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凌的恐懼
江凌掙紮起身，來到修練場邊緣，將那與江凡一戰前捨棄的長劍拿起。
原本他想要赤手空拳出手，一來狠狠出一口氣，二來也是想證明，自己就算是不動用武器，也能完敗江凡，讓江氏一族所有人明白江凡沒資格執掌那族長令牌。
但現在他明白自己有些託大了，不過，結局依舊不會有任何變化，江凡必敗，不……是必死。
「逼我動用無影劍法，你真是該死，今日就拿你祭劍！」江凌森然開口。
「無影劍法？江凌竟然練成了無影劍法。」江氏一族幾乎所有人都露出驚駭之色。
無影劍法是江氏一族最難修鍊的兩大劍法之一，但威力也是奇大，據說無影劍法修鍊到第三重后快若無影，一劍出，對手根本無法防禦，也不知道江凌修鍊到了第幾重。
「凡兒，接劍。」大長老擔憂開口，踏出一步，準備將一柄長劍遞給江凡。
洪荒劍宗的使者踏前一步，擋住了大長老的前路，嘿嘿冷笑：「誰敢插手戰鬥，就是對洪荒劍宗的不敬。」
修練場內，看著執劍衝來氣勢洶洶，卻渾身都是破綻的江凌，江凡波瀾不驚：「雜而不精，修鍊再多武技又有何用？」
「彈劍術！」
在江凌的一劍臨近一米之時，江凡冷漠開口，他並指為劍，一擊殺出。
「凡兒不可……。」大長老驚呼。
江凡以肉身指力對抗長劍的舉動，任誰看起來都是找死。
「已經放棄了嗎？」看到江凡近乎於白痴般的舉動，江凌獰笑，殺意重重，江凡已經徹底惹怒了他。
只是，他的笑容在下一瞬就變得僵硬獃滯，江凡一指精準彈在劍體之上，一股大力沿著劍體逆轉而回，江凌手中戰劍嗡鳴而顫，緊接著江凡第二指打出，一道白色氣芒映入江凌的瞳孔。
江凌本能地閃爍退避，但依舊是被那氣芒切割在了胳膊之上，經脈斷裂。
如果他弟弟江飛羽也在此觀戰的話，就會對江凡這一指無比熟悉，也便會提醒江凌，只是世間沒有那麼多如果……。
指力並非長劍，但在這一刻卻比長劍更可怕。
江凡的第三指繼而出現，一指之後，江凌嘩然噴出一口逆血，身軀踉蹌倒退，堅持了不到兩個呼吸就趴在了修練場之上，被鮮血浸染的身子不斷抽搐。
如果江凡剛才的那一擊再准一些，就可以直接擊碎了他的心脈，那別說身後那位使者，就算是洪荒劍宗的宗主親臨，也救不了他。
「連我的三指都接不住，你可真是個廢物。」江凡站在了江凌的面前，俯瞰著地上因為劇痛與不甘而猙獰的面孔。
隨後江凡環顧四方，最終看向了那臉色極度陰暗的七長老：「不好意思，前去洪荒劍宗的資格……我江凡要了。」
修練場外無數族人面面相覷，皆是看到對方睜大的瞳孔，沒有人想到片刻前還無比強勢的江凌，眨眼間變得如此凄慘，江凡竟然勝了？怎麼回事？怎麼可能？
七長老彷彿不再是一名修鍊多年的武者，而是一個普通平凡的老朽，整個人失魂落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全完了。」
不管他有怎樣的野心，醞釀了多少年，但最終能否成功掌控江氏一族還是要取決於兩個兒子的表現，但現在兩個兒子全部敗在江凡手中，他的一切計劃全部擱淺不說，以他昔日所做的那些事，接下來將要受到無情的族規制裁。
驀地，七長老想起了白衣男子之前所說的話，江凡沒資格加入洪荒劍宗，突然看到了希望。
「江凡心性殘暴，手段狠厲，行事作風簡直是肆無忌憚，作弊手段贏得了戰鬥，還請大人做主斬殺此子。」七長老一句話彷彿用盡了此時所有的力氣。
「閉嘴！」
白衣男子乾脆而冷冽，狠狠瞪視了七長老一眼，反應讓所有吃驚。
他看向江凡的眼中充滿了駭然，還有一抹淡淡的恐懼。
近距離觀戰，他發誓自己不會看錯，但終究難以相信，江凡之前那第二指打出的白色氣芒，分明是劍氣外放。
以通脈境的實力做到氣魄境強者特有的劍氣外放，只有一個解釋，江凡身負某種劍體。
劍體，為劍而存在，乃是天地之間最適合練劍的體質，身負劍體者千萬人中無一，饒是洪荒劍宗，悠悠百年歲月也未必能遇到一個劍體，哪怕是最普通的劍體走到最後，也能雄霸一方，讓世人忌憚。
他對江凡顫聲道：「劍氣？」
「你想試一試，確認一下嗎？」江凡依舊是那般平靜無波。
