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模仿犯罪
季胥疲憊的回到家,關門上鎖,確保門已經鎖好才把鑰匙整齊的掛在門口的掛鉤上。季胥換好拖鞋,將穿了一天的運動鞋拿進洗手間,用擦鞋布仔細清理乾淨后,放回鞋櫃。隨後季胥來到衣帽間,將鴨舌帽掛回專門的帽子區域,一邊脫衣服一邊走進衛生間,將今天穿的衣物統統扔進洗衣機分類清洗,季胥才走進浴室,開始仔細給自己消毒。
洗漱完畢后,季胥換上了家居服,又重新走進了衣帽間。只見季胥將一排由黑白灰組成的按顏色分類懸挂在大衣櫃里的衣服推到一邊,露出一面大的穿衣鏡,季胥走進衣櫃扣住穿衣鏡的邊緣一拉,穿衣鏡后別有洞天。季胥將衣服歸位,走進穿衣鏡后的房間,裡面擺放著監聽系統。季胥坐在四個屏幕顯示器前,能夠監視家中各個角落。這是季胥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被老師特招進秘密基地訓練開始,季胥就學會了小心謹慎,不相信任何人,甚至不相信自己,於是多年來,季胥從不讓自己在任何一個地方留下過多的痕迹。所以,季胥的家裡永遠一塵不染,自己碰過的東西都會將指紋清理乾淨。除此之外,季胥的聽覺和觸覺也特別敏銳,有意識的鍛煉自己身體的感官系統,可以幫助季胥控制夢境,以達到別人無法從他身上獲取任何信息的可能。
顯示器里播放著季胥的家中今日並無異常,季胥從抽屜里拿出藥箱,掀開家居褲,大腿根部露出一塊滲著血的紗布,季胥熟練的揭開紗布,這個位置的肉明顯凹進去一塊。這是因為常年的控夢訓練讓季胥沒有辦法也不敢進入深層睡眠,除了抵禦睡眠的力量,季胥還要訓練自己對安眠類藥物的抗藥性,所以每每當他覺得控制不住自己對外界和自身的感知能力,便會用常年戴在手上的鑰匙手鏈摳開結痂的傷口,這個動作已經成為習慣和下意識,導致如果哪天季胥沒有摳開自己的傷口感受到那種疼痛感,他會懷疑自己是否還活著。
所以,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暗中標好了價格,不可否認季胥是控夢天才,他能自如的在別人的夢中穿梭,而保持自己意識的清醒,他能輕易找到別人夢境中打開他想要看到的記憶的開關,但是他也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和代價。由於常年的不能進入深層睡眠,季胥的精神狀況一直不太好,強迫症、幻視幻聽、免疫系統疾病常年折磨著季胥,他只能靠每天運動三個小時來不斷提高自己的免疫力,通過專業訓練提高自己的精神注意力。
季胥給自己換好葯,重新包紮傷口,突然顯示屏里季胥的大門門把手動了一下,季胥忙不迭的切換線路,看到門外是一個小孩子淘氣到處掰別人家的門把手,季胥才鬆了口氣。季胥將藥盒放回抽屜,穿好褲子,重新切換線路,顯示屏里出現了一個女人深夜窩在沙發里看著電視,並不停喝紅酒的畫面。
女人將酒瓶中最後幾滴紅酒喝乾凈后,關掉電視,踉踉蹌蹌起身脫掉真絲睡衣,只穿著真絲弔帶裙,身體的輪廓清晰可見。女人晃晃悠悠從寬敞的客廳走進卧室,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畫面靜止了十分鐘,季胥的眼睛沒有離開女人半分,直到第十一分鐘的時候,女人翻了個身,眼淚從眼睛里流了出來,嘴裡碎碎念著對不起,季胥的臉上才出現了諷刺的笑容:「原來你也沒有忘。」
次日清晨,侯亮、庄楓還有胡程陽趴倒在辦公室里,其他同事陸續上班,然而他們並沒有醒過來的意思。文昊從外面風風火火跑進辦公區域,興奮的敲了敲桌子:「法醫的屍檢報告回來了,你們都醒醒,醒醒啊。」
文昊邊說著邊推醒侯亮,侯亮又推醒了胡程陽,庄楓睜開眼睛看了看興奮的文昊,隨即又趴倒在桌子上。「嘿!小丫頭片子,年紀輕輕怎麼那麼能睡!趕緊給我醒醒!」文昊捏著庄楓的臉給她揪了起來。「疼,疼,放手啊!」庄楓本就有起床氣,被文昊這樣捏著臉揪起來,更是氣的眼淚在眼睛里直打轉。
