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又現失蹤案
武安市九月份的天氣,夜晚微涼,霧霾籠罩這座小城已近一個星期之久。吳玉蓮和母親在公共浴池洗完澡出來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半左右,按說這個時間點並不算晚,對於很多都市的白領來說可能只是剛剛下班而已。但不知今晚是不是因為霧霾的原因,兩人出了浴池的大門,感覺街上格外冷清,路燈在霧霾的包裹中也顯得朦朧羞澀。
九月正是初秋,蚊子格外厲害,見到穿著短袖或是露著大腿的人,就像是餓狼捕食一般。吳玉蓮的母親連連拍打著胳膊,生怕成了蚊子的食物,腳上的步子也加快了些速度。吳玉蓮在後面不緊不慢的低頭看著手機,漸漸與母親拉開了一段距離。吳玉蓮的母親突然感覺女兒似乎與自己的距離有些遠,於是停下腳步想要等等女兒,誰知卻發現身後早已沒了女兒的身影。吳母原路返回,喊了幾聲「玉蓮!」然而卻沒有得到回應。
此時的吳玉蓮被一雙大手捂住了口鼻,拖進了旁邊的草木叢中。吳玉蓮拚命的掙扎著,那人卻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在吳玉蓮的脖頸上劃了一道淺淺的紅印。吳玉蓮驚恐的發現,控制自己的男人正是那天從兒童醫院出來,尾隨自己和兒子的清潔工人。吳玉蓮只能眼看著自己母親的腳步在草叢前經過,眼淚汩汩的流.......
市公安局,文昊辦公室。
「你說那個小男孩是王榮昌的親生兒子,那依據呢?」文昊發問。
「好,我們這樣分析。我們現在假設王榮昌就是兇手,那麼在警察找到他的時候對他來說,這是一種精神刺激。我們根據夢的來源是從當天或前一天的經驗而來的原則,我們在王榮昌的夢裡沒有看到這兩天任何有關於殺人或是案件的有用信息,而是只看到三十年前所發生的一件往事。那麼,這件往事一定是王榮昌記憶中最為深刻的事件,也是這個案子關鍵的地方,也很有可能是他承認自己殺人的動機。那麼如果說王榮昌的殺人動機是因為他有一個強悍的老婆,自己被壓抑了太久,終於在老婆死後想要報復社會,有沒有這種可能呢?答案是有。但是,問題就在這裡,我們在這個夢裡看到的王榮昌想要表達的其實是懊悔,他的老婆不過是被替代了當初那個混蛋的自己而已。」
「為什麼?」
「我們在做夢的時候其實潛意識也在保護自己,那些曾經做過的事情,刺痛過心靈的往事,是不被夢境允許打擾自己的睡眠的。所以,通常在一個看似很安全的夢境裡面,我們需要層層撥開,去分析做夢人的心理狀況。我能看到他的懊悔在於他夢境的最後一句話,你根本不可能好好對待他,我的孩子我自己負責。夢裡說出的話也不是沒有依據亂說出口的,我自己的孩子,說明潛意識裡這個孩子是被他承認的。還有雖然夢裡我們沒有辦法按照清醒狀態時追尋邏輯,但是從開始到結束,王榮昌沒有打開包裹看一眼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就非常篤定的認為這個孩子是男孩,難道就憑一張紙條上浩浩這個名字嗎?」
季胥頓了頓,繼續說道:「另外,夢境中他的妻子反覆提醒,他要被調到縣裡醫院了,計劃生育政策剛剛實施,不要因為一個孩子毀了前程什麼的。其實這是他自己的潛意識,只不過從妻子的口中說出來罷了,王榮昌在夢中讓妻子做了替罪羊,來減輕自己當年做下錯事內心的負罪感。那麼這樣一來,如果這個男孩就是王榮昌的二胎,而被王榮昌把他遺棄或是送了人,時隔這麼多年後,這個男孩就是這幾起命案的兇手,王榮昌為了贖罪替他定罪就能說的通了。」
「所以說在王榮昌看到化驗報告的時候,就已經猜到兇手很有可能是他這個小兒子了?」文昊接著問到。
「或許吧。」季胥點了點頭。
「嗯,如果按照你這種解釋,有些事情就能連上了。我們在女性死者身上均發現了兇手的指紋和皮屑組織,但是在網上沒有查到匹配的對象,這說明這個小男孩有可能天生天養,然後流浪到這,開始報復社會。」文昊目光炯炯。
「我認為你還是等檢測報告出來再看吧,如果檢測報告和王榮昌是父子關係,說明這個思路就是對的。」季胥建議到。
「嗯,兩條腿走路。」文昊快步走到辦公室門口,大嗓門喊了一聲;「那個,那個陽澄湖?」
「文隊,我叫胡程陽,不叫陽澄湖。」胡程陽一板一眼回答到。
「啊,你那個給我查查王榮昌三十年前的住址,工作單位,後來調去了哪,任職什麼職位......這樣吧。從他結婚那天到現在的,所有事情你都給我查清楚,包括他的鄰居親戚什麼的。」
「好的。」胡程陽推了推黑框眼鏡,面無表情的答應著。
侯亮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老大,老大,不好了!」
「又死人了?」文昊皺著眉頭,歷目問到。
「沒,那倒沒有,不過接到一個人口失蹤報案。」侯亮咽了口唾液。
「失蹤你著什麼急?」文昊不耐煩,隨即想到了什麼,接著問到「誰失蹤了?」
「吳玉蓮,女性,29歲,有個兒子,今年6歲。」
「失蹤多久了?」
「兩個小時。一開始她家裡人打電話報警,接線員告知不到二十四小時不能立案,但是後來想到咱們近期的受害女性跟這個失蹤人員都有一樣的特徵,所以就給我打電話來了,問問咱們怎麼辦。」
文昊也開始緊張起來,兇手作案毫無規律,一個月內接連犯下三起案件,隨後一個月又毫無動靜,今次的事件文昊雖不敢確定是不是連環殺手所為,但確實不能再讓悲劇上演。
文昊看了看手錶,說到:「你帶上庄楓先去她家裡問問情況吧。」
侯亮點了點頭,正準備走,又被文昊叫住。「哦,對了,還有...那個,你晚點如果那邊的事情辦完了,去我家附近轉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條白色的薩摩犬。」
「誰家的狗啊老大?」侯亮問到。
「讓你去看看就去看看,哪那麼多問題!」文昊沒好氣的回答。
坐在文昊辦公室里的季胥看到文昊的樣子輕輕冷笑了一聲,卻被李國勝全部看在眼底。季胥和李國勝起身向文昊告別。
「我能做的就這些了,這麼晚了,我也該回去睡了。」季胥打了哈欠,對文昊說著。
「謝謝你們的幫助,案件有什麼進展,我會通知你們的。」文昊伸出手,想要跟季胥握手。
季胥笑笑,嘟囔著「這麼老土。」便徑直繞過文昊,走了出去。
文昊的手懸在空中的手隨即被李國勝的一雙大手緊緊握住,李國勝黝黑的臉上掛著諂媚的笑。「您別客氣文隊長,我們應該做的,應該做的。嘿嘿。」
文昊尷尬的對著李國勝笑笑,李國勝鬆開文昊的手,隨即一路小跑向著季胥的背影追去。文昊轉過身看著季胥已經走遠的消瘦的背影,又看到李國勝油膩的背影,臉上略顯嫌棄的把手在身上蹭了蹭。
「我真的很討厭被人觀察或者審視的感覺。」已經走出警局大門的季胥,轉過身目光灼灼的看著李國勝,輕輕吐出了一句話。話語雖輕,但打在李國勝的耳中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