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 到時候了

金語嫣被定為五皇子正妃，她還是很高興的，等太子登記后，她這皇子妃就是王妃了，地位高，還清閑。

戚夏水和戚夏露姐妹倆也非常高興，因為沒有被選中，她們兩人的性子不適合當皇子妃，能力是夠，可一個活潑一個冷然，如果被宮裡的一整套規矩束縛，定然不自在。

日子進入臘月，宮裡的氛圍越發緊繃了，因為封雲正受了寒，身子越發不好了，咳著咳著，都咳血了，太醫診斷，也就三五個月的時間了。

太子來得更勤快了，除了侍奉封雲正，還努力學習政事，翻閱奏摺。

後宮的氛圍也越發緊迫了，畢竟後宮沒有生育孩子的妃嬪很多，她們的未來就很渺茫，如果皇上開恩，或許能出宮，或者留在固定的宮殿內居住到老；不然就要等皇上去后守皇陵了，那樣一輩子都固定在那了，跟在庵堂那樣的地方孤獨終老沒什麼差別。

史太后找了周皇后說了這個事，畢竟要未雨綢繆。

「這個事是不是該問問皇上？」周皇后直視史太后說道。

「不能問。」史太后搖頭道，「現在問不是好像盼著皇上死嘛，那些妃嬪能有好去處。」

「母后如何想的？」周皇后問道。

「問問她們的意思吧，是想出宮還是留在宮裡。」史太后嘆了口氣道，「都是女人，還沒有子嗣，不容易啊。」

「兒臣知道了。」周皇后臉上的神情有些動容，「母后慈愛，那些妃嬪知道后不知道會多感動。」

史太后就只給了兩個選擇，那麼守皇陵和殉葬這等事定然是不會發生了，周皇后心裡有些動容。

她一直公平公正，後宮的一些妃嬪無論品級高低，對自己還是很恭敬的，說起來跟她們相處的時間可比跟皇上的長多了，人非草木，加之沒有利益衝突，產生情誼是非常正常的，周皇后當然也不希望她們的未來慘淡。

今年的過年，是最沒有年味的，皇上病重，京城上下都簡單過節了，走親訪友的也很少，請戲班等活動更是直接取消了，就連元宵燈會也不辦了。

大年三十，封雲墨進宮了，去看了封雲正，人已經沒法看了，消瘦的厲害，一看就是日子不多了。

史太后留封雲墨在宮裡住，住到元宵再出宮，封雲墨答應了，除了陪伴史太后，就是每日去看望封雲正了。

正月十六，封雲墨跟史太后請安出宮去了，史太后呆坐了一會兒，去看封雲正了。

史太後到的時候，封雲正還沒醒來，史太后就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封雲正，瞧著都比自己要老了，哎，史太后都有些想不起來小時候封雲正的模樣了。

史太后抬手輕撫封雲正的臉頰，眼底露出決然，也到時候了。

「母后。」

一聲低喚讓史太后回了神，見封雲正已經睜開了雙眼，不過眼底少了清明。

「正兒，難不難受？」史太后低聲問道。

封雲正有些愣愣的，沒反應過來史太后叫喚的是自己，突然想到小時候的事，是了，從前母后一直是這般呼喚自己的。

「母后，兒子難受，兒子可能要走在母后前面了。」封雲正苦笑道。

「來，正兒，喝口水。」史太后扶起封雲正，給他餵了一杯水。

「多謝母后。」

「正兒不要怕，你父皇已經在下面了。」史太后寬慰道，「要不了多久，母后也會來陪你了，到時我們一塊兒去給你父皇告罪。」

封雲正有些腦子轉不過彎來了，過了一會兒，才想明白，封雲正意外的看向史太后，「母后是何意？」

「正兒，母后都知道了。」史太后給封雲正身後放了靠墊，滿臉慈愛，「是母后的錯，母后沒有把你教好，可能在墨兒出生后也忽視了你。」

「母後知道錯了，放心，母后已經在改正了，哎，我們的錯誤，要自己承擔，不要害了沒有錯的人。」

史太后的神情雖然溫柔，可說出來的話讓封雲正心裡一跳一跳的，「母后在說什麼，兒子不懂。」

「你懂的，正兒，你是君子，做了什麼就該勇於承認不是。」史太后嘆息道，「你對你父皇，對墨兒，還有之前對母后所做的一切，母后都知道了，母后心裡真的很難過。」

「不過九年前，母後站在了你這邊，沒給墨兒討回公道，這回不能這樣了，母后也得公平公正些，這次母後站墨兒這邊了，不過母后不會讓你孤單的，母後會來陪你的。」

封雲正瞳孔驟縮，「你，你……」

「我現在這樣，是母后所為？」封雲正震驚了。

「對不起，正兒。」史太后歉意道，「你做過的傷人的事太多了，母后不能讓你在繼續下去了。」

封雲正胸口起伏劇烈，氣的，「所以母后選擇封雲墨，為了他都要毒害朕。」

「正兒，你該知道，你靠手段得來的這個皇位，已經是墨兒退讓了。」史太后語重心長道，「他一直沒有想過要傷害你這個親哥哥，可你對他太殘酷了，太不公平了。」

「母后你在說什麼？什麼靠手段得來的，這個皇位本就該是我的。」

「可你父皇把位子傳給了墨兒，墨兒知道的，你讓明衛在呂府找到的詔書，也是墨兒給你留下的。」史太后哀痛道，「墨兒手上有影衛，你可知道影衛？」

封雲正怔愣了。

「明衛是明面上護著皇帝的，可影衛是世代流傳，歷代皇帝的貼身護衛，功夫比明衛都要高。」

「正兒，你覺得母後為何會好轉，如何好轉的，明明你派人盯著了；就像你一樣，你覺得母後有那個能力對你直接下藥嗎？」

「所以他一直是在耍我。」封雲正顫抖著聲音，氣得整個人直哆嗦，「封雲墨他把我當玩意兒耍著玩。」

史太后失望的閉了閉眼，「承認自己的親弟弟是善良的，就這麼難嗎？」

封雲正滿臉不信，「母后，你相不相信，等我死了，他可能就趁機上位了。」

史太后深深嘆了口氣道，「就這樣吧，說不通了。」

「反正今後的事我們也沒機會看到了。」史太后說完，封雲正皺起了眉頭，覺得喉嚨一陣腥甜。

「噗——」封雲正大吐一口鮮血，人就倒下了。

「太醫，太醫——」史太後起身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