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突變
瀧澤徹肯定的聲音讓蘇輕羽有些憋悶,她看著那雙如墨的眼眸,心裡一震,突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其實平心而論,瀧澤徹長得很是俊美。
因為臨近傍晚,帳內光線昏暗模糊,他刀削般的臉在晦暗的光裡帶著幾分柔和,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如霧似幻,似一個漩渦一樣,差點要將人的思緒吸進去。
許是緊張,蘇輕羽吞咽了一下,咕咚的輕響在寂靜的帳內十分明顯。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她臉上微紅,心裡跳得厲害。
突然,一雙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臉頰,輕柔極了,在愈來愈沉的夜裡帶著幾分暗昧。
這時,外面傳來了恭敬的通報聲:「王爺,下毒的人抓住了。」
抓住了?不是不抓嗎?轉念間,突然明白原來不是不抓,而是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幫忙。
也是,凜王遇到的刺殺無數,身邊之人對捉拿刺客早已輕車熟路;何況軍營是他的地盤,怎麼會任一個七尺魁梧大漢脫逃?
「把人帶進來。」瀧澤徹放下手中被把玩的手指,冷冷道。
訓練有素的侍從將一個魁梧大漢押了進來,不敢多朝床榻上多看一眼,待企圖掙脫的大漢被押到地上跪好后,一個像侍衛首領的人開口了。
「你說,你是喜歡凌遲還是喜歡五馬分屍?」他走到魁梧大漢面前,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話,「其實彈琵琶也不錯,以你肋骨為琴弦,根根彈斷,那脆響……」
被卸了下巴的魁梧大漢瞪大了雙眼,掙扎向前,似想要說什麼,可肩膀卻被按壓的死死的,只剩手臂顫慄著揮舞。
蘇輕羽坐在瀧澤徹懷中冷眼旁觀,對於將她捲入毒殺凜王事件中的人,沒有絲毫同情心。畢竟她不是菩薩,渡不了別人,更不會越俎代庖,多管閑事。
只是……殺手刺殺前,便應該知道一旦失敗會有怎麼樣的後果,因此被抓后要不自盡,要不不甘咒罵,獨獨不會惶恐,可是眼前這個人怎麼會惶恐呢?她微微皺眉。
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喧囂,瀧澤徹眼裡閃過一抹不悅:「帳外是怎麼回事?」
「啟稟主子,剛剛有個軍妓逃走了,估計是將士們在抓捕,此刻看守不利的那個士兵被綁在外面,聽候主子發落呢。」一人站在帳外恭敬道。
「斬了吧。」眉頭都沒皺一下。
軍妓逃跑?看守的士兵?一個瘦弱青澀的面容劃過眼中,那不是……
「等一下!」蘇輕羽心裡一驚,打斷了兩人的話。
察覺到自己失態后,她微微促狹,但還是硬著頭皮道,「那個逃跑的人是我。」
「你可有受傷?可被欺負?」一雙大手收緊,抱著她的力道有些大。
蘇輕羽心裡微顫:「我沒事,只是……可否放過那個士兵?」她雖不是多管閑事之人,但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別人因她而無辜枉死。
瀧澤徹細細看了她半響,見她著實沒有受傷后,轉開視線淡淡道:「軍令如山,不得更改,除非……」
「除非什麼?」連忙問道。
「除非他不是軍營里的人。」伸手為她整理了一下鬢角邊的碎發,他頓了頓,「不如就讓他做你侍從,跟你回去。」
蘇輕羽連忙點頭。
「來人,將他帶進來認主。」話音剛落,帳外的人便瞬間沒了蹤影。
瀧澤徹淡淡瞥了眼地上跪著的魁梧大漢:「還有,把他帶下去審問,」似看倦了這樣的逼供過程。
「是。」恭敬聲傳來,侍從整齊劃一的退了出去。
這時,先前離開的人,也提著一個瘦弱的人影進來了。
在這期間,已經有人進來掌燈,帳內燈火通明,蘇輕羽自然也看清了地上跪著的人,就是被她打暈的小兵。
此時那小兵從地上爬起后,連忙朝她的方向磕了個頭,心虛的蘇輕羽見此,連忙起身握住他的手腕,順勢扶起了他。
其實若不是她,這小兵也不會受這無妄之災。話說這小兵可真是瘦弱,手腕纖細的可怕。感受著手中的觸感,她微微感嘆。
可突然,指腹劃到了一處凹凸不平的地方,蜿蜒曲折。電石火光之間,腦中轟隆一聲,這不是……
下意識低頭一看,一個熟悉的疤痕映入了中,猙獰扭曲。
「你!」她倏地抬頭,一抹詭異的笑映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