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絕地
「到了。」盧排長站著凹凸不平的土坡上，指著二十多米深的山澗。
志鵬走前一看，「噢，這就是大蛇坑。」山澗下雜草叢生，兩座怪石嶙峋小山峰夾著一條雜草叢生的溝，山峰不斷有水往下淌，打在草溝，滴滴答答地響，山峰擋著太陽，草溝霧氣瀰漫，給人的感覺是陰森森的。
「劉領隊，前幾年村裡一位採藥村民，名叫阿蘇的壯年人，失蹤很多天，他的弟弟在鄉親幫忙下，用大麻繩滑落到這個山澗，發現一個十多米深的山洞，洞口有他哥哥穿的膠鞋，和衣服的殘布，他打著手電筒走進洞里發現手腳不全的屍體，屍體已經腐爛，他彎下腰認真一看，嚇得大叫一聲，慌忙爬出洞。」
盧排長吸了一口大頭釘煙繼續說：「後來村裡兩個專門負責收屍抬棺材的仵作佬，帶著獵槍進洞，把死屍拖出來，經過辨認確實是阿蘇，從此以後，大家都不敢靠近這裡半步，更不敢下這個山澗。一傳十十傳百，這個山洞裡有千年的蛇妖的消息傳遍附近的村莊，村民把這個山澗就稱為『大蛇坑『，沒有人敢再來這裡。」
「盧排長，山澗下應該有條大蟒蛇，蟒蛇會把人緊緊纏著，一直把人纏死為止，個頭大的蟒蛇會把整個人吞下的。」志鵬知道大南蛇會吞人，但手中有槍，有匕首，還有這麼多人，沒有什麼可怕的。
志鵬第一個用繩索滑下山澗，緊接著李麗、友信、廖班長和幾位武警戰士下來，大家端著槍向前搜索。
「班長，前面有血！」李麗眼尖，第一個發現草皮上有一大灘凝固的血。志鵬蹲下仔細看，他撿起一塊皮狀的東西，對著天空看了一會，「友信，這是一塊蟒蛇皮。」志鵬知道李麗怕蛇，沒有把蛇皮遞給她。
友信向前接過來看，「沒錯，這是蟒蛇皮，為什麼這麼多血，你看，一路到草溝都有血跡。」
「劉領隊，發現洞口！」廖班長大呼一聲。
「準備戰鬥！」志鵬立即指揮大家卧倒。他順著廖班長指的方向，發現有一個直徑七八十公分的洞口，被半乾枯的茅草遮擋一半。這些茅草一定是有人在24小時以前割下來，用來擋住洞口的，現在部分半乾枯的茅草被推到草溝里，有可能毒梟已經離開山洞，有備無患，他吩咐廖班長對洞喊話。
廖班長爬到離開洞口七八米的地方，「裡面的人聽著，趕快舉手出來投降，我們是警察！再不出來就扔手榴彈。」廖班長喊了七八遍，洞里沒有迴音。
「放火，熏賊！」志鵬下令。
廖班長和武警戰士把割下來的茅草打成一捆捆，拋到洞口，把撿來乾的樹枝也拋到洞口附近，「噠噠噠」廖班長手中衝鋒槍響起來，洞口茅草開始燃燒，濃煙滾滾，火光衝天，廖班長他們砍來長的樹枝當燒火棍，不斷地把濕的茅草推進洞。
大火燒了近一個小時，連洞口的泥巴都燒得黑乎乎，硬邦邦的，如果洞里有人或者有蛇，早就被熏出來。
「廖班長，我看賊人應該離開了這個洞。」志鵬對著他說。
「你怎麼知道他們已經離開，是否已經被蛇吞了？」
「嘿，再大的蟒蛇也沒法一口氣吞三個成年人，加上他們手中有槍有刀，你看，這裡有塊蟒蛇留下的皮，有刀割的痕迹，還有滿地血跡，我判斷毒販應該是昨天晚上逃出洞，遇到大蟒蛇襲擊，有可能纏住其中一個人，他們用匕首把蟒蛇弄傷，大蟒蛇逃走，他們也離開這裡，我們走吧，哈哈！」志鵬和李麗他們看著滿臉黑不溜秋的武警戰士，忍不住笑起來。
廖班長和幾個武警戰士被煙熏得像個活包公，毒販熏不到反而弄得滿臉黑煙塵，「算這幫狗賊走運。」他揚一下手，幾個戰士跟著他抓著繩索攀爬上土坡。
狗牙山正如盧排長說的，極其難行。用繩索輔助，志鵬帶領二十多個隊員下了山澗，山澗下荊棘叢生，踩在腐爛的樹葉，發出「枝枝」響聲，濺起的臭水把他們的衣服弄濕，汗水與臭水混在一起，弄得大家狼狽不堪。好不容易走過山澗底部，又要再重新攀爬上石坡，花費了大半天時間，等全部人員集中在狗牙山的山腳已經是下午五時多，太陽已經準備下山，再不想辦法加快進度，就沒法翻過這座山。
「同志們，堅持一下，翻過狗牙山再紮營休息，不能在這裡露營。」志鵬看著大家累得東歪西倒，喘著粗氣，本來想在山腳紮營休息，但這裡地勢極其險惡，山腳下是光禿禿的石塊，難以隱蔽，僅有一條長約十米寬2米左右的石溝，如果毒販在山上高居臨下發動突襲，僅需要扔幾個手榴彈，睡在石溝的隊員就會全部被殲滅。
「哎…呀，劉領隊，實在走不動，能否在這裡扎…營？」兩位省總隊的刑警，平時訓練不多，今天上下山澗都要拉繩索，手掌摸起血泡，兩條腿累得發顫。
「洪警官，馬警官，不能在這裡露營，這是絕地，被人偷襲，沒法逃生，來吧，請把你們身上的睡袋、乾糧袋給我來背，」志鵬把他們身上背的東西接過來，吩咐孟副班長和廖班長照顧好他們，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攀爬上狗牙山。
隊員互相攙扶，咬緊牙關散開往上攀爬。
「大哥，快走，警察爬上來啦。」青川發現二十多個警察散開從山腳開始向上攀爬。
「姥姥的，這個警察指揮是否當過兵，竟然不在山腳的石溝過夜。」龍老大恨得咬牙切齒。
他聽龔老七說過，去麥隆鄉必須經過狗牙山，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上狗牙山要用繩索下山澗，在山澗底走三個多小時的爛路，還要重新攀爬上石坡，是非常累的，就算是跑慣山路的人，走到山腳就要休息幾個小時或者要過夜才能走。這個石坡位置很短很窄，在山上扔幾塊石頭就會把山腳的人砸死。他爬到石坡累得幾乎走不動了，柳工更慘，攀爬上去就躺在地上不能動了。
龍老大記得在家鄉有老人家講過，明朝末年大將孫傳庭，只有一萬多人，在子午斜谷設伏，把走子午斜谷底的二十萬農民起義軍全部殲滅，活捉闖王高迎祥，把高迎祥等人押到北京獻俘，被崇禎帝下令活剮，高迎祥死後李自成重新打起闖王的旗號，繼續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