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厭食的任寒煙
一艘開往東京城的船上,任寒煙百無聊奈的擺弄著衣袖,看著桌上的吃食,她是真的沒有胃口啊。一連好多天了,都是吃的這些,重複不說,還沒有什麼味道。就是普通的白面饅頭,一碟子煮的黃豆,還有一些其他的糕點,好無聊啊。
這也就是任寒煙,含著金鑰匙出生,居然對這些都不屑一顧。這要是換了農家的孩子來,別說那些精緻的點心了,就是那些白面饅頭,都非要高興的飛起來不可。
「寒煙,你這孩子,快吃點。你這都好幾頓沒怎麼好好的吃東西了,你肚子不餓啊?」祝夫人也是無奈,這孩子什麼都好,怎麼就吃東西上,這麼挑剔。這船上,還能怎麼挑剔?
任寒煙將筷子一扔,說道:「這些東西有什麼好吃的?一點味道都沒有,我想吃兔肉脯,想吃豆豉魚,想吃醬肘子!」
祝夫人翻了個白眼,兔肉脯還有豆豉魚,那是那位九河縣的蘇家七姑娘做的,味道確實非常不錯。是祝夫人吃過的,最好的點心。不過,誰讓你那麼饞嘴,一下子,沒過兩天,居然把兩個食盒的點心都吃完了。這下子,上哪裡去找?難不成,再南下回去找蘇七姑娘?
那醬肘子,是開封府,東京城裡,第一樓,樊樓的主打的菜色,十分的出名。可這也沒地方買去啊!
祝夫人說道:「小祖宗也,你就吃點吧。要不然,過幾天,你這身體都要垮了。那兔肉脯和豆豉魚我是沒有辦法了。這地方離九河縣遠的很,我可沒有辦法給你弄來。這船上的廚子也做不來那個味道,你自己也不願意吃。不過這醬肘子,過幾天你就能吃到了。咱們馬上就要進入京畿路了,過幾天,就能到開封了。到時候,我第一時間讓任良去給你買。」
也難為這任良了,作為一個將軍,雖然只是一個偏將,居然還要給一個丫頭片子保駕護航,這還要去給她買醬肘子。
說來也是奇怪,上層社會都不屑於吃豬肉。但這樊樓的醬肘子,卻賣的很火爆,難道這肘子,不是豬身上弄下來的?
還是樊樓的天下第一樓的名聲響亮,讓人忽略了這一條。
聽到醬肘子,任寒煙的眼睛亮了亮,但隨後又有氣無力的。看著這些上好的白面饅頭,但吃的多了,她還是沒有胃口。
好想吃兔肉脯啊,好想吃豆豉魚啊。要是能將蘇小七一直帶在身邊就好了,那就有源源不斷的好吃的了。
等等,想到蘇小七,任寒煙忽然想到,自己好像還有蘇小七做的食物啊。
「娘,那些罈子呢?」
任寒煙的問題,讓祝夫人有些奇怪:「什麼罈子?」
有些莫名其妙啊,因為過去十幾天了,祝夫人都把之前蘇雪煙送的十幾罈子的腌菜給拋到了九霄雲外了。哪裡還會記得那個?早不知道放在哪裡了。
任寒煙跺腳,有些著急:「就是蘇小七,雪煙送我的那些腌菜啊!我想著,雪煙做的兔肉脯那麼好吃,這腌菜肯定也不錯。這些白面饅頭沒有味道,我吃不下去。還不如弄些腌菜來,就著一起吃,也好吃一點。」
祝夫人雖然不覺得這腌菜有什麼效果,但現在的情況,任寒煙根本不吃飯,如果蘇小七的腌菜,能讓這小祖宗吃飯,那就謝謝三清祖師了。
當即,祝夫人讓任良去把那腌菜找來。
任良雖然也和祝夫人一樣認為沒有什麼用,平時家裡什麼沒有?還從來沒有讓任寒煙吃過腌菜。
腌菜是什麼?
腌菜最初的意義不是腌菜,而是用來貯藏。古代和現代不一樣,科技發達,還有各種冰箱冰庫之類的,交通便利,很多蔬菜可以跨越季節和地區障礙,成為桌上的菜肴。
古代社會裡,夏天,勤勞的農民種下的蔬菜太多,吃不完,爛在了田地里。而冬天卻不夠菜吃。要是能讓蔬菜跨越季節,貯存起來,留到冬天吃,該多好呀。一個聰明的農婦從地窖有貯藏功能得到啟發,把剩下的蔬菜放進罈子里儲藏起來。
儲藏之前,她從日常生活中得到啟發:沒有水分和擦了鹽的蔬菜,存放的時間可以長久一點。就在儲藏之前,讓蔬菜在陽光下曬了一個上午,並在蔬菜上撒了一把鹽。冬天到了,她打開罈子一看,發現蔬菜變成了黃色,但庄稼人小氣,捨不得把變色的蔬菜扔掉,抓一把放進嘴裡一嘗,竟然味道挺不錯。這樣一傳十,十傳百,腌菜就流行開來,成為農家抵禦寒冬的必備之物。
這樣的東西,註定了不會上貴府貴家的桌上。不要以為古代沒有大棚,但古代也有暖房一類的東西。上層社會的人,都會想方設法的保證自己的享受。古代人也有反季節菜,只是無法廣泛的傳播,因為一個暖房的投入太大了。
從倉庫的角落裡,兩罈子找出來。任良也是費了一點勁的。一開始是放在邊上,等幾次補給過後,就放到了最裡面了。這為了一個小姑娘的食慾,也是大費周章了!
「姑娘,腌菜在這了。」任良說道,祝夫人不用別人幫忙,自己打開了罈子,頓時一股子自然的清香飄了出來。
祝夫人是嘗過腌菜的,可不是這個味道。怎麼回事,這味道是怎麼了?
「娘?」任寒煙見母親愣著了,連忙喊了一聲。
祝夫人回過神來,點點頭,拿了筷子,將罈子里的腌菜夾出來。居然還是嫩綠的,太奇怪了。這還是腌菜?
以往見過的腌菜,顏色都變了。但這腌菜,居然還是嫩綠的,水靈靈的,好稀罕。清香就是從這些菜身上傳來的。祝夫人將腌菜放在碟子里,任寒煙已經迫不及待的夾了腌菜放進嘴裡。
嗯?任寒煙愣住了,好好吃的味道啊!
她不得不愣住,她雖然是大戶人家的女兒,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但也聽人家說過,腌菜的味道不好。那是冬天裡,不得已,農家沒有別的吃了,不得不吃才有人吃的。
「娘,你快嘗嘗,味道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