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味不明

姜杉醒來的時候，入眼都是白色。

稍一反應便想起來迷糊聽到的話。

這裡是醫院！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好些沒？」

姜杉看到了坐在旁邊的徐子昂，問：「你怎麼還在？」

呃...

本來還有一肚子話想和姜杉說，頓時啞口無言了。

「大姐，是我送你來的醫院，還是我去買的...呃...你就不能說一句謝謝么？」

「哦，謝謝！」

姜杉撐起身子坐到床邊，尋找她那雙開膠的鞋。

可，哪有影子？

只有兩隻嶄新小白鞋並排放在床邊。

「喜歡么？」

姜杉毫不猶豫的說：「不喜歡，我的鞋呢？」

「你的鞋不就在那放的么！」

徐子昂很清楚，姜杉說的是那雙舊鞋。

姜杉很清楚，徐子昂說的是地上的新鞋。

「那不是我的鞋！」

「破鞋誰還會留著，扔了！」

姜杉豁然轉頭，面色不善，目露凶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老虎一樣，問：「你罵誰呢？」

這...從哪說起？

不是說鞋么，怎麼就成罵她了？

徐子昂一腦門的問號。

「我懷孕了，離我遠些！」

聽到姜杉的話，徐子昂先是一愣，而後反應過來了。

也明白了剛才姜杉為何生氣，是聽到剛進醫院時和醫生的對話了。

「醫生已經和我說明白了，不是懷孕，是生理期遇到巨大外力，再加上著涼操勞，導致經...呃...過多，並伴有原發性痛...經...」

醫生說的時候，有很多地方不懂，問醫生的時候不覺得怎麼樣，現在說給姜杉聽，徐子昂著實感到尷尬。

他索性豁出去了，反正已經尷尬過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接著說：「你可能不知道原發性痛經是什麼意思，因為你的昏倒是痛經引起，再加上小腹有明細淤青，醫生幫你做了個全面檢查，子...宮什麼的都沒有問題，說白了就是沒有引起病變，也就是原發性痛經的意思。」

「哦」

聽到姜杉淡淡的回答，徐子昂還是尷尬了。

他還有話沒說完，硬著頭皮又說：「醫生說最好在下次生理期來複查一下，醫生說不排除有出現繼發性痛...經的可能，就是出現病變，本來你原先在生理期沒有這麼痛，以後可能在生理期都會有劇痛伴隨...」

稍一頓，徐子昂又說：「你最好還是找醫生再問一下，這些東西畢竟還是你們女生更清楚，我...」

「行了，我知道了！」

姜杉直接打斷了徐子昂的話。

她要回家，看現在天雖然還亮著，但離天黑也不遠了。

她要在天黑之前趕回家。

不然父母回去看到她不在家，又不知道會生出什麼變化。

她現在這麼虛，再遭受一頓毒打，別說是反抗，能不能自保都是個問題。

最後一晚上，她可不想讓事情往更糟的方向發展，以免去了申城還要花很長一段時間去養身子。

見姜杉有要下地的意思。

徐子昂站起來忙說：「你不用這麼著急的回去。

本來想要通知你父母，但是一直沒人接電話。

我打給同學聯繫上了姜森，他會通知你父母，只是可能要晚點兒再過來！」

「他們不會來！」

姜杉太了解她的家人了。

嶄新的小白鞋穿回去全是麻煩。

錢哪來？

送的？

憑什麼送，為什麼要送？

姜杉要回家，但她又不想離開前再生出麻煩。

可，床邊只有一雙小白鞋。

她瞪了一眼徐子昂，暗道：咸吃蘿蔔淡操心。

有毛病，自作主張丟了她的鞋！

姜杉乾脆赤腳站在了地上，鞋也不打算穿了。

這樣走回去雖然比較受罪，但也好過回去挨一頓男女混合雙打要強。

還好是夏天，赤腳站在地上只是有些微涼。

稍適應了一下，姜杉便打算就這樣走回去了。

「你怎麼不穿鞋，醫生說你不能著涼！」

徐子昂看到赤腳的姜杉，探手便抓住胳膊，很是強硬的直接把姜杉拉坐回病床。

姜杉再次站起身。

徐子昂幾步繞過病床，站到姜杉面前，雙手放在肩膀上，硬是又給按著坐下去了。

「想儘快回去就不要動！」

徐子昂伸手要碰姜杉的腳，已到腳跟前略停頓了一下。

抬頭尷尬的看了一眼姜杉，見她面無表情。

這才大著膽子，手握住了姜杉的腳踝。

徐子昂能感覺到姜杉顫了一下，但他不能放手。

只要姜杉不是一腳踹過來，他就不會放手。

「醫生開了些葯，藥盒上我都寫好該怎麼吃，回去要按時吃...」

「吃了葯也需要調理，在這期間忌生冷，冷水也不要碰...」

徐子昂碎碎念著，蹲在床邊，握著姜杉的腳踝就在他的白半截袖子上蹭蹭，這才拿起一邊的鞋幫姜杉穿上。

「嗯，好看！」

穿好鞋，徐子昂起身退後一步。

也不知道他是在說鞋，還是在說人。

「的確好看，只是不適合我！」

不管徐子昂是不是在說鞋，反正姜杉很清楚，她說的不是鞋。

「怎麼不適合，非常適合！」

又是意味不明。

不過小白鞋的確是很適合姜杉現在穿的一身衣服。

一雙小白鞋立即就讓姜杉一身衣服從灰姑娘變成了弄潮兒，放在十多年後也是主流。

復古做舊做破穿扮。

姜杉也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

鞋既然已經穿好，徐子昂的執著，只能是穿回家再處理它了。

「錢找機會我會還給你！」

姜杉留下一句話便自顧離開了。

「我送你！」

徐子昂提著葯追上姜杉。

就這樣，一路跟著姜杉，幾次欲言又止。

「到家了，你可以走了！」

「啊？這麼快？」

徐子昂抬頭，果然已經到了姜家門口。

「記著吃藥，記著忌生冷，冷水也不能碰...」

「行了！」

姜杉不耐煩的打斷，這天色已經逐漸暗下來，父母快回來了。

「你在醫院已經說過一遍，走！」

面對姜杉如此生硬的趕人，徐子昂臉色一暗，而後又斬釘截鐵的說：「不走！」

「你...」

徐子昂沖著姜杉晃了晃手中的葯。

葯被姜杉一把奪過來，生冷說：「這回你可以走了吧？」

「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