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非正式會談
見秦若若滅了火，鳳殷悠哉地又倒了壺茶，「你剛開始只是個普通的小紅狐狸，確實不禿，還蠻好看。後來借著本尊的光，喝我每天喝剩下的晨露，吃沾染了我靈氣的仙草，竟沒多久就突破二尾了。
這一開靈智可不得了，簡直蠢上了天。平日里破壞本尊精心飼養的仙草還則罷了，終有一天，你這潑狐闖下了大禍。」
說到這兒，鳳殷無意識地看向陳懷笙，又迅速收回目光。
可這短短的一瞬還是被陳懷笙捕捉到了，他面上依然是那副超脫淡定的樣子，可心裡已經亂成了一團。
從剛剛鳳殷默許他進來旁聽並要他也一同坐下開始，他心裡已經有了些許預感。而剛剛鳳殷講到秦若若闖的禍時這一瞥，更是在他心裡重重敲了一下。
難不成自己前世真的這些人有過牽扯？可是有又如何，為何這樣的牽扯讓他心底產生了些他不曾理解的情緒？
不可能的，陳懷笙自我否定著，剛剛鳳殷說了，那會兒並沒有人類出現，自己更是不可能存在。
「鳳先生，敢問若若師父她當年闖了什麼禍？」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無非就是打壞了東西」，鳳殷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地望著陳懷笙，「沒關係，反正後來本尊也用業火將那潑狐的毛燒成了灰燼。」
對上鳳殷的目光，秦若若沒由來地打了個哆嗦。
她似乎已經能看到那眼睛里藏著的小火苗竄出來，然後纏著她釋放那灼人的熱度，任她如何哀求都無濟於事的樣子。
「后，後來呢？」秦若若小心翼翼地問。
「後來？」鳳殷將茶杯往桌子上一撂，發出清脆的叮的一聲，「數千年的事，難不成你要本尊一樁樁一件件都說與你聽？」
秦若若急了，「你說過要告訴我的！」
「你這潑狐，好不講理！又不是不告訴你，急什麼？」鳳殷又瞪了下眼睛，感覺眼眶有些疼，「我且問你，你腹中可感飢餓？」
被這麼一說，秦若若猛然想起自己從昨晚吃了兩個雞翅后便滴水未進。
她的手緩緩撫上腹部，還真是奇了怪了，細細體會下去，只能隱約感到胃裡空嘮嘮的，在和自己訴說著它的空虛和寂寞，卻沒有任何難受飢餓的感覺。
鳳凰修為已臻大成，自然是不需要吃東西的，而陳懷笙是出家人，也早早辟過谷。跟這兩人呆在一起，她華麗麗地也將吃飯這回事忘了個徹底。
可是她秦若若怎麼能不吃飯呢？就算曾經是狐妖，她也根本不記得了以前的事，更別提什麼修鍊了，怎麼突然就感覺不到飢餓了？
「我…有點想吃東西，但不餓…」秦若若說完咬了咬嘴唇，開始慌了。
「莫怕」，鳳殷罕見地放柔了語氣，「你不是想知道後來嗎？」
秦若若點了點頭，她感覺鳳殷的眼睛里突然多了一絲痛楚和愛憐。
「後來啊，你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的邪風，將自己所有妖力和氣息都封入內丹，又將記憶盡數存入靈硯交給了不知什麼人。你這白眼狐，誰都不曾知會一聲，便找了個地方沉睡逍遙去了。」
鳳殷話音落下，屋子裡一點聲音都沒有，氣氛一時異常低落。
陳懷笙有些心疼，是要多痛苦，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呢？
他念了句佛，眾生皆苦，他要勤加修鍊，一一渡化才是。
「然後呢」，秦若若聽著心裡也莫名難過得緊，明明已經不記得了，可那慣性的情緒揪著她的胸膛告訴她，這具身體還沒有忘卻，「和我現在的狀態又有什麼關係呢？既然我曾經封印了我的妖力，那我現在應當是個普通人了吧，為什麼…」
說到這裡，秦若若停下了，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那個一直都在卻不願承認的念頭。
「沒錯，你猜到了不是？」鳳殷苦笑了一下，「你的封印在觸到這硯台的那一刻，便鬆了。只裂開一道小口，不是修為極高，五感靈敏，或是離你很近的人，根本感覺不到那股氣息。本尊也是通過它尋到的你。
而這靈硯經過千年九尾神狐和前朝得道高僧的加持，不但自身擁有強大的力量，還可以接納任何種類的力量進行調和，最終為主人所用。其他的妙用更是數不勝數，人神妖三界都對它眼饞的緊。
可偏偏你將它也封印了，誰都不曾找到過。暗地裡不知多少人，要將硯台和你一起捉到，然後殺掉你，讓靈硯重新認主。」
秦若若兩眼失神，一個踉蹌差點掉到地上，手死死地抓著桌子邊緣。她努力地消化著這一切，喃喃道，「也就是說，有些大群殭屍已經站在我家門口了，可我只種了一排向日葵？不對，我連向日葵都沒有…」
鳳殷嘆了口氣，聽不懂這些話的他感覺有些心累。
陳懷笙的眼力勁難得再次上線，輕輕開口，「若若師父別急，這封印既是解開了，妖力和記憶應該也可以一同解開。如今你的身子恐怕已經有些承受不住這些力量，不過我們可以徐徐圖之，一點點地解除封印。況且，你周圍還有鳳先生和我，我們會護你周全的。」
「真的？」秦若若淚眼婆娑地看著陳懷笙。
雖然鳳殷是神獸鳳凰，可在她眼裡，小光頭的話比他靠譜多了。
那句話叫什麼來著？出家人不打誑語。
「真的。」陳懷笙眸子清澈，真誠又堅定的目光給了秦若若很大的安全感，讓她不再那麼惶恐。
「鳳殷」，她閃著眼裡的淚光，像望著老父親一樣望著對面神情有一瞬獃滯的鳳殷，飽含深情地開口，「我們幾千年的交情啊~幫幫我吧~告訴我該怎麼修鍊，怎麼解封印吧~(′°????????ω°????????｀)嗚嗚嗚…」
鳳殷麵皮抖了抖，這狐狸臉皮一如幾千年前那麼厚，明明對自己和她的事一丁點都不記得了，居然還敢這麼攀交情？
「別哭了！」鳳殷被這拙劣演技的哭聲搞的腦殼疼，「你這靈硯就像個作弊器一樣，可以替你一定程度上收集附近的靈氣。它相當於你的第二個內丹，與你的靈智相連，心念到處，便可調用。」
「至於你的內丹，就像個被封印裹住的粽子，現在些微透了些空隙讓你能調動裡面一部分的妖力。若想解封，須得引著靈力不停衝撞在上面。
雖然你有靈硯，佛家道家那些鎮壓的力量不但傷不到你還會為你所用，但是，這個衝破封印的過程可謂十分痛苦。你在沒有那麼大靈力前，可千萬要量力而行，切莫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