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世子出山 五 李懷安酒樓設賭

卷一 世子出山 五 李懷安酒樓設賭

常言道,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當然不是說蜀地全是溝壑縱橫,而是講的猿猴山脈。說是蜀西棧道還未建成之前,猿猴山脈只有善於攀岩的猿猴才能上下攀走,人要是想上去,那真是比登天還難。所以就得了這麼個名字。

前朝苦與於不能與吐蕃正面交戰,只能在交雜與吐蕃和北夏兩國的甘北州受氣挨打。所以召集天下巧匠,民工五萬人,歷時整整一年。硬生生的將猿猴山脈打通,棧道懸立在山崖之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西蜀一萬精兵渡棧道至達西蜀正面,扼守在吐蕃國境邊的奇門關。

西蜀的重要之處不僅僅在於它對吐蕃的戰略地位,最重要的是西蜀速來就被稱作中原糧倉。因為北有猿猴山脈擋住了高原的寒風,南有賀蘭山擋住了南方的驕陽。所以西蜀的稻子一年可三收。

當年老皇帝將西蜀給了李易,直到現在有人提及老皇帝都感到全身的肉在抖。但是老皇帝除了西蜀他實在是沒辦法。

坐在九五之尊的位置上,想要做的安穩。不僅僅靠得是狠,要恩威並重才能緩和人心。要不然今天他來個「剷除暴君」,好不容易平息了叛亂。後天他又來個「打倒昏君」。沒完沒了的,他皇帝也別想睡覺了。

如今朝陽王朝雖然國富民強,但是周遭的四位鄰居可都不願和諧享樂。

匈奴可汗拿著肉往嘴裡一塞道:「奶奶的,他中原人就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我匈奴人憑啥不能去中原種種麥子?也免得一年到頭都沒個安穩的住所。要我說他中原人就是仗著生在那個好地方,咋匈奴人就是後娘養的。但狗急了也要跳牆,他趙忠嬴一日不割地我就打一日。一輩子不割地,去見了太陽神我也照樣打他狗養的。」

匈奴人的鄰居是建國歷史已有兩百年的北夏,坐卧荒涼北地,吹著狂風看大地群雄紛爭。而北夏從不主動出兵,只管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朝陽王朝要供金?給他,幾兩黃金換我北夏百姓的命,值。匈奴人今天殺了我北夏一個老農?北夏鐵騎自北而出,殺到匈奴腹地后北夏將軍葉央臣當著匈奴可汗的面撒了一泡尿就班師回朝了。氣的完顏垛子渾身肉顫,可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洋洋散散的消失在草原上。

但是去年北夏國王暴斃,年僅十七歲的公主葉央里在謀士神運算元的幫助下登上了王位。這北夏有史以來的第一個女帝坐上帝位后,第一句話竟是:「王侯將相,寧有準乎?」。

北夏開始逐鹿中原,西方吐蕃的扎西贊布也忍不住了。你奇門關里窩著的朝陽孬兵我扎西贊布越看越礙眼。哪天北夏鐵騎踏進中原的時候我扎西贊布也要湊湊熱鬧。

而至於吳越,因為李悍的佩刀穩穩的插在邊境上鎮壓著吳越王子那具無頭屍體。吳越國王敢怒不敢言,只能背地裡盼著朝陽王朝早日滅亡出了這口惡氣。

蜀王府中一個年輕的身影從王府中走了出來,後面跟著是個凶神惡煞的奴才。這年輕人走路搖搖晃晃,像極了市井耍賴的流氓頭子。

誰也沒想到從小溫文爾雅的李懷安竟然變成了如今的樣子。短短兩日就成了成都府的名人。

尤其是昨日讓十個匈奴將一個正在街上吟詩的書生打的直喊爺爺后,整個成都府的百姓都對憑空而現的下任蜀王厭惡到了極致。

「那個小娘子不錯,給老子掬到後院去。」

一個惡奴彎著腰低著頭道:「嘿嘿,世子。你才十五歲,要那小娘子有啥用?莫不如賞給小的們。」

李懷安瞪了這惡奴一眼,隨後仰著脖子大笑道:「狗東西色膽包天!去,抓來就賞給你。」

可能是李懷安這邊聲音有些過於大,直接將那身形較弱的女子嚇得撩起裙子就跑。也顧不上什麼形象,猛地一頭就扎進了遠處看雜耍的人堆中。引的一陣咒罵。

李懷安和一性惡奴先是發獃,隨後都大笑著走進了旁邊的酒樓里。

這家酒樓的老闆娘雖已年過三十,但是風韻猶存。尤其是自家釀的女兒紅可是在成都府叫上號的。也不知是和那家官員有些親戚,做起生意來一路順風順水。如今名揚成都府,整個酒樓更是坐無空客。

