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男人
我知道他說的是風水,聽著似乎很有道理,但又像天方夜譚,於是說:「能說的在通俗點嗎?」
「我算服了你了,直接告訴你吧,我是一個風水師,這屋裡以前肯定有人死於非命,陰煞氣聚集,那司機根本不是被雷聲驚的發了狂,而是閃電擊中房子將屋裡的陰煞氣釋放,導致司機鬼上身了,這才要殺人,明白了吧。。
他這麼說我倒是聽懂了,不過我是個唯物主義者,壓根不信鬼神之說,我冷笑道:「這世上哪有鬼,胡說八道!」
「那你說司機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發狂要殺人?」男人反問道。
「屋裡就司機和那女人,誰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我不屑道。
「剛才那女人的狀態,你認為她會說假話?」男人繼續反問。
確實,剛才那女人嚇的話都說不全了,根本不可能說謊,我想了想說:「就算沒說謊,司機聽見雷聲狂性大發,只能說明司機有某種精神暗疾,被雷聲刺激的誘發了。」
男人微微一笑,說:「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就當我瞎說的,這總行吧。」
我鬆開了手,男人白了我一眼進了飯店,剩下我愣愣的站在那發獃。
這裡離最近的縣城比較遠,警方接警趕到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后的事了,他們勘察了現場,收集了證據,將屍體裝上了車,將女人帶上了警車,而後又對每個乘客和飯店人員做了筆錄。
配合完調查后一個問題擺在了大家面前,長途車一般都配有兩名司機輪班開車,而這趟車因為路程還算不上長途,就只有一個司機,他這一死沒人開車了,警方說這裡地理位置偏僻,這麼晚了天氣這麼差,就算聯繫附近的汽車公司也趕不過來,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這裡留宿一晚,等明天早上他們安排司機過來。
乘客們不幹了,這裡剛死了人,誰願意留宿?有人說自己以前開過大巴,可以客串司機,但警方不答應,大巴司機的崗位責任重大,不是誰都能客串的,大堂里頓時吵開了鍋,幾個有錢的主當即聯繫了城裡的計程車過來,花高價包車走了,剩下的人也只能聽警察的安排留宿了,我和那男人也留下了。
命案發生在二樓的房間,沒有一個人願意上樓的,於是飯店老闆把床鋪被褥全都拿出來了,大家都在大堂里打地鋪。
我正鋪著毯子,卻看到那自稱風水師的男人往二樓上去,一時好奇就跟了上去,二樓有六間房,飯店老闆和幫工都住在上面,最裡面一間就是命案房間,此時已經被拉上了警戒線貼了封條。
男人進了飯店老闆住的那間房,我也跟著進去了,老闆坐在那眉頭不展的抽悶煙,她媳婦就是剛才帶司機和女人上樓的農婦,此刻她坐在床沿上小聲抽泣暗自抹淚。
老闆見到我們客氣的打了聲招呼,唉聲嘆氣感嘆自己倒霉,這接手飯店不到半年就出了這樣的事。
男人向老闆打聽這家飯店的背景,老闆沒心思跟我們多說,但在男人的一再追問下,還是說起了飯店的背景。
老闆是江西九江的,飯店是他上半年剛剛盤下來的,雖然地理位置不佳,但租金便宜,自己在市裡又有熟人,所以成了長途汽車公司的定點飯店,生意還過得去,兩口子正做著發財夢,沒想到卻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至於這家飯店的背景他們也不清楚,只知道盤下來的時候也是家汽車飯店。
打聽完飯店的背景后,男人又問飯店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又或是讓人覺得不舒服的事,老闆想了一會倒是說了一些事,他說有時候睡到夜裡會突然被凍醒,全身莫名其妙起雞皮疙瘩,好像屋裡有風,但醒來發現屋裡的門窗都關的好好的,一絲風也沒有,有時候睡的沉了,全身無法動彈,想喊也喊不出聲,老闆說他知道這就是俗稱的鬼壓床,但他不信這些東西。
男人皺起眉頭想了一會,老闆媳婦似乎想起了什麼,收了哭聲湊上前說:「客人,你問這些事幹什麼?」
男人也沒遮掩,沉聲道:「不瞞你們說我是一個專門看房屋風水的風水師,剛才下車就發現這屋子有問題,是座凶宅!」
老闆和他媳婦一聽都愣住了,彼此看了一眼,老闆媳婦遲疑了一下說:「其實我早住的很不舒服了,聽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了一件事,這事我從來沒跟我男人說過,因為他不信這些。」
老闆狐疑的看著媳婦,問:「什麼事?」
