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莫文瀾莫名地鬆了口氣,總算還沒有做出當眾羞恥的事。

柏江說起來算是和真真關係比較近的長輩了,也因此柏寒青坐在了主桌上。

他為人實在,一有人來敬酒就一口乾,沒一會兒灌了不少下去。

喝酒他倒不介意,主要是這種場合太沒意思,又沒幾個認識的人。

他索性趁人不注意,就溜了,打算睡前再找熊良打打拳,讓酒氣散一散。

離開宴會,嘈雜聲漸消,他舒出一口氣,步子也放慢了些。

今日府內主僕都集中在一處,府中其它地方顯得格外安靜。

他走了會兒,四周慢慢黑下來。他眼神很好地發現,前面不遠處,有個人蹲在地上。

他一邊走,一邊朗聲問:「誰在那?」

許如剛給蘇夕檢查過,正提著藥箱往回走,因府中平日到處有人走動,她就沒提燈。不想今日卻沒幾個人,府中太黑,她一個不小心踩了凹下的石面,把腳崴了。

她正蹲著自行檢查,似乎沒什麼大礙,就聽身後那人發聲詢問。

柏寒青走近了,見是許如,有些不自在,清咳了聲,也不知要說點什麼好。打個招呼?來個你好?感覺有點奇怪。

許如比他自然很多,開口道:「我腳崴了,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提下藥箱。」

這當然沒法拒絕。

等許如一站起來,柏寒青就無奈了,總不能讓她單腳跳著回去吧。

他說:「我叫個人來。」

許如道:「都在前面忙呢,別麻煩了。你若是不想送我,我自己也可以回去,藥箱……就放這裡吧。」

柏寒青年少俠氣,怎麼可能讓她獨自回去,只好硬著頭皮,單手扶住她胳膊,說:「我送你回去。」

但是這樣扶著也不是個事啊,她一隻腳跳跳跳的。

柏寒青往四處看看,不見有僕人來,而且要是來個男僕不是和他一樣嗎?

借著酒勁,他咬咬牙,說:「得罪了。」

然後他把藥箱挎到肩上,長臂一伸,將許如打橫抱起,大步邁開,快速往她住的地方去,鼻端是她身上淡淡的草藥味,這種味道比那些香粉好聞多了。

他按著許如的指點,將她放到桌邊坐下,又幫她打了涼水,取了紗布過來。

許如脫下鞋襪,果然腳腕處只是輕微紅腫,她想了下,將腳放進水中冰著。

柏寒青也看到她腳腕處的紅腫,下意識盯得久了點,再一抬頭,就見許如正瞅著自己。

他臉頓時紅了,磕磕巴巴地說:「沒什麼事,那……那我先走了。」

許如也有點不自在,小聲說:「等下還得麻煩小將軍,幫我把這水倒了。」

這簡單,柏寒青聽完,心裡一松,繼續安靜地等著。

待他把水倒掉再回來,許如正自行包紗布。

包紗布這種事,柏寒青很熟,他們平時訓練難免受點傷,都是互相幫助。

他直接說:「我幫你吧。」

許如一愣,看向他。

柏寒青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臉又紅了,辯解著:「我沒別的意思……」

許如很大方,將紗布遞給他:「也好,以前我都是自己包的,總歸動作上不方便。」

柏寒青想到,她平日來來去去總是一個人,又是醫者,難免到處治病採藥,若是在山谷受點傷,怕是只能自己處理。

他以前沒少幫同伴包紮,但是女子還是第一次。

想不到女人的腳和男人的差別這麼大,他動作很小心,好像怕力氣大了,會弄壞一樣。

屋裡很安靜,只有一支蠟燭的光。

許如抿唇,腳上偶爾傳來的熱度,讓她的耳朵尖都變燙了。

包好后,柏寒青猶豫著要不要鬆手。

許如慢慢坐直身體,嘗試著伸手去碰他,見他沒有躲閃,就膽大地撫上他面頰。

柏寒青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又喝了幾杯酒,哪抵得住這種誘惑。

燭影下,只覺得她素凈的臉極美極美。

他左手伸出,按住她的手,氣息有些亂,語帶警告:「許大夫……」

許如帖近他,在他面上落下一吻,目不轉睛看著他,微微發抖地手出賣了她的緊張。

柏寒青咽咽口水,喉頭滾動,一個轉頭,嘴唇擦過她的。

沒有停,吻住她……

……

……

……

酒宴的後半場,蘇然一直處於神遊的狀態。

真真結婚了,她多年漂泊,現在算是有個家了。

自己的家在哪啊?等此間事了,她和蘇夕回哪去好呢?

清平鄉是肯定不回了,那小破房小破屋的。

梅花寨早被人趟平了,就算沒平,她也沒興趣住到大山頂上去,出個門多不方便。

想來想去,還是四方會那個小院子住得舒服。殷祺每晚都準備上她喜歡的小點心,雖然他老想從她這套情報出來。

所以,舒服的不是院子,而是因為有那個人嗎?

蘇然「嘖」了聲,搖搖頭,不想那麼多了。

總算!總算!自己現在是有錢人,將來怎麼著都行。

她單手托著下巴,歪著腦袋,眼睛從眾人中掃過,一眼看到殷祺。

他正站在門邊,眸色幽深地望著她。

兩人的視線越過場中眾人,牢牢地鎖住對方。

一定是因為這個氣氛,這個酒,所以才會覺得他今天特別帥,蘇然想。

她閉了下眼,覺得頭有點暈,就閉的久了些,再睜開時,卻不見了殷祺。

蘇然愣住,坐直身體,眼睛四處看,都沒找到。

她起身,走到門邊,往外張望,院中黑乎乎的。

他好像說過,今日這婚禮他看一會兒就走,不會是已經走了吧。

她抬步,往他的房間去。

老遠地,就見屋中亮著燭火,她這才放心下來,笑意爬上臉。

殷祺還未等她敲門,就分辨出她的腳步聲,徑自打開房門,略有驚訝地問:「我以為你還要再坐很久……」

蘇然快步走上前,揪住他衣衫,將人拉低,對準嘴唇吻了上去。

反正也不是兩人第一次接吻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殷祺些微愣怔過後,便一手攬過她,另一手扶住她後腦,加深這個吻。

過了會兒,他低聲問:「你喝了多少酒?」

蘇然搖搖頭:「不多。」

她說完,雙手攀住他,又想往前。

殷祺扶定她,視線鎖著,一字一句地問:「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蘇然點頭:「知道。」

她再次踮起腳。

殷祺攬著她的那隻手慢慢用力,說:「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誰要你客氣了,蘇然心想。

他一把將她抱進屋,同時單手一甩,房門「砰」地一聲關上。

何進剛剛看到蘇然過來,就去端了熱茶,見此情景,他腳步稍停,直接轉身離開。

殷祺將人輕輕放到床上,附身前再次問道:「你想好了?今日過後,我便不再給你選擇的機會了。」

蘇然眼神發飄,腦子發暈,哪裡還想得清楚這麼多,只點點頭。

殷祺深吸口氣,在她額頭輕吻,口中念道:「我定許你正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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攢財小戶女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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