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靈魂遁體術
於是乎,李輝輝馬上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沖向了廂房,十分熟練地穿上了自己的『忽悠道袍』。
僅僅過了十幾秒鐘,等他再次出現在客人面前的時候,整個人從形象到氣質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還是一樣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
「施主請留步,請容我為你算上一卦!」
客人被李輝輝的神經質搞得一頭霧水,還以為這貨沒事幹喜歡角色扮演,「你這身裝扮是......濟公?」
李輝輝抬起一隻手指放在自己的唇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自顧自閉著眼睛,搖頭晃腦了半天,這才慢悠悠說道:「哎呀,不妙啊!敢問施主有婚配否?」
客人搖了搖頭。
「敢問施主可有意中人?」
客人想了想之後,再次搖了搖頭。
李輝輝立馬將兩手一拍,得意道:「這就對了!難怪施主你沒事會跑到這個破月神廟裡,一定是想來求姻緣的對不對?」
客人沉默了會,然後憋出來一句話,差點沒把李輝輝給氣得以頭搶地爾......
他一本正經地說道:「不是,我愛好!」
李輝輝瞬間跟吃了半隻死蒼蠅一樣無語,心裏面不知道罵了多少句MMP,不過臉上依舊還得笑嘻嘻。
「額,不是也沒關係,既然來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要不然人家可是會生氣的喲!」
這話前半句還算正經,後半句直接特么的就齣戲了......
如果把他身上的道袍換成女僕裝,再把這破廟換成特價大圓床房......
客人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一地,趕緊繳械投降,「要做什麼你說!」
李輝輝對他的表現很滿意,直接跳過了『行禮』、『上香』等不必要的流程,他指著香爐旁那個破舊的簽筒,「看施主是個有緣人,繁文縟節就沒必要了,直接抽籤吧!」
客人生怕李輝輝再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立馬聽話地拿起簽筒搖了起來。
隨著啪嘰一聲響,一根簽掉了出來。
李輝輝眼疾手快,本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原則,一把就給搶了過來。
「咦?奇怪了,居然是半個桃心......」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能否裝作視而不見?額,明顯不能......
客人被他的一驚一乍搞得汗毛炸起,無奈道:「請解惑!」
根據小冊子的提示,對這個半桃心的簽介紹的很是模稜兩可,可幫可不幫?我呸!完全是脫了褲子放屁。
因為依照他的觀點,到嘴的肥鴨子是打死都不能鬆口的,所以選項只能有一個:幫!幫他奶奶的!
於是乎,他拿出那根神奇的紅線,然後遞到了客人面前。
「有沒有膽子帶上它?」
客人笑了,「我剛才說你不如了秋,現在我收回這句話,從我一進門開始,你分別使用了忽悠、裝神弄鬼、賣萌等計,現在居然都開始恐嚇了......」
李輝輝挑了挑眉,內心毫無波瀾,「那麼,你敢還是不敢?」
客人笑的更加大聲,「我這人從來不信鬼神,更何況你一根小小的紅繩!」
說完他沒有任何猶豫,很隨意地就把紅繩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下一刻,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之前一隻還在空中撲棱翅膀的蒼蠅,突然跟冰封一樣一動不動,廟門外雜亂的鳥叫聲瞬間戛然而止,就連香爐裡面飄出來的縷縷青煙也靜止了。
畫面彷彿被定格了一般,而那個客人直接就成了一尊雕塑。
昏黃的陽光之下,李輝輝的身體里緩緩地飄出一個模糊的影子,虛幻的像團霧氣。
隱約看其模樣卻是與他一般無二,說是影子,倒不如說是傳說中的靈魂......
靈魂出竅!?李輝輝看了一眼自己透明的身體,差點沒直接被嚇個魂飛魄散!
「玩脫了,玩脫了!」李輝輝口中驚恐的叫著,打死他都想不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見到的第一個鬼,竟然就是自己?
生怕自己就此煙消雲散的李輝輝,瞅准了客人的身體,一個猛子便扎了進去。
溫馨的小破廟直接就成了恐怖片的拍攝場地,還是不帶工作人員的那種......
這個就是李輝輝在小冊子上看到的靈魂遁體術了,關於這個術給出的介紹也很簡單。
靈魂遁體術:施術者將紅線綁在對方的手腕處,皆可短暫將時間停止,而後施術者的靈魂可以隨意進出到對方的腦海里,探查並截取有用的記憶片段......
剛看到這個法術的時候,李輝輝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潛意識裡覺得這個法術應該是用來審訊犯人,倒是挺適合自己的鐵哥們王軍,他要是把這個掛給學會了......那特么還有破不了的案子?
只不過自己就是給別人牽姻緣的,要這個有毛用?
沒想到這次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場,估計是小冊子針對那個半桃心的簽給出的應對之法。
沒有姻緣?沒有意中人?老子分分鐘給你找出來!
