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元氣

第三章：元氣

回憶間，呂尚的上衣已經被顧娟脫光，一陣陣涼意讓弱不禁風的肉身打了個寒戰。

「少爺你站起來，我給你脫褲子。」顧娟說。

呂尚獃獃的，聞聲站了起來。但褲子在被撤下的瞬間，他終於反應過來。再脫他就精光光了。呂尚趕緊勒緊褲頭跑開。這種侵犯私隱的事，他怎麼能接受。顧娟追了起來，以為顧小元跟以前一樣跟他戲耍。

「你出去。我自己來。」終於，呂尚說出新環境下的第一句。這一句話，是帶怒意，把丑姑娘鎮住了。她疑惑地看著呂尚：

「少爺，你說話好像不一樣了。以前你最喜歡我給你洗澡了，今天怎麼了？」顧娟疑惑地說。

呂尚雖知今夕不同往日，這傻子身份是他的保護色，暫且不能捅破。但情急之際，不顧忌那麼多了。讓她給自己洗澡，這多羞的事。

呂尚去把門打開，示意她離開。顧娟愣愣地看著呂尚，說了一句：

「少爺醒來，變了。」然後她就悶悶地走掉。呂尚脫光所有，趕緊洗澡。屋子是不能反鎖的，他怕隨時有人闖進來。

艱難的這一天，終於過去。

翌日晨起，呂尚按他習慣早起。一起來就進行打坐鍊氣。

元氣有五階，真氣藏九道。元氣的修鍊分為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和太極五個階段。而真氣藏九道，是因為人體的丹田分上中下三個穴道，每個穴道最多能壓縮三道真氣。

元氣是身體根本之氣，是活動的原動力。人一出生就伴隨元氣出現，不過這是從母親那得來先天之氣，靠腎接納。我們要修的後天之氣，也就是天地元氣。天地成於元氣，萬物乘於天地。元氣分五階，但形態按晉階為為三段，分別為無形、有形和質化。到了質化階段，便可以修鍊真氣。

元氣是固本培元，真氣是能量源泉。人的身體蘊藏的真氣越多，攻防的能力便越強。一道真氣可瞬間化成一道龍捲氣，禦敵殺敵，遇神殺神。真氣也可以瞬間化成罡氣，成為抵禦盾牌。呂尚四十歲那年，也就與清歌大戰那次，他達到洞虛的境界，修得六道真氣。六道真氣便抵禦了號稱世上最強攻擊的三十六道劍意襲擊。

作為武者，所有的修鍊最終歸結探道、問道和悟道的過程。天道有九重，分別是開光期、靈動期、元嬰境、問鼎境、洞虛境、大乘期、渡劫期、化道期和聖人期。

如今顧小元的這副身體沒有絲毫真氣，只有維持生存的混沌元氣。呂尚今天打坐目的便是推動氣血運行，進行固本培元，將混沌元氣有序排列。

呂尚打坐了近一個時辰，有人進來打擾。進來的便是他貼身侍女顧娟。

「少爺起來洗漱吃早飯了。你在。。。」顧娟進來后，看見呂尚在打坐，吃驚不已。她本來猜傻子顧小元應該在睡懶覺，還想著會像過往那樣，要進來叫上三回。

呂尚不理她，先把氣血運行慢下來，免得受傷。顧娟沒再說話，靜悄悄看著少爺。由於第一次運行元氣，回收起來耗時較長。完畢之後，呂尚才睜開眼睛說話：

「以後每天辰時之前，不要來我房間打擾我。」他嚴肅地說。

「哦。」回應完，顧娟馬上反應過來，急著說：「少爺說話連貫了。」

「現在是什麼年間。」呂尚沒搭理她，問了如今的年間。

「加元十年呀。」

「加元距離天啟年間有多久了？」加元這年份呂尚是沒聽說過的年份，所以他才這麼問。

「天啟年？不知道？」顧娟傻乎乎地搖頭。

呂尚沒再說話，起來進行洗漱。

「少爺你怎麼了！你很奇怪，說話一點都不結巴，還能說那麼多我聽不懂的話。」顧娟試探地問。

呂尚其實內心不免惱火，他堂堂氣宗宗主，武林中數一數二的人物，居然被這些凡人嘲笑為傻子。這真是生平第一羞。

「你出去吧。給我找些書來。還有，別把我們對話的事，告訴任何人。」呂尚厲聲厲色地交代。

「哦。」顧娟聽從，走了出去，不過她走了幾步，又回頭補了一句：「少爺你要看什麼書？」

「都給我找些來。記住，保密。」

「好的，少爺。」丑姑娘踉踉蹌蹌走出去，驚慌之下差點摔跤。

呂尚早飯剛用過，二夫人王穎就來了。她一早就親自操勞，給自己兒子熬了補品，現在才送來。呂尚在想，雖然這位不是我記憶中的母親，但哪天我靈魂和記憶消失了，她重新面對傻子又不免患得患失，還是不要給她過多希望。