白衣男子啞口無言，一瞬間冷汗汩汩，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巴掌。
怪不得這江凡如此囂張霸道，連江雲霜也不放在眼裡，身負劍體，他有囂張的資本，有霸道的底氣。
撲通！
突然，白衣男子竟然是直接跪在地上：「劉子楓有眼不識泰山，剛才找死冒犯，自知罪孽深重，還請大人輕罰。」
什麼身份、臉面早就拋之腦後，劉子楓不是白痴，江氏一族地處雲崗城一帶，地方是小了點，但也不是什麼偏僻荒郊之地，出了一個劍體不可能默默無聞，未來無可限量，遲早會被那些大人物所看到，宗門若是知道自己強行拒絕了一個身負劍體的天才，自己有十條命也不夠活的。
空氣陷入了凝固，整座修練場內落針可聞，進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洪荒劍宗前來的使者大人，竟然直接就給江凡跪了，這也太……太搞笑了一點吧？
江凡沒有理會那跪著的劉子楓，而是轉過視線看向了修練場外的七長老以及江氏一族之內的某些人。
幾乎在剎那之間，至少有十來個江氏一族的高層全部匍匐在地，包括那七長老在內，紛紛大氣不敢喘息。
「吾等知罪！」
不等江凡說話，七長老就已經帶頭開口，緊接著其他諸人也都是誠惶誠恐看著江凡，紛紛認錯，甚至自報罪名。
「帶下去，一切交給大長老審問。」江凡開口道。
很快就有江氏一族執法者上前來，將這些人全部帶走，而後江凡看著那幾乎奄奄一息的江凌，淡淡道：「我罰你戒律堂面壁三年，不得外出，你可甘心？」
「江凌甘願受罰！」江凌直接開口，聲音虛弱。
終究是十幾歲的少年，哪有類似七長老那麼多的心機？不管之前如何，這一刻早就被嚇傻了。在他的世界里，洪荒劍宗高不可攀，可是現在洪荒劍宗的使者竟然給江凡跪下了，那自己還有什麼資格在江凡面前放肆？
江凡點了點頭，然後便是沖著在場江氏一族所有人道：「族長令牌我已傳給大長老，以後大長老便為江氏一族之主。」
他當眾傳位，誰敢有異議？況且如今江氏一族除了江凡自己，的確只有大長老最後資格擔當族長之位，也能讓族人信服。
「一切勞煩大長老了。」江凡看向大長老之時，臉上才露出一抹笑意。
「都是應該做的。」大長老目光欣慰。
「此事結束，散了吧！」江凡隨後對著眾人揮了揮手。
等到眾人散去之後，江凡才是回過頭來看向跪在原地的劉子楓。
「我可是從來沒聽說過，堂堂洪荒劍宗招收一個所謂的天才之後，便不再接納他人。」江凡盯視著後者的雙目，宛若可以看透人心。
劉子楓急忙搖頭：「大人，和宗門沒有任何關係，這是我自己有眼無珠不知死活。」
「起來吧。」江凡道。
「還請大人懲罰。」劉子楓依舊跪在地上，並不敢起身。
江凡眯起了眼眸：「每個人都可能做錯事，有時候結局萬劫不復，不過有些時候，還是有機會彌補的。」
「是，江凡大人。」劉子楓雙目一亮，平日里耳濡目染洪荒劍宗那些高層做事的他，哪裡不懂江凡的意思？心中的恐懼終於減去不少。
「先在江氏一族住下，明日帶我前去洪荒劍宗。」江凡道。
他對於人心的洞察極其精準，劉子楓這種人他見過太多了，一眼可以看穿。
此人身為洪荒劍宗的使者，相對江氏一族而言本是高高在上，但在之前確認了江凌通過考核，有資格加入洪荒劍宗之後，已經帶有一抹常人不可察覺的恭維。
這隻能說明他在洪荒劍宗就是個跑腿的，頂多算個普通弟子而已，以江凌表現出來的一切，以後多半能在身份上超過他。說白了這劉子楓不過是個小人物而已，江凡又怎麼會放在眼中？
一日的時間，足夠讓江凡將江氏一族的一切徹底安排好。
之後江凡又留給了江氏一族了一部功法和兩部武技，他重生而來，大多記憶暫時沒有覺醒，所以只能留給江氏一族地級中品的秘籍，而且以江氏一族的格局，即便江凡真的留下頂級秘典，那反而是一種災難。
第二天臨晨時分，一抹紫霞初升，江凡便已和劉子楓動身。
在江氏一族很多人的注視中，江凡二人來到了此次劉子楓前來的坐騎三翼靈鳥的背上，只看到三翼震動，化作一道流光，很快就消失在雲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