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劍意

第十三章：劍意

出了這口惡氣后，顧仲槐覺得挽回了面子，回收了棍子，立正了腰板。白小白挨得這一下，是挺疼的，因為這不是它的真身。於是火冒怒睛地瞪著仲槐，神情都變了。

「收拾你，我綽綽有餘。」二哥得意地說。

「小白算了。我們走吧。」顧小元看出小白生氣了。剛才它處處留手，對方卻拼盡全力。

白小白用手指了指仲槐，神情兇悍，誰看了都有點怕。小元此時已經回到房裡去了，他知道白小白不會還手的。見小元消失了，白小白慢悠悠地往屋子走。顧仲槐沒再敢襲擊，回想起剛才它一直笑呵呵跟自己對招，還有力大無窮的那一下，他此時意識到自己真的小看它了。

顧仲槐剛才的目標是白小白。他們消失后，他才回想起剛才的小元。顧小元確實變得不一樣，這是他的第一感覺。以前見到他就躲的傻子，如今說話也流利了，行為舉止也淡定了，還有本領降服一隻神奇的猴子。難怪這兩天，到處有人議論他。

待在家裡，顧小元和白小白會成為顧家的焦點。他打算接下來，每天都出去走走，避開風頭。自己來顧家有四十天了，要是能打回原形，相信早就變回來了。沒變的話，那就一輩子的顧小元身份會跟隨著他。顧家他們知道顧小元改頭換面，脫胎換骨是遲早的事，但也得慢慢接受。

小元午飯後，進行了打坐。今天練氣時間會比較常，他是趁這個時間來修鍊。顧家大部分這時不是吃飯就是在補睡。過去的一天，他們都太累了，折騰得沒得睡，如今正是補睡的好時機。

完畢，小元換了一身衣裝出門，以前的他可特別注重形象了，畢竟當了幾十年宗主。白小白知道要出去玩，可開心了，早早在門口等候，唯恐小元反悔。顧娟這次怎麼也要跟著他們一起出去，她不是怕小元出什麼事，是覺得自己有必要站出來幫少爺說話。她知道小元變了，而這事又不想別人知道。眼前的少爺，雖然少了以往的親切，卻多了崇敬之意。顧小元在家修鍊鬥技、五行迷蹤和布陣時，有時她是在場的，她是知道小元能打的。

路過修鍊場時，有十來個人在那，不過他們不是在練武，而是在收拾和修葺。其中一個就是晏小清。晏小清不像其他弟子，他是沒錢交學費，需要給顧家打工來抵掉。他平時除了修鍊場幫忙收拾，還要去廚房打雜。他見顧小元出現，就跑了過來打招呼。流光重現二十四招的口訣，小元已經送給他了。

知道顧小元要出門，他突然來精神，也要跟著。通過昨天的事，顧小元想到，多個親信，日後好辦事，就同意了。

走到顧家大門，顧小元又停了下來，往門樓的大字看。上次路過，他已經與劍意進行了溝通，進行了領會。他知道那是來自《顧惜》字畫的劍意，其實這字畫一共藏有五道劍意。顧家老祖宗，把劍意藏在這，也是用心良苦。

「少爺在看什麼？」顧娟忍不住問了起來。

「這顧字你覺得眼熟嗎？」他此時問顧娟。顧小元的字，她是看過的。

顧娟聽小元這麼說，認真觀看起來，很快欣喜地說：「像！少爺！真像！」

晏小清搔搔後腦勺，不知他們兩個在說什麼，但好奇。

「你知道上面這個字的來歷嗎？」小元問。

顧娟來顧家七年了，十三歲開始給小元當侍從，這麼多年來，她沒聽說別人說過門樓這個顧字。所以，只能搖搖頭。

「管家說顧家以前不姓顧。因為得到一副畫，畫里有這個字就改了姓。」小元說。

「這是為什麼？」顧娟知道改姓氏是件大事情。

小元沒回答她。因為小元自己也不知道，不過他猜顧家祖宗應該是從字畫得了好處，出於感恩，才這麼做吧。

「這顧字大有來頭，顧家跟我也算有緣。可能冥冥中有安排吧。」顧小元突然感到跨越三百年來到這裡，這是緣，上天有意安排的。

「少爺，不會是你的字吧？」顧娟問，對顧小元她已經不能當正常人看待了，所以她敢這麼猜，也敢信。

「小清，能否借下你的劍。」小元突然有了主意。

晏小清一直默默站在背後，聽他們說話。小元要借劍，他就沖了出來，連劍帶鞘遞上。劍意的使用，遇到好劍才相得益彰。小清這隨身的劍，雖然不是什麼名劍，但材質不錯，又經歷了幾代人流傳，沾有人氣。