李懷安進了酒樓直接往二樓走去,到了靠著窗邊的雅座上。一位豎著衝天冠的讀書人和一個一身幹練的年輕人正在飲酒交談。

豎衝天冠的年輕人冠帶鑲玉,一把畫有江山設計圖的扇子拿在手中輕輕敲打。若是行家定能認出這出自南山苑孔夫子的大手筆。別說黃金萬兩,就是拿一座城去換都不一定換的來。

而對他而坐的年輕人手腕的束帶是麒麟紋飾,叫上踏的更是一雙將軍靴。雖然看不見樣貌,但是看他雄壯的後背就知道是個高手。

李懷安皺著眉指了指兩人,兩個惡奴點了點頭。一個人凶神惡煞的一把拍在酒桌上道:「我說兩位喝好了沒有?」

另一個人一把拍在年輕人的後背道:「喝好了就快滾。」

豎衝天冠的人無辜的看著兩個惡奴,又偏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李懷安。而那個年輕人站了起來,單手輕輕一掌將拍他肩膀的惡奴打飛出去道:「你想死?」

年輕人轉過身來,這惡奴才看到了一掌俊朗的臉旁。尤其是眼睛上懸著的兩支劍眉,無威而怒。

這人便是西蜀第一將王凱的次子,王西川。年僅十八,已是二品高手。

惡奴馬上又凶神惡煞的怒視到諂媚的和狗一般的笑臉道:「哎呦呦,原來是王小將軍,得罪,得罪。」

這時候惡奴用旁光瞄了一眼氣定神閑的李懷安后又說:「那請王小將軍移步,我家世子看上了這方桌椅。您隨便選,小的給您騰人。」

王西川冷哼道:「哦?那為何不讓你家世子也移移步?這方桌椅我也是很喜歡。」

惡奴不敢得罪王西川,但是李懷安又寸步不讓。這心裡早就把八輩祖宗都罵了個便。只是他終歸還是李家的人,咬著牙道:「那就別怪小的們不客氣。」

王西川劍眉到豎,化作一道黑影提掌就對著這惡奴的腦門拍去。

「住手!」李懷安喊了一聲,王西川瞬間身體一側。一記空掌拍在惡奴的身旁,強大的掌氣直接將這惡奴震暈了過去。

王西川冷哼著甩了甩袖口,將有些松垮的束帶往緊勒了勒。

匆匆忙忙趕來的娘一見兩方都是惹不起的人,偷偷藏在了人群后看著。

李懷安道:「你這一掌拍的好生大力。」

王西川示意起身的讀書生坐下道:「大力不敢說,但拍死只狗倒是綽綽有餘。」

李懷安點了點頭道:「那你我打個賭,若是你贏了。我走人,逢年過節得我提酒去拜訪。若是我贏了,你走人。從今往後叫我大哥。」

王西川道:「什麼賭?」

李懷安道:「我接你一掌,若是接住了我贏。接不住我自然被奴僕們抬出去。」

王西川看了李懷安一眼道:「無趣。」

李懷安從桌上端起一杯水潑在剛才暈倒的惡奴臉上,惡奴被水激醒后李懷安指著王西川問道:「你剛才叫他什麼?」

奴僕還未清醒,迷迷糊糊的道:「王小將軍!」

李懷安順勢抬起手臂一巴掌扇在惡奴的臉上道:「給我把將軍去了。」

惡奴迷迷糊糊的就喊了一聲「王小」。

王西川氣的一對劍眉快相向而立,拍了一掌桌子道:「欺人太甚!好,我和你堵了。」

李懷安笑了笑,對著讀書生道:「還請公子做個見證,免得有人輸了賭約還爛賬。王小,王小。」

讀書生沖著李懷安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李懷安則是笑著看著王西川,招了招手。

「今天就是被父親打死,我王西川也廢了你。」

「但打無妨。」

言音未落,王西川橫拳已出。二品的高手在軍中已是相對無敵的存在。再加上十三歲的王西川跟隨王凱南征北戰五年有餘,在戰場你死我活的拼殺中早就熟知了所謂的殺人技。

這一拳,王西川沖著李懷安面門打去。

一旁的惡奴們嚇得魂飛魄散,拼了命的往李懷安的面前擋去。躲在人後的老闆娘嚇得肝臟都在顫抖,扒拉開身前的漢子喊道:「可不敢呀!」

而一旁端著酒杯的讀書生依舊氣定神閑,好似坐在自家的書房品著美酒。

老闆娘話語未落,王西川的拳頭停在了李懷安的鼻尖上。強勁的拳風吹著李懷安的頭髮在空中飛舞。

自始至終李懷安都是笑臉相對,直到頭髮停落在肩上是李懷安這才將王西川的拳頭往一旁撥開到:「從今往後就不要和大哥搶位置。」

王西川咬了咬牙甩袖子衝出了酒樓。

坐在一旁的讀書生慢慢站了起來道:「世子好膽識。在下李太白,過兩日去府上還望世子賜杯酒水。」

李懷安心中思量,這李太白可是李慕白的孫子。當年憑著一首《悍刀兒》寫哭了多少塞邊將士。李悍在世時就曾親自抄寫,掛在書房。

李懷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好說,好說。」

「太白告辭。」

李懷安拿起酒壺,將剩餘的酒倒入李太白喝過的酒杯。一口酒下肚,李懷安笑唱:「悠悠老將,芊芊老嫗,將酒行悲,安得芭蕉。翩翩飛雪,大漠黃沙。幼兒悍刀,新酒入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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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去不復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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