文昊顧不上其他,拿著驗屍報告說到:「最後一名死者的確有可能是模仿犯罪,法醫經過檢驗屍體是在死後才被人施以暴行的,並且跟前三起案件不同之處在於,死者生前確實與人發生過關係,但是自願行為,沒有任何掙扎和撕裂情況,至於現在死者下面的傷口是有人故意拿剪刀剪開一個豁口,然後用手撕開的。」
侯亮:「那她是怎麼死的呢?」
文昊:「據法醫推斷死者可能是因過敏窒息而死,這恰恰也是兇手利用的手段之一。兇手在死者勃頸處製造勒痕,誤導我們這起案件和前三起是同一人所為。但法醫目前並沒有在死者體內找到導致死者過敏死亡的食物等東西,檢查結果還需再等幾天。」
胡程陽:「我很好奇,這四名女性死者體內都沒留下兇手的痕迹什麼的嗎?」
文昊:「留了啊,嘖,你是不是沒好好看檔案!」
侯亮發覺文昊的火氣馬上要來了,立刻出來打圓場。
侯亮:「老大,她倆剛來,不熟悉,我給她倆解釋。」
文昊瞪了侯亮一眼,算是默許。
侯亮繼續說:「前三名被害人的體內都發現兇手的體液了,我們甚至都在被害人的指甲縫裡找到兇手皮屑組織了,但是通過DNA和血液樣本比對,沒有找到能夠匹配的犯罪嫌疑人。所以這是我們納悶的地方,除非這個犯罪嫌疑人是哪個偏遠山溝溝里來的,沒在當地錄入信息,或者要不就是這個犯罪嫌疑人根本就是個沒有戶口的人,那這就難辦了。」
庄楓氣鼓鼓的說:「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沒上戶口的人,黑戶怎麼坐車怎麼看病啊?」
文昊:「所以這樣排查的範圍就比較廣了,我們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從第四個受害者入手。法醫在第四個受害者的體內沒有找到兇手留下的體液樣本,懷疑有被人清理過的痕迹,所以我現在宣布先把精力主要放在第四個被害人身上。侯亮,你去跟蹤第四名被害人老公,看能不能有點線索,陽澄湖,你主要查第四個受害者的網上信息,疾病史,朋友圈還有網路購物信息。」
文昊看了看皺著眉頭的庄楓,「誒,那小孩,還生氣呢?」
庄楓:「沒有,我在想乞丐是不是有可能屬於沒有身份的一個群體。」
文昊:「嗯,也不一定,不過是個思路,如果你願意可以去查查。」
庄楓又是一副氣呼呼的表情:「為什麼又是我!你們都在查第四名被害人,為什麼我要去查乞丐!」
文昊:「你還知道我們在查第四名死者啊?那你還想著前面三個死者幹嘛呢?趕緊去給查查死者他老公給她投保的保險公司信息,看看他的保單價值。對了,再查查她老公的媽住的醫院用藥費用等問題。」
庄楓:「哦。」
侯亮揉了揉太陽穴:「老大,咱們昨晚忙了一晚上,那個什麼夢境側寫那小子怎麼還沒來,剛上班就遲到啊!」
「在背後說人家壞話可不是君子所為喲!」季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季胥笑嘻嘻的走進屋內,「我要糾正你一下,因為我不屬於你們刑警隊,所以我的上班時間有我自己決定。哦,對了,我覺得在你們這麼小的辦公室里會影響我的專業水平,所以今天特意來告訴你們一聲,我決定搬進你們對面的寫字樓里了,有事callme。」
季胥邊說邊比劃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賤兮兮的走出了辦公區。
侯亮第一個跳起腳來:「老大,你說他第一天上班就得罪同事,他是不是不想混了?」
文昊:「你沒聽人說嘛,不屬於公安系統。得了,趕緊幹活吧。」
侯亮不滿:「老大,我發現你對他的包容力特彆強。」
文昊想了想,確實好像自從見他第一面,和記憶里小男孩眼睛重疊開始,他便對這個季胥有著不一樣的情緒。文昊回想著他乾淨的白色T恤,灰色運動褲,白色球鞋,身上散發著陣陣消毒液的味道,總覺得季胥是個謎題,而謎底是什麼,文昊很想去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