴的話,態度有些緩和,但對老賴依然充滿了警惕。「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醫生說孩子最近不能吃甜的,你還是自己留著吧。」說完,母親抱著小男孩離開,而老賴似乎沒有想放棄的意思,又跟著走了幾步。小男孩的母親停下腳步,回過頭,老賴將手中的棒棒糖向小男孩面前舉了舉,眼中充滿真誠。小男孩的母親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了老賴手中的棒棒糖並說:「那我就替孩子收下了,不過請你不要跟著我們了,不然我要報警了。」老賴點了點頭。
母親抱著小男孩離開,走出了大概五十米后,轉身向身後張望,發現老賴沒有在跟過來后將棒棒糖扔進了垃圾桶,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這一過程全部被躲在石柱子後面的老賴看在眼裡。老賴的眼中充滿了怒火。
季胥看著文昊離開文清的家后,按響了文清的門鈴。
門打開后,文清憔悴的面容出現在季胥面前。
「你是?」文清疑惑的問。
季胥將手中的快遞交給文清,說到:「我是不小心拿錯快遞的鄰居,不好意思昨天加班了,回來的有些晚,現在才還給你。」
文清接過快遞;「沒關係,麻煩你了。」
季胥沒有離開的意思,玩味的看著文清,文清疑惑的抬起頭。
季胥:「不好意思,可能有些冒昧,但是我覺得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需要幫助嗎?」
文清猜想一定是自己的樣子嚇到了鄰居,連忙說到:「沒關係的,可能是昨晚沒睡好,謝謝你的關心,但是我現在要收拾一下去上班了,所以......」
季胥明白文清的意思,微笑著退出門外,並紳士的說道:「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可以找我。」文清不失禮貌的笑笑,關上了房門。季胥轉身走進了電梯間。
季胥來到工作室,毫無意外的看到李國勝趴在桌子上正呼呼大睡。季胥推醒李國勝。
季胥:「你昨晚沒睡?」
李國勝睡眼惺忪的看著季胥,緩了緩神說到:「哦,那個,比較好奇,昨晚就把你資料夾里的夢都看了一遍。不過季老師,我的夢你放哪了?我腦子裡沒記住,資料夾里好像也沒有啊。」
季胥:「嗯,我刪了。」
李國勝:「刪了?為啥呀?」
季胥:「你做的是春夢,留下也沒用。」
李國勝:「春夢?不能吧?好久沒做過春夢了啊。嘿嘿,不好意思啊季老師,單身太久了可能。」
季胥笑笑,「今天估計也沒什麼事兒,要不你就回家休息吧。」
李國勝連忙擺手說:「不用不用,季老師,我也不能拿著工資不辦事啊。我有個想法想跟你聊聊。」
季胥:「哦?那你說說吧。」
李國勝:「我覺得吧,咱們不應該每天就等著公安局那邊給送嫌疑犯,這樣咱們也太閑了,你說是不?我覺得咱們應該自己搞創收,比如打個廣告啊,人家是周公解夢,咱們可以換成季公解夢診療室,類似這種的。」
季胥:「濟公?」
李國勝:「對啊,你姓季不是嗎?」
季胥:「哦......你的工資不夠花?」
李國勝露出了被人拆穿后的尷尬,撓了撓頭,說到:「是有點......」
季胥疑惑的看向李國勝,似乎確實是每天都穿著同樣的一套老舊西裝上班,似乎沒有換過衣服。
季胥:「為什麼呢?你又沒結婚,公安局的工資在這個小地方應該足夠你自己的開銷了吧?」
李國勝:「季老師,您看啊,我一個大老爺們,三十多歲了,他主要各方面需求都比較多。而且吧,你說我一個人孤獨寂寞冷的時候,不得想辦法找樂子溫暖自己嗎?」
李國勝明顯看到季胥誤解了他話中的意思,連忙解釋道:「你可千萬別誤會啊,我是人民警察,不會做那種知法犯法的事情的。我說的找樂子是比如出去旅遊啊,吃點好吃的啊,然後學習瑜伽啊,鋼琴啊,肚皮舞啊這些技能啊,這不都需要錢嘛!」
季胥的腦中出現了李國勝油膩的甩著肚皮的畫面,嫌棄的說「李警官,您的愛好還真是特別。」
李國勝:「嘿嘿,那季老師你覺得我的提議怎麼樣?」
季胥想了想:「嗯,可以考慮一下。」
李國勝:「宣傳啥的就包在我身上了季老師,您就等著忙起來吧。」
說完李國勝開心的跑出了工作室,讓季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李國勝這是要去哪。
文昊上午帶著庄楓來到兒童醫院,想要找最後接觸三名受害女死者的王醫生回警局接受調查。在醫院的走廊上,庄楓與無精打採的老賴撞了個滿懷,但老賴似乎心思早已飛到九霄雲外。兩人相撞后,老賴看都沒有看庄楓一眼,從地上爬起來,撿起拖把自顧自的繼續拖著走廊的地。
文昊狐疑的看了看老賴,扶起還坐在地上的庄楓問道:「沒事吧?」
庄楓滿臉的不高興,看著走遠的老賴說:「這醫院的保潔也太不負責任了,撞了人也不道歉,幸虧撞到的是我,要是撞到小孩子可怎麼辦啊?」
文昊:「活動一下,沒什麼事兒的話就趕緊走吧。」
說完文昊便本著王醫生的辦公室方向走去。庄楓嘟著嘴,暗自腹誹著文昊是個冷血的上司。
「以後......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直接問我,不需要跟別人學破案技巧」文昊又補充到。
跟在身後的庄楓聽到文昊的話興奮的瞪大了眼睛,「老大,你的意思是你要親自教我嗎?」
文昊無奈的嘆了口氣,話說的這麼明白了,這個丫頭還傻乎乎的問出這麼白痴的問題。文昊沒有理會庄楓,庄楓搖著文昊的胳膊繼續問到:「是嗎老大?是不是呀?」
「是,祖宗,是!你別甩我胳膊了行嗎?」文昊抬起胳膊,企圖甩開庄楓的手。
「不好意思啊,老大。謝謝你。」庄楓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文昊肯定的答案后,高興之餘竟然有點害羞。
文昊的電話響起。
文昊:「什麼事兒?」
電話那邊傳來了侯亮的聲音:「老大,有人報案說咱們市有惡狗咬人。」
文昊:「惡狗咬人就去抓狗啊?什麼時候畜生的事兒還歸咱們刑警隊管了?」
侯亮:「不是,狗是抓到了,但是獸醫檢查結果發現這狗可能吃過人肉。」
文昊:「吃過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