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有些事情,一回生二回熟。
這一次,蘇然的感覺提升了好幾個層次。
和上回相比,明顯有了更多的愉悅感。
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身體進化了,還是殷祺的技術進步了,或者兩樣都有。
事後,她躺在殷祺臂彎里,翻身將下巴支在他頜下方,豎著腦袋看他。
「你這幾天都見過誰呀?」
幾天而已,若是技術進步這麼多,一定是有高人指點過,搞不好那高人還是個女的。
「何進,蔡全,丁灼。」殷祺一五一十回她。
蘇然:……好吧,也許何進是個老司機。
她一邊瞎想著,一邊將腦袋一歪,就著他胸口當枕頭,手指隨意地在他皮膚上輕撓。
殷祺抓住她的手,側頭看她。
蘇然仰起臉,沖他彎唇一笑。
殷祺心裡有些激蕩,脫口道:「待此事有了眉目,我就傳書父親,讓他選個吉日。」
蘇然暗暗叫苦,又來了……
她清清嗓子,想著如何措辭能讓他明白自己的想法又不會生氣。
「其實吧,我覺得我現在這身份,有點假,還是配不上你……」
殷祺沒什麼表情,語氣平平地接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把正妻的位子給配得上我的人,然後自己做側室?」
我去,當然更不可能是這個意思了。
蘇然咬牙在心裡白他一眼,嘴上還是態度很好地說:「我的意思是……啊!」
她驚呼一聲,人被推翻,仰躺在床。
殷祺覆身,壓在她身上,一隻胳膊支在床上以分擔身體重量,另一隻胳膊支在她臉側,手掌撫在她頭頂,將人牢牢鉗制身下。
他低頭,鼻尖幾乎帖上她的,語氣森森:「其實你的意思是,根本不想嫁給我吧。」
他的胳膊因為用力,肌肉線條鼓出,上面還殘留著激情過後的汗水。
雖然用胳膊支在床上,但到底大半的體重還是她在負擔。
蘇然訕訕笑笑,小心地動了動身體,他給自己留下的可活動空間實在有點小。
「你先起來,有話好好說嘛。這樣太熱了……」
殷祺沒有動,眼睛盯著她,看她小心翼翼地在他身下挪動,妄想找個出口。
她臉上還掛著討好的笑,眼神柔柔地望著他,一臉單純無害,像是在老虎爪子下面艱難求生的小白兔。
但他知道,這哪是一隻小白兔,這是一隻小狐狸,別看她現在很乖很乖的,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她耍了。
蘇然見他毫無反應,掙扎的動作就大了些,嘴上也漸漸凶起來:「你快起來,太沉了,我受不了……」
她忽然停下動作,因為她感覺到殷祺有反應了,但不是她想要的反應。
蘇然抿抿唇,心想壞菜,這該不是又要像上次那樣,沒完沒了的。
她不敢亂動了,重新掛上笑,語氣溫柔:「殷祺……」
殷祺低頭,吻住她一開一合的唇,氣息漸亂。
蘇然後悔了,剛剛應該先應下來的,何必招惹他呢。
她努力找個空檔說:「咱們先說說選吉日的事……」
殷祺呢喃:「晚了。」
隨後用力。
蘇然低呼,眉頭微蹙,緩了下說:「……我還以為你是個很有自制力的人。」
「我的確是。」殷祺在她面上輕啄,「所以剛剛給你那麼長時間考慮如何回我。」
月影憧憧,一室芳華。
事後,殷祺仍然精神很好。
「蘇然。」他叫她,看樣子是想繼續剛剛的話題。
蘇然累得不行,索性直接裝睡,不理他。
這人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她可長記性了,以後在這種情形下,她絕對言聽計從。
殷祺知道她沒睡著,但也知她確實累了,便不再堅持。
只在她耳邊輕聲說:「我不可能像崔秉龍那樣發誓,也不可能放你離開。至於你說的炮友,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但肯定不是我想要的。」
「那日事前,我就提醒過,以後不會再給你選擇的機會。」他輕吻她耳垂,嘆道,「我說話一向算數。你先睡,醒了我們再說。」
蘇然醒來時,床上只有她一個人。
她翻個身,手摸上旁邊空空的枕頭,一臉惆悵地嘆了口氣。
她最擅長唬弄,有什麼對付不過去的人和事,嬉皮笑臉一通,再東拉西扯一通,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個方法看來對殷祺無效。有些人啊,非得這麼較真。
她手支著頭,有點擔心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後會生氣。生氣倒不怕,能哄好也行,萬一哄不好怎麼辦。
她還記得在堯城時,殷祺一本正經地跟她表白了一通。
被拒絕後,生了好幾天氣,直到她出城救下雷安,才把這一頁翻過去。
不管他平日怎麼顯出好脾氣的樣子,骨子裡還是個睚眥必報的小氣鬼。
蘇然很清楚,殷祺這個人,絕對不是好說話的,他認定的事,光靠說服是沒用的。
現在看,睡服也沒用……
蘇然做了會心理建設,決定趁天亮把話說清楚。
她懶洋洋地起身,身體還殘留著一夜狂歡后的酸痛,精心打扮一番就出門了。
她覺得自己的主意非常好,既能顧慮到雙方的難處,又不會浪費時間,玩什麼明明互相喜歡偏偏不說出口。
她這麼漂亮,殷祺又剛嘗過她的好,肯定捨不得拒絕的。
經過花園時,遠遠地看到蘇夕一個人站在假山旁。
蘇然停了下,還是不放心,調轉腳步,往她那走。
還隔著幾米遠,就聽到假山後,有人出聲。
「你當真一點不想見他?」
是殷祺的聲音。
蘇然想了下,意識到這句話里的他是指丁灼。
她左右看看,也沒地躲,乾脆就原地站著,等他們說完。
這段時間,她從沒在蘇夕面前提過這個人,生怕刺激到她,但其實心裡很好奇,蘇夕到底是怎麼看丁灼的。
從蘇然這裡,可以看到她半個後腦。
蘇夕搖搖頭,回復殷祺:「大人可以告訴他,孩子我會好好養大。但我不想見他。」
蘇夕很有禮,每句話必帶一個「大人」,這和蘇然完全不同。
蘇然在山谷中就已經直呼他大名,直到兩人被救后,她才改口叫他世子。
同樣的家庭養出的孩子,即使性格不同,在一些生活習慣上也不該差別這麼大。
殷祺頓了頓,又問:「你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孩子都有了,他覺得以蘇夕保守善良的性格,至少會對丁灼有些不一樣的感情。
蘇夕對殷祺還有印象,而且印象不錯。
他帶兵圍剿梅花寨,未傷一老一幼,還出面安置了寨中眾人,讓大家有了落腳點。
所以她輕聲回道:「大人,我能不恨他就已經很好了。他這麼想見我,不過是因為不甘心。」
不甘心她還是逃掉了。
殷祺道:「我倒覺得他是因為喜歡你才想見你。有些人,因為成長環境的原因,會導致缺失部分情感,需要慢慢填補才能明白。」
蘇夕抿唇,反問:「大人是想告訴我他過去有多慘嗎?」
「如果我告訴你,你會改變主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