老闆媳婦這才說了是什麼事,原來她半夜偶爾會聽到哭聲從樓下大堂傳上來,有時候是女人的抽泣聲,有時候是嬰兒的啼哭,而且每次聽到哭聲的時候天氣都是陰雨天。
有一次她實在被吵的受不了了,於是半夜披著外套打著手電筒哆哆嗦嗦的下樓去了,不過找遍了大堂也沒找到聲音的來源,正當她準備上樓的時候,手電筒一晃,眼角餘光瞥見廚房水池邊站著一個白衣女人,女人的頭髮很長遮住了臉部,只露出發白光潔的額頭,這一幕嚇的她急促呼叫了聲,手電筒都掉了,不過等她在看的時候又看不見那女人的身影了。
老闆媳婦是個五大三粗的農村婦人,膽子也挺大,只當是自己沒睡醒看花了眼,她丈夫又不信這些,於是這事她誰也沒提起,老闆媳婦說完后小聲問男人:「我看到的是鬼嗎?」
「行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胡說八道。」老闆不耐煩的瞪了媳婦一眼。
「你就見過這麼一次嗎?」男人問。
老闆媳婦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男人岔開了話題又跟老闆聊了些不疼不癢的,這才離開下樓,我一直跟著他,在樓道里男人停住了腳步,掃了我一眼說:「你倒是好奇心挺重啊。」
我這會腦子裡全是老闆和他媳婦說的話,不禁自言自語道:「你說老闆娘看到的是人還是鬼?」
「你不是不信這些嗎?你說是人是鬼?」男人打趣道。
我回過神尷尬的笑了下,男人想了想說:「你信不信都不要緊,看你這麼好奇,我說說我的看法,這屋子橫死過人肯定錯不了,根據老闆兩口子的話來看,這屋裡死的人應該是個帶孩子的女人,而且是在陰雨天橫死的,就像今天這天氣一樣,所以一到這種特定的天氣,屋子就怨氣深重,稍不留神就容易著了道,老闆是個壯年男人,有一股子克制陰煞氣的陽氣在,所以陰煞氣頂多讓他不舒服,而女人是屬陰的,膽子怎麼也比不上男人大,所以老闆媳婦就能看到那東西。」
「那依你看該怎麼化解呢?」我下意識的問,問完我就尷尬了,這他媽不知不覺就被他帶溝里去了。
「剛才我給這兩口子算過了,他們的命硬出不了事,要化解這些感官不舒服很簡單,在飯店裡養條黑公狗就解決了。」男人說完就下樓了。
這我倒是理解,民間都說黑狗是最辟邪的,電影里不也用黑狗血對付鬼和殭屍之類的陰物嘛。
我們在大堂大通鋪睡下了,這麼多人一起睡讓人很踏實,很快我就伴著雷雨聲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我突然聽到在雷雨聲中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哭聲,我一下就驚醒了,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我沒敢起來躺在被窩裡琢磨,是不是因為聽老闆媳婦說的話產生了暗示,其實根本不是哭聲是錯覺。
我正想著,睡在我身邊的男人突然坐了起來還拍了拍我,神經兮兮的小聲說:「老弟,你聽到哭聲沒有?」
我咽了口唾沫問:「大哥,你也聽到了?」
男人將食指放到嘴邊,示意我別出聲,果然那哭聲又傳來了,這次我聽清楚了,是一個男人的哭聲!
我戰戰兢兢的坐起來環顧四周,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朝廚房那裡照去,廚房裡黑漆漆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大堂里這麼多人,陽氣旺的很,那東西根本不敢出來,哭聲是從屋後頭傳來的,而且還是個男人的哭聲。」男人說完就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跨過其他睡著的人,打開門溜了出去。
我披上外套也跟了出去,我們來到屋后,看到了讓人瘮的慌的一幕,只見屋后的一棵樹下點著一對白蠟燭,燭火在風雨中搖曳,地上插著三炷剛燃燒沒多久的清香,還擺放著蘋果橘子等水果,邊上還燒了一堆紙錢。
「有人祭拜過。」我反應過來說。
「誰?!」男人似乎發現動靜了,低吼了聲。
他的叫聲剛落樹后突然閃出了一道黑影,一下鑽進了樹叢,我和男人幾乎是下意識的沖著跟了上去,那黑影跑的飛快,對地形很熟悉,我們在身後跟的很吃力,黑影很快就跑沒影了。
男人拉住了我,喘氣道:「算了別追了。」
我們原路返回,等回到飯店的時候男人沒有進大堂,而是去了飯店邊上的雜物房,從裡面翻出了兩把鐵鍬,扔給我一把。
「這是要幹什麼?」我拿著鐵鍬愣愣的問。
「呆會就知道了。」男人說完就扛起鐵鍬返回了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