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對年級第一名好奇

這個北方的小鎮上，建築最大、佔地面積最廣的一塊兒地方，就是一所中學，它是一所全封閉式的中學，雖然坐落的位置偏遠，但是教學嚴格是全縣甚至全市都能排上名的。

天高雲淡，金秋颯爽，夕陽的餘暉籠罩著整個小鎮，靜謐祥和。正是周五下午時節，放學鈴聲突兀的響起來，片刻后，整個小鎮彷彿都熱鬧起來了。一群初中生如同出籠的小鳥，湧出這所名為『泰珠初中』的中學，瞬間四散。

蘇向暾和堂哥蘇建峰背著大大的書包，走上回家的路，道路兩旁落葉繽紛，煞是好看。她兩手拽著雙肩包背帶，踩著落葉奔奔跳跳。幾步跑到前面，做出一個擁抱天空的動作，「哇，終於可以回家了」。

後面的蘇建峰看著她笑著道：「開學都半學期了，你還沒有適應啊？」

蘇向暾回頭看他，「放假總是開心的哇！在學校里被一關就是五天，你不悶的慌么？」

蘇建峰帶著些勸解的意味道：「習慣就好了，到了初三一個月才能回一次家呢！」

蘇向暾噘嘴表示不滿，瞬間又想起了什麼，回去揪住蘇建峰的袖子，仰頭看他，「哎哥！這次中考，你考的怎麼樣？」

蘇建峰平靜的道；「總分521，年級第九名。你呢？」

蘇向暾驚嘆，「哇！哥你好厲害哦，進步了這麼多！」瞬間又換成滿不在乎的語氣，「我嘛？還好啦，班上才第九，年級第二十幾名。」

「唉，你不在三班，你是不知道三班這次差點把年級前十都全佔了！這些人每天都在瘋狂的學習，在這個班裡，你一口氣都不敢松！」蘇建峰一副不可思議的驚嘆樣子。

蘇向暾道：「這不意外啊，主要是你們班主任抓的也太嚴了，比賽啊成績啊，什麼都要爭第一，完全沒有重點班什麼事兒了嘛！我們四班就剛好相反啦！哎哥，聽說這次年級第一也在你們三班，是嗎？」

蘇建峰點頭，「嗯，叫文君堯。是學生會的，經常查紀律，你應該見過！」

「還是學生會的？或許見過，但是沒有留意。長什麼樣啊？」蘇向暾有些好奇的問。

蘇建峰想了想，「恩，大概和你差不多高，經常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小學的張初涵你還記得吧，就是她同桌。兩個人每天玩的可歡了，真沒想到他能考第一！」

蘇向暾好奇又八卦，「玩的歡是指怎樣？」

「恩，就是班上的同學都開他兩個的玩笑，說他倆是一對兒！」

蘇向暾睜大了懵懂的眼睛，「真的哇？這才過了半學期哎，這發展速度也太快了吧，他倆幹了什麼？」

蘇建峰開始給蘇向暾講年級第一和老同學的那些，不得不說的二三事，期間無數次的驚嘆文君堯真聰明，玩的那麼歡，成績還那麼好。兩人的背影漸漸融入夕陽中，年級第一文君堯也成了兩人漫長的回家路上最常說的話題。

那時單純的少年們可以肆無忌憚的聊起班上誰和誰在一起幹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比如上課玩鬧被同時罰站啊，比如情書被老師收走了，再比如調皮的女生藏了老師的教鞭，惹怒了老師，有男生主動出來頂缸被老師狠揍了一頓之類的，也能說得津津有味。等到懂了「莫道他人非」這句話的時候，我們已經長大了。

星期一早晨，天蒙蒙亮，各個教室門前都站著一隊整齊的四列縱隊。初三一班的隊伍率先走向操場，後面一班跟著一班，形成一條長龍。每個班的班主任都跟在旁邊。

一年級三班的隊伍從前面的一棟教室旁過來，一四班的體育委員出列，「齊步走！跟上三班，注意保持距離！」

體育委員歸隊，一四班是這條龍的尾巴，班主任在隊伍前跟著。蘇向暾在倒數第二排，她旁邊是她的好友季言凝，一個比她低一些的短髮女生。她看準班主任管不到後面，於是伸長脖子向前面一三班的隊伍張望。