於是乎,李輝輝陷入了肆無忌憚偷窺別人隱私的狂熱之中......
這種感覺很奇妙,客人心底最深處的記憶就像放電影一樣呈現在李輝輝的面前。
第一次學走路;第一次學說話;第一次把婉轉呻吟的女人壓在身體下......
快樂的記憶片段是彩色的,痛苦的記憶片段則是黑白的。
人生有三重門:親情、友情跟愛情,而這個可憐人的身世簡直要用凄慘來形容。
此人叫劉宇,三十齣頭,現在是一個身價不菲的開發商老闆,他從小父母雙亡;長這麼大沒有一個知心朋友;至於愛情方面的經歷更是匱乏,於是,呈現在李輝輝面前的全是特涼的灰白色!
他一邊看著,一邊唉聲嘆氣,心裏面全是滿滿的同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李輝輝即將失去耐心的時候,終於出現了一副彩色的畫面,在一望無際的黑白記憶里顯得格外亮眼。
本市最大最豪華的『大都市』酒店依然燈火通明,熱鬧的大廳完全跟外面是兩個世界。
因為這只是存於劉宇腦海深處的記憶,所以李輝輝這個『外來者』其他人當然感知不到。
他輕鬆穿過正成雙成對舞動腰肢的賓客們,最後來到了主人公劉宇的面前。
只見他一身西裝革履,眉眼間隱有倦意,顯然是昨晚沒有休息好,此時此刻正端著一杯酒靠在一根刷著金漆的柱子旁冒充孤獨。
原來是個悶葫蘆......難怪自己費盡心機都搜不到他的意中人。
身旁美女穿梭不止,不時還拋幾個眉眼過來,這貨居然跟斷袖之癖一樣無動於衷。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朽木不可雕也!活該這麼好的條件還一直跟單身狗們搶食吃。
李輝輝對劉宇瘋狂鄙視了半天,然後百無聊賴之際開始環顧四周。
在場的賓客們都身著正裝,男的一身西裝英俊瀟洒、氣度不凡;女的一身晚禮服婀娜多姿、嫵媚動人。
但手腕上帶著的昂貴手錶跟脖頸處的名貴項鏈,都說明他們皆是非富即貴,無一不是上層社會的名流們。
那麼問題來了,這麼多名流聚在一起應該不是僅僅跳個舞或者干劈個情操那麼簡單。
果然,大廳的燈光突然變暗了,幾道耀眼的光束打在了舞台上。
一段磅礴大氣的音樂過後,娘里娘氣的主持人閃亮登場。
正所謂時代在改變,歷史的車輪滾到現在,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性別區分已經不再那麼明顯,男的越來越女性化,而女的越來越彪悍。
這位主持人就很好的詮釋了這一點,只見他傲人挺立的翹臀有節奏的一扭一扭,臉上不但施了脂粉,竟然還特么打了腮紅,只見他右手蘭花指捏著話筒,扯著尖細的嗓子喊道。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各位貴賓百忙之中蒞臨大都會酒店主辦的大型慈善晚會的現場,今夜的主題是資助患有重病卻沒錢醫治的十幾位貧困兒童,我代表受助者家庭感謝各位的傾囊相助......」
原來是慈善晚會啊!李輝輝眼前一亮,禁不住對在座的各位名流們肅然起敬,連帶那個娘炮主持人也彷彿變得可愛了很多,別的不多說,這份慷慨的確是很難能可貴的。
而隨著主持人的介紹,晚會的具體安排也清晰明了,一共有十三個身患重病的兒童受到了資助,劉宇也在捐贈者名單之上。
舞台上,病患兒童們一個個接受著捐贈者的祝福,臉上燦爛的微笑代表著希望,也代表著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
終於,捐款數額最大的劉宇壓軸登場,受贈者家屬忙不迭拉著自己的孩子跪倒在地。
劉宇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沒有按之前捐贈者那樣給自己的公司打廣告,也沒有高高在上的享受受助者的感恩戴德。
他盯著面前跪倒在地手足無措的不幸孩子,意味深長地說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但對其他任何人都不要輕易下跪,我助你擺脫病魔是為了讓你有勇氣去面對苦難的人生,而不是讓你卑躬屈膝,你這一跪,得到的只是散發銅臭味的金錢,可失去的卻是尊嚴啊!」
話音落下,整個大廳先是安靜了一會,然後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
李輝輝一臉欣慰地看著劉宇,心中感嘆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本來我對他的裝腔作勢極為不爽,想幫他完成姻緣也僅僅只是想宰只大肥羊而已,沒想到他竟然是位真正的......」
大善人!李輝輝點了點頭,這個很中肯的評價也更加堅定了他想幫助劉宇的決心。
而那個跪在地上的孩子看樣子似乎是聽懂了劉宇話中的意思,他握緊了小小的拳頭,眼神從迷茫變得堅定,下身微微一動準備緩緩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