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完整的秘密
「安安，我可以坐這裡嗎？」陸然端著餐盤走到黎安身側問。
黎安笑著點點頭表示答應。
「他是誰啊？」蘇婉用胳膊肘戳了戳蘇遇，輕聲問道。
「一個學弟，我也不清楚。」蘇遇輕咬著筷子探究地看了眼陸然，聳了聳肩說。
「好吧，長得還挺帥，讓我偷拍一張，嘿嘿。」說完，蘇婉悄悄拿出手機偷拍了一張，發在自己的群里，瞬間炸開了鍋。
「哪兒來的帥哥？」
「婉婉我發現你學校可比我們的養眼多了！」
「要不我們什麼時候約去婉婉學校看帥哥吧～」
「哈哈哈哈，好像跟我是同一屆的。」蘇婉邊打字邊傻笑。
「看著手機傻笑，能不能好好吃飯了。」蘇遇彈了一下蘇婉的腦袋，順手沒收了她的手機。
「對了！」顧冉吃著飯突然抬起頭盯著南清源。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不好好吃飯。」南清源直起身子問。
「早上的時候呀，安安說他們國慶的時候要去旅遊呢，我也想去，你……想去嗎？」顧冉露著小虎牙望著南清源。
「不知道國慶我家裡有什麼安排，如果沒有的話應該可以陪你一起去。」南清源把自己的肉夾了一塊給顧冉，說：「多吃點。」
……
周五，早自習剛開始，班主任就帶著幾位高一生進了班級。
「同學們，這幾位就是以後每周五都會來旁聽的學弟學妹們了，大家一定要多照顧學弟學妹，聽到沒？」
「聽到啦。」
「好，你們幾位分別自我介紹下。」班主任做了個邀請的動作便退到講台邊上。
「各位學長學姐好，我叫蘇婉，高一六班新生。」蘇婉說完后禮貌的微笑、鞠躬，然後下台。
「陸然，高一一班。」
「大家好！我叫……」
……
「好，後面的座位已經安排好了，你們自己找座位，大家繼續早自習吧。」班主任說完就走出了教室。
「哎你看，這是不是之前來找蘇遇他們的小學妹啊？」
「好像是吧，還有那個小學弟，真是帥，今年新生水平很高啊。」
「你們不會想老牛吃嫩草吧？哈哈哈哈」
「自習課請大家保持安靜好嗎？」不知道什麼時候掉頭回來的班主任，敲了敲教室門假笑說道。
……
自習課結束，蘇婉跟同桌陸然打招呼說：「你好，以後周五我們就是同桌啦，我叫蘇婉，你可以叫我小婉或者婉婉。」
「陸然，很高興成為你的同桌。」
「上次我和蘇遇他們吃飯的時候看到你坐在黎安邊上，你是她朋友嗎？」
「是啊，你也和他們認識？」
「對啊，我和他們認識好多年了，走，我帶你跟他們認識認識。」說著，就拖著陸然往前走。
「來來來，我把我的新同桌帶給你們介紹下！陸然。」
「原來你叫陸然啊，你好。」顧冉留著標誌性的小虎牙笑著。
「蘇遇，歡迎。」
「謝謝，安安、阿升，好久不見。」陸然看了眾人一眼后，定睛在黎安身上。
還沒等黎安開口，時升搶著說道：「叫那麼親密幹嘛，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你兄弟呢。」
「你別理他，他這人就是臭屁，要是真不喜歡你啊，壓根就不會跟你說話了。」黎安笑嘻嘻的說。
「我知道，自從上次阿升……」話還沒說一半，陸然的小腿肚子就被時升踢了一腳，倒吸著涼氣喊道：「你踹我幹嘛？」
「膝跳反應，不是故意的。」時升一臉不知情的樣子攤了攤雙手，氣的陸然搓著小腿不說話。
「看來你們兩個背著我們發生了很多不可告人的事情呀？」黎安壞笑著盯著時升說道。
「你這是什麼表情，我跟一個主動對你獻殷勤的臭小子，能有什麼事情？」時升滿臉不在乎的轉過身，說：「要上課了，還不快收拾收拾，杵著幹嘛呢。」顯然是說給陸然聽的，陸然倒也不生氣，乖乖的哦了一聲便回了座位。
