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獸人青年與獸人少女
第一章:獸人青年與獸人少女
「我號角,弓矢的兒子,將來帕芳文斯的最強勇者!」
「哈哈哈——」
那個只有一米六不到的小矮個牧羊青年號角。他算得上是個名人,在康邊這個地方里,沒有獸人不知道他,誰都認識這位口出狂言的青年。不過絕不是正面的那種,這出名的意思里,包含著嘲笑和貶抑。
號角一點都不像他的那位偉大的父親,不只沒有學到強大的戰鬥技巧,也沒有他父親的冷靜智慧。反而性格衝動,在團隊里永遠都不懂得配合。
在半年前作為男性獸人成年式的狩獵就出了大事故:用弓箭試圖獵殺草場中的幼犀牛,進而惹毛了母犀牛。
犀牛在整個荒原有著什麼地位?
如果說樹林里的百獸之王老虎忌憚橫衝直撞的野豬,那草原上萬獸之王獅子也有所不想惹的存在,那就是如同身披著重甲的犀牛。
雖然獵隊最後成功擊退了犀牛,但還是傷了好幾十人。原本惹上大麻煩的號角應該被處分,最輕的也是被遂出族群去。
只不過號角的父親,正是帶領這一支在帕芳文斯戰爭中失敗的其中一支獸人部族找到康邊這片水草,並與本來生活於此的半人馬達成了互不侵犯契約的英雄。
即使弓矢這位英雄在十多年之前因箭傷而病死,但族群的獸人們沒有忘記他的功勞,長老們用「沒有弓矢就沒有我們」的理由說服了所有獸人,大家包容了號角的錯誤與過失。
只不過由這件事上大家都總算是明白到了,號角並不是他那位偉大的父親,他是世人們口中所謂的虎父犬子,一個沒有才能又愛說大話的年輕獸人。
在那件事之後,族裡的長老們不再讓號角像其他獸人男性那般出去打獵,不再讓他走在草原﹑山谷里為族群獵得食物,而是給他安排了更簡單輕鬆的工作,一份大多數時間都是由女性和小孩負責的工作——牧羊。
獸人中負責牧羊的小孩女性不少,但他們都不喜歡跟號角一起,只有作為孤兒的車矢菊不嫌棄與號角一起工作。
應該說,在族裡地位同樣很低的南矢菊只能在號角的身上取得優越感,那是低種姓在最低種姓身上找尋自我定位。
「車矢菊妳不準笑!」號角十分不滿這位工作夥伴取笑他,重點是這位工作夥伴要比他小。
「為什麼不能笑?你這個只會說大話的矮子~」
車矢菊今年十三歲,比十五歲的號角只小兩歲,如果用人類的審美觀來看,車矢菊是個只有不到一米三的小蘿莉,與人類的小孩的分別只在於她頭頂上那一對尖尖的獸耳和裙下那一根毛茸茸的尾巴。
不過獸人女性一般不像獸人男性那樣可以長成兩米以上的巨人,原因很簡單,獸人是父系社會,男性得到的食物一般都比較多,就算是號角這種能分到的食物都要比車矢菊多。
「不準笑我矮,我比你高!」
因此在獸人男性中算得上矮子的號角還是要比車矢菊要高。
事實上,如果撇除了號角頭上的獸耳和尾巴之後,其實他跟人類的青年沒有太大分別,而且他的樣子並不算上剛陽,加上那一臉還未長成的稚氣,絕對可以引起婦人的母性。
「我就要笑!我就要笑!啦啦啦~哈哈哈~」
車矢菊一邊說還一邊做鬼臉,只是經驗十足的她不像表現出來那麼輕挑,而是隱隱將重心降低,暗地裡做好扎馬步的動作。
「不準笑!我說不準笑就不準笑!」
號角很生氣。
年輕氣盛又衝動的他,當然是不可能會忍得住。他的身體由憤怒的情緒接管,握緊了拳頭,就要向他的工作夥伴車矢菊給打過去。
——啪!
一聲響。
只是並不是拳頭打到車矢菊身上的所發出,更不是因為車矢菊被號角給撲倒在草場上。
而是……
號角憤怒而擊出的那一拳打在空氣上,壓低了重心的車矢菊像演練了一千次那樣精密如機械的動作,纏住了號角那算不上粗壯的手前臂。
「喝啊!」
車矢菊一聲嬌喝,然後順勢的轉身跨步。左手揪住了號角的衣領,一氣呵成地借力打力,把失去了重心,憤怒的號角狠狠地甩出去,讓他在失重的半空中惱怒。
——啪!
「哈哈哈~又上當啦~你到底要被甩出去幾次啊?笨蛋蛋!」
車矢菊在哈哈大笑,指著地上還沒有清醒過來的號角在大笑,笑得心花怒放。
獸人的體質很好,就算是對比起如同小巨人一樣的矮人也沒有太大差距,即使是號角這種獸人中的弱雞也一樣,僅僅是暈了一下就清醒過來。
可是,大字型平攤在草地上的號角卻沒有像平時那樣立即爬起身,再向車矢菊攻擊,而且表情也不像是平常那般的憤怒……
如果要讓車矢菊來形容的話?
那就是恐懼,就像是見到了極為可怕的強大怪物一樣,那種無助和無力感,如實質一樣展現在他的臉上。
「啊啦啦~怎麼了?不是說自己是最強勇者的嗎?這就怕了么?最強勇者在哪啊?」
車矢菊還是用著挑釁的語氣在說,事實上她覺得有點沒趣,這樣一點都不好玩。要知道她面前的這位小矮子號角雖然有很多缺點,但說到底還是有一個很不錯的優點,也是車矢菊在他身上發現的唯一優點——永不放棄的意志。
這麼說可能很高上大,但只要換一下,轉個說法可能更容易讓人理解,那就是死腦筋,甚至可以說他是個熱血笨蛋也不為過。
「天﹑天……天上……」號角的右手指向車矢菊的身後,亦是指向那應該是蔚藍無雲的天空。
車矢菊皺起眉頭,她覺得號角是在騙她,趁她不為意的時候攻擊她。只是她又想到號角這種沒腦子的笨蛋,絕不可能有這種詭詐的計謀。
只不過留給車矢菊思考的時間沒多長,因為在下一刻,她就看到了,就發現了。那些應該在吃草,愉快地在草原上休憩的白羊們,正捲縮在草地上。牠們與號角一樣,帶著恐懼的眼神望向天空。
——什麼事?天空有什麼東西?
心裡一寒,帶著不安的車矢菊,緩緩地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