王穎來的期間，呂尚一句話與她說。王穎倒是問了不少話。顧娟幾次欲言又止，他想起答應少爺要保密的。王穎是要幫忙打理顧家生意，平時賊忙，今天逗留片刻，見小元沒什麼事，便離開了。

呂尚吃過補品后，把顧娟也支走。剛才顧娟帶來幾本書，有《聖論》《禮軋》《往年史》《陽火篇章之獸火》《葯》等等。這下有時間翻閱，對呂尚來說，讀書是習慣。

早上打坐了一段時間，剛才又進食了，現在是最佳精神狀態。呂尚首先翻閱了《往年史》，找到了了加元年和天啟年，開始掐指算。一算他驚愕了，如今竟是三百年之後。感覺睡了個覺，便走掉了三百年，太不可思議了。

天呀，三百年漫長的歲月之下，氣宗和劍宗都變什麼模樣了，不知是否還在。他與清歌的十年之約，恐怕成了永久的失約。而他的家人，他的子孫，如今何在。呂尚哀嘆起來。

《聖論》是一本關於人生哲學的書，其中的辯論蠻有意思，讓人視野開拓，增廣見聞。《禮軋》是關於宮廷禮儀和倫理之綱，這麼多的條條框框，說明如今社會比以前更文明，更有秩序。

午飯時候，顧娟進來送飯，呂尚已經看完了《聖論》《札記》《往年史》這三本書，心中百感交集。

「少爺，這書你看得懂嗎？我記得你好像沒上過書堂？」顧娟好奇地問。

「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呂尚回應了一句。

「少爺你說什麼？」

「聖論第四十七頁，第五段最後一句。」

呂尚剛才想好了，如果回不去從前，那我就安心活好今世，活著等於希望。他需要人給我搭橋樑，了解當今是什麼樣的時代。在他未修鍊到真氣之前，他需要不少物資物料，需要人幫忙。顧娟是他醒來看見的第一人，這算是機緣。她是我今世的侍女，侍奉多年，最了解顧小元的過去，所有呂尚選擇了她。

顧娟是認識字的，她比顧小元大兩歲，小時候在母親膝下受教幾年，後來遇到仇殺，大家庭就她一個人活了下來。顧鵬念她是顧家這一血脈的後人，便留她到自家給兒子當侍女。

顧娟翻起《聖論》，這一致的結果，令她大喜過望。她張開嘴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呂尚能開創氣宗門派，成為一代宗師，硬本領肯定是有的。記性好是他比常人優越的地方。雖然這身皮囊是顧小元的，但精神領域是屬於呂尚的。呂尚剛才也測試了一翻，過目不忘的本領還在。

「少爺!你！居然！會背！」顧娟突然口吃起來，她還是第一次如此這般。

「你叫什麼名字？」呂尚打斷她。

「顧娟呀！」這幾個字短，顧娟說起來不太費勁。

「以後叫你小娟吧，今日之事，你不能讓第二人知道，你能做到嗎？」呂尚怎麼說也是五十歲的人，叫她小娟合情合理。但顧娟看來，她年齡比小元還大，所以小娟這稱呼聽起來怪怪的。

「為什麼？少爺你正常了！」顧娟印象中的小元說話是不會如此流暢的。

「因為泄露出去，你我可能會丟掉性命。」呂尚說。

「哈！」顧娟驚訝起來，目瞪口呆。

「不騙你。」

「連二夫人也不能說是嗎？」

「二夫人是誰？」呂尚自然不知。

「你母親呀！」

「豈不是還有大夫人。」

「是呀，還有三夫人。」

「好色之男竟是傻子的爹。難怪。難怪。」呂尚感嘆，他嘲諷顧鵬這個花心的男人生出個傻子。

「少爺你說什麼？」顧娟不懂。

「沒什麼。是不是大哥二哥是大夫人所生。我是二夫人所生。還有個小姑娘是三夫人所生。」

顧娟點點頭，此際她又露出傻愣的表情。

顧家那點事他基本了解了，他還是希望從書里得知今世的狀況，不便跟顧娟多說，免得她懷疑起來，追問起自己的身份。

「你再給我多找些書來。沒什麼事不要進來打擾我。」

「哦。」顧娟準備退出門外。不過呂尚及時叫住了她，說：「是了，我叫什麼小元？」

好幾秒，顧娟才驚慌地說出三個字：「顧小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