顧冉一臉誇張的好奇臉看著黎安，黎安也學著她表示不知道什麼情況，蘇遇彈了一人一下額頭說：「阿升小哥哥都說了，好好上課，你倆還大眼瞪小眼的，比誰丑啊？」
黎安和顧冉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準備起了下一節課的課本。
……
一周后，一群人食堂剛回到教室，顧冉就趴在了桌上，黎安湊過去問：「受什麼刺激了，這麼萎靡不振。」
「哎呀，還不是出去玩的那件事，剛剛南清源跟我說，國慶他應該是不能陪我去了，他家好像有事，我難過……」
「他不去，你就能正大光明的看帥哥了好不好，而且我們也不用被你們撒狗糧，皆大歡喜。」
「安安你說的對，我要去看帥哥，我要穿漂亮的衣服，到時候你給我拍照好不好？」
「好好好，你開心就好啦。」
「呵，女人，就知道看帥哥，一點追求都沒有。」時升搭著蘇遇的肩膀，說完鄙視地看著黎安和顧冉。
「看帥哥？哪裡哪裡？我也想去！」蘇婉湊上來問道。
「小祖宗，怎麼哪兒都有你啊？」蘇遇嫌棄地戳開蘇婉搭在自己肩上的腦袋。
「我們打算國慶去三亞玩呢。」顧冉說。
「好啊好啊，我可以嗎？」蘇婉眨著眼睛看著蘇遇。
「你哥當然不會拒絕你啦，陸然，你呢？」黎安接道。
「可以，我很樂意。」
「好，那機票酒店陸然和小婉負責，景點阿升和蘇遇負責，吃喝我跟顧冉負責，怎麼樣？」黎安提議。
不等大家回應，外面突然雷聲大作，時升立即站起身將窗關上，順帶拉上了窗帘，看向黎安並握住她的手，說：「沒被嚇到吧？」
「你拿我當小孩子呢。」黎安搖搖頭笑著說，但大家都看出黎安的臉已經微微泛白了些許。
……
晚上，陸然聽著雨聲撥通了電話。
「又怎麼了？」
「她……好像很害怕打雷？」
「……那邊打雷了？」
「你知道為什麼對不對，告訴我。」陸然肯定的語氣讓電話對面沉默了許久。
一聲嘆息：「五年前我剛認識她，就是在一個雷雨天的夜晚。那天雨下的很突然，我跑進便利店想買把傘，付錢的時候看到對面巷子里蜷縮著一個人。我跑過去看，她已經渾身濕透，雙手按著耳朵發抖，我怕她神智不清就用傘柄戳了戳她，沒想到她把頭也縮進去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只能蹲下來，拍拍她，後來雷聲沒了，雨也漸漸小了，她緩緩抬起頭看著我足足看了好幾秒，說了聲謝謝。就是那幾秒，我這輩子都忘不掉她掛著眼淚的面龐和眼裡的絕望。」
電話對面的人彷彿陷入了回憶般不再說話……
「大情聖，我是要聽原因，不是來聽你說你一見鍾情的愛情故事的。」陸然摸了摸眉骨催促著說道。
「之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直到兩年後，我和她進了同一所初中，同一個班級，甚至成為了同桌。後來的三年裡，我們了解著彼此的一切事情，除了過往。她是個生性很活潑的人，但我總覺得她只是把痛苦壓抑了下來。我問過她關於打雷的事情，她呆坐了很久后告訴我說，『八歲那年的一個雷雨天，家裡發生了不太好的事情』，僅此而已的兩句話，讓我不敢細問下去。我想事情的全部，除了她，可能只有時升了解了吧——每次打雷，他都會第一時間到她身邊，緊握她的手。每當那個時候，我都會覺得不論我再怎麼努力，也無法走進她內心的陰影處……」
「我沒想到連你也不知道全部的原因……」陸然微微皺眉，略帶安慰的語氣說著。
「呵，是的，我不能做那個第一時間握住她手的人，我甚至連她的痛苦都無法探知。」不知是第幾聲嘆息，「小然，你一定要幫我好好保護她。」
「好，我答應你。」說完，陸然便掛了電話，但看著窗外的目光卻始終沒有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