季言凝搖著蘇向暾的胳膊，「蘇向暾？蘇向暾？」

蘇向暾仍然在張望，漫不經心的道：「嗯？」

季言凝皺眉問，「你在看什麼呢，這麼專註？」

蘇向暾微微靠近她，低聲說：「看那個年紀第一文君堯！」

季言凝瞬間來了興趣，好奇道；「哪個？是哪個？長什麼樣子？」

蘇向暾搖頭，「我正在猜呢，不知道是哪個。我哥說，和我差不多高，應該就在最後那幾排！」

季言凝踮起腳尖跟著一同向前張望，「我也聽沈脩說了，聽說喜歡穿西裝。」

蘇向暾伸手指著前面，「我估計是倒數第二排最右邊那個。你猜呢？」

季言凝道：「兩個穿西裝的在一起，肯定有一個是文君堯，有一個是三班班長。」

前面三班的兩個穿西裝的男生也正好低語，中間的那個向最右邊的同學說了什麼，腳下不注意絆了一下，他前面一個女生轉身，笑著說了一句：「文君堯，你走慢點啦，踩到我了！」

蘇向暾和季言凝當然聽不見，要是聽見了，蘇向暾肯定知道她猜錯了。兩人猜到這裡沒有得出結果，蘇向暾撞撞季言凝的胳膊，一臉八卦樣，「哎哎，常聽你說三班的沈脩，是哪個啊？」

季言凝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問來幹嘛？」

蘇向暾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當然是看看你的竹馬帥不帥呀！」

季言凝淺淺一笑，「哪裡是我的竹馬？只是小學一起，家裡也住的進而已！」

蘇向暾翻了個白眼，「這還不算竹馬算什麼？快說是那個。」

季言凝踮起腳尖張望了一回，「今天好像沒有在，應該是值日生！」

這是跟在她兩個後面的體育委員道：「馬上要進操場了，你們兩個不要說話了。」

季言凝和蘇向暾同時回頭沖後面的體育委員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回過頭來相視一笑，才不繼續聊天了。所有隊伍進了操場，聽體育老師的哨聲開始早操。

這一屆的一年級有四個班，一班和二班是默認的尖子班，可這個光環卻被三班奪走了。三班不僅周周拿流動紅旗，考試成績年級第一在三班，班級總分遙遙領先，籃球比賽拿第一，運動會拿第一，凡是比賽統統拿第一，三班的班主任是新來的那一批實習生中的一名姓魏的男老師。四班要說有什麼是與三班相同的，那就是班主任同姓魏，卻是個嬌小的女老師，被班上的男生氣的掉眼淚。別的東西與三班截然相反，成績墊底，紀律墊底，連流動紅旗的面兒都沒有見到，但凡比賽，必墊底。

一班二班是友誼班，聯合起來與三班爭奪第一。三班也就沒有嫌棄四班，結成了友誼班，校園的大型活動都可以帶著四班玩，有時還能操控學生會，給四班的衛生紀律什麼的分數給高一點。

但是校領導受不了四班了，在前面三個班爭奪優秀班集體，爭奪的熱火朝天的時候，四班仍然一盤散沙，自由散漫。於是，到了一年級第二學期，代課老師們志同道合的在上課吵雜的環境下威脅道：「你們再這樣下去，就等著初二被分班吧。」可想而知，這句話對四班其實沒有多大的威脅力，四班的班級凝聚力一向為零，所以依然故我。

鎏金的歲月流轉，催著小少年們長大，轉眼便初二了，蘇向暾背著書包獨自返校。

路過公告欄，看見了許多一四班的同學圍在底下在看什麼，季言凝也在，這時她也看見了蘇向暾，走過來牽起她的手，邊走向公告欄邊說：「你看，咱們四班真的被分了，上學期還以為只是傳言呢。」

「怎麼分的，按成績？」蘇向暾並不傷感四班被分掉了，只是關注被分掉的結果。

「恩，是按上學期期終考試的成績排名分的。咱倆一起被分到三班了哦！」

「真的嗎？太好了！可是咱倆不是第三和第四名么，我沒有記錯吧？怎麼會被分在一起呢？」蘇向暾疑惑地看向季言凝。

「吶，你自己看啊，1、2、3名對應分到一、二、三班，4、5、6名是三、二、一班，就這樣一直分下去的呀！」

「哦，還真是哎。這可真是個簡單公平的方法，咱倆又可以在一個班了！」蘇向暾邊說邊眯著眼睛看完了差不多一張表，才看到一個名字，後面綴著的也是三班，心中便雀躍了，歡喜的拉著季言凝，「走，我們一起去報名，然後再一起搬宿舍吧！」

「好啊！」她倆牽著手邊走還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我剛才有看見楚子元也被分到三班了哦！」季言凝看著蘇向暾似笑非笑的打趣道。

楚子元是蘇向暾初中的第一位同桌，大概是班裡最帥的一位男生，所以對蘇向暾來說，總有些與眾不同。

「這關我什麼事兒呀！」蘇向暾傲嬌的否認。其實後來確實也不關她的事兒了，有些人縱然機緣未盡，然緣分已盡，有些人縱然緣分已至，然終無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