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再遇穆萍（2）

穆萍的目光跨過雲瑤，直接去看她身後的劉衡。

劉衡神色如常，好似經常見面，在雲瑤身旁站定，隨口道：「你也在。」

而這種語氣，顯然是熟悉已久的人才會說。

雲瑤想轉過身，忽然覺得沒了力氣，她本來就不用知道。她不問，穆萍卻說：「我能和皇子妃聊聊嗎。」

話是對劉衡說的，目光卻看著雲瑤。

「我剛好想起手邊的事沒做完，正擔心她一個人不認識路。」劉衡也看了雲瑤一眼，放心的說：「有你陪著也好。」

人走的時候，她連頭都沒回，劉衡只輕嘆了口氣。

雲瑤就當沒聽見，直截了當問：「為什麼？」

穆萍向前走了幾步，又回頭示意她跟上，雲瑤想了想，慢慢跟上。

穆萍似乎十分認路，越走越遠，一路上不見什麼宮女，太監。

天氣日漸轉暖，小徑上草長的紛雜，枯黃的舊葉混合著翠綠的嫩芽，舊葉和嫩芽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總也分不清楚誰比誰多，直看的人眼暈。

眼見四下里無人，雲瑤乾脆停下腳步，「就在這裡說吧。」

穆萍慢慢轉回身，先說了一句，「對不起，是我失言了。」緩半天才接著說：「不過對你而言，已經不再需要我。」

莫名失蹤，毫無音信，倒變成她自己的不需要。雲瑤忍不住帶了些諷刺的意味，「這就是你的解釋嗎？」

穆萍無奈道：「一來我沒有了利用價值；二來我和劉逸之，也沒了牽扯。」

聽到劉逸之，雲瑤馬上泄了氣。她在用什麼身份逼問，又有什麼理由可以逼問。

只道：「你說的沒錯。」

穆萍還以為雲瑤要繼續追究，畢竟是自己答應了王妃……而後失信於人。

就連各種反駁的話都想好了，卻不成想雲瑤竟什麼都沒再說。

穆萍看著她的側臉，好像比從前清瘦了許多。終是心中不忍，提醒道：「你如今進了宮，不同於周家，萬事小心。」

穆萍惜字如金，從不會說沒用的話，這句話不可能是白說的。她不禁盯著穆萍，是想提醒她什麼？

雲瑤一動不動的看人，倒把穆萍瞧樂了。照這反應看來，提醒實屬多餘了。不在意的說：「我走了。」

還沒走出兩步，就停了下來，回過頭凝視著雲瑤，然後重重的說：「多保重。」便再沒有回過頭。

初見第一面，穆萍沒有二話便跟了自己，而今這一面，同樣無須多言，她們都清楚，這一面便是永別了。

不是兩人不會再見到，而是再見到時，已分屬不同的陣營，從朋友變成了敵人。

隨著背影漸漸遠去，雲瑤收回目光，只肯低頭看著自己的裙擺。

沒想到再見穆萍，會是在宮裡，會是這樣的情形。

雲瑤輕聲失笑，她可真會想。

見不到的時候，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