顧小元沒接，他冥神開始催動元氣。此時，他通過記憶，找回屬於他的意念。要啟動劍意，必須意念與劍意達到共鳴。這世間劍有很多把，劍意也有很多道。但只有武學天賦高的人，才能凝聚意念，悟出劍意。

清歌在時，氣宗宗主出於尊重，他雖然能接觸劍意這領域，但放棄了。如今清歌不在了，他不必再為誰守約，甚至當是對他的懷念。今天小元要催動第一道劍意，進行融通。劍意即使悟了，但不能直接使用，因為支配它還需要融通，劍便是載體。

小清拿劍的手被震抖了，因為劍意在覺醒。小元還在冥神，這顧字的寓意不是回頭，而是惜緣。惜緣意念曾經活在他記憶里，終於找到了，小元接著要講它凝聚和放大，小清手上的劍的載體。意念足夠強大，便可以與劍意溝通，直至人劍合一的境界，才可以催動它。小元正在將惜緣意念灌進載體，催促劍意從覺醒到壯大。

由於第一次進行劍意融通，不像之前的依葫蘆畫瓢，只有型沒有神，需要的時間較長。小清手上的劍抖動了許久，感到再也握不住了。小元突然眉頭一梳，精神一放鬆，劍衝出了劍鞘，騰飛在空中。成功了，劍意活了。小元此時露出難得一見的笑。這是對自己的肯定，也是對清歌的懷念。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看似簡單的操作，其實是十分難得，完全是機緣在照顧。

小清和顧娟看見劍佇立在空中，長大了眼睛似的，開心至極。這不是隔空取物，這是活躍的劍意，能讓人感受到它的情緒，它的威力。

「太厲害了，少爺！」小清快點哭了。作為劍術世家子孫，他怎麼會不知道，劍意是劍道的巔峰，任何劍招在劍意麵前都是低等動物。他也算走南闖北，這是他第一次遇見別人啟動了劍意。這人曾經是他想叩拜的師傅，所以他比顧娟更為激動。

「你還記得它嗎？」顧小元對著白小白說。說完，他怕別人瞧見，快快泯熄劍意，收回意念。有了第一次融通，以後啟動它會容易多了。

白小白看了顧小元幾秒，才點點頭。它那表情很奇怪，因為它內心很複雜。劍意是它過去主人的標誌。

「少爺，以後可以教我嗎？」小清露出貪戀的神色。不過他不知道，劍意是何等難得。當年劍宗成立了多年，鼎皇時期門徒八百人，但能悟出劍意的也不過三四十人。論修鍊難度，劍意比真氣還要難上許多，因為它的修鍊跟修為深厚沒直接聯繫，主要看天賦和機緣。

「時機合適的話，可以。」顧小元說，他不想打擊小清。

晏小清聽了，比當上徒弟還開心。他在小元影響下，要變成腦殘粉了。

這次出門，小元沒什麼目的，最多就是找些合適的書。小元按上次逛的往反方向散步，一路上小清和小娟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不過這是小元提的請求，他想了解這鎮上的事，比如有什麼幫派，有什麼大戶人家，當地的習俗等等。之前在顧家忌諱多，他不好問。如今打算經常出來走走，就有了入鄉隨俗的主意。他們兩個已經適應了高深莫測的顧小元，只要偶像提的要求，他們都會儘力去做。

他們走走停停，來到了武漢街。

「少爺，這是我們郁南鎮最好的一條街，叫武漢街。」小清說。

「我們去茶樓坐吧。」小元知道大家都走累，肚子也是餓了。尤其白小白，它食量是不能當正常猴子來看待。給它來點不同口味的包子，它會很開心。

「少爺有眼光，這是我們這裡最出名的茶樓。」顧娟說，她剛才還想推薦，沒想到小元帶路走了進來。

小元上次還沒上二樓，這茶樓的樓層高，站在二樓看風景視野開闊，飽覽郁南美景。所以，他一進來就走向樓梯，要上二樓。突然，一個紅衣女子跑到他們前面來，擋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