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〇七十一章:防鬼驅邪
易河盛平生最驕傲的就是作為易家人的身份,最為討厭的也是別人借著易家來揶揄他,好像要以此來包容他所有的不是。
李一瑞的一番話直接戳在了他的心口上,本來還不服氣石來善的軍罰,這下子直接被刺激地氣勢昂揚。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錯了我受軍罰就是!」
「易將軍,您何必……」李一瑞目送他大義凜然的走出去,勸慰的話說了一半也沒了音,最後無奈地嘆了聲,「還真是個悶頭青。」
石來善哼了聲,往椅子上一坐,多少舒快了些。
他早就想找個機會把易河盛整治一番,殺殺他的囂張氣焰,也讓這西虎營的人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將軍。
不就是個易家出來的嫡孫,先前仗著陛下的喜歡做過中衛將軍?還真以為這西虎營以後是他的?
京畿三營,他們易家掌了一支已經夠了。就算陛下想讓易河盛來威脅他,他也是不允許的。
「大將軍,那這件事怎麼辦?我們的人眼睜睜地讓小鬼將人給擄走了,民怨現在可是大的很。」李一瑞有些畏懼地小聲詢問。
石來善眼睛一瞟,「怕什麼?確定了是有鬼怪作祟,那就交給該負責此事的玄靈觀,我們的疏忽,這人不是已經懲治了嗎?」
李一瑞眼睛珠子一轉,喜笑顏開地拍了拍掌,「大將軍說的是啊。」
「不過沒想到還真是遇見了個會操縱鬼魅的妖人,城中風聲這麼緊也敢出來,還真是不將我們放在眼裡。」
「誰說不是?真的是太囂張了!這玄靈觀也是沒用,這麼久了也沒找出來半點線索。」
「嗯。」
石來善沉吟著,摸了摸下巴深思,眸中精光隱現。
「你說,馮希仁那天在一番園發生了什麼?這江番可是從他手底下跑的,聽說那天常樂也在。」
「大將軍的意思……」
李一瑞和他的視線一對,立馬了解了他的深意,拍掌篤定。
「那妖人肯定和常樂有勾結,常樂這才能幫著江番從馮希仁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大將軍,她雖然不是妖孽,但她身上有妖氣,肯定是她和這妖人狼狽為奸的原因!」
石來善滿意地瞧了他一眼,「英雄所見略同,那兩個人招了嗎?」
「沒有,什麼法子都用遍了,三個人沒一個招了的。娘娘說那個叫玉恪的催眠術確實厲害,等她找個機會跟玉恪提上一提。」
……
馮靈娥正在前堂擔憂,不停地來回踱步。
昨天巡夜的人居然一晚上沒回來,也是沒有人回來傳個信,讓人心底安生不得。
早上讓人出去打探了一番,卻是探得昨晚上有鬼祟出沒,擄走了某家姑娘的事情,讓人更為擔心。
「來人、來人啊!」
聽見突然的叫喊,一顆心徹底懸了起來。
但見個副將背著易河盛氣喘吁吁地跑進來,身邊還有兩士兵跟隨看護著,易河盛蔫答答地趴在副將背上。
馮靈娥著急上前,一眼就看見他屁股到大腿根上的濃重血跡,登時揪心的疼,指著讓人將他送回院子,順道吩咐。
「雲菊,快去叫大夫來!」
大夫看過,被上了葯的易河盛就只能穿著中衣趴在床上,趴了沒兩下,就掙扎著要起來。
馮靈娥忙將他扶住,順勢按著他,「夫君這是打算幹什麼去?」
「當然是要去捉妖,還能幹什麼?快去把我的衣服拿來。」易河盛推了推她的手催促。
馮靈娥輕笑一聲,「您這情況還是別作妖了,好生躺著休養吧。就算再遇到鬼魅,你也打不過。」
「你胡說什麼?哎喲!」
易河盛剛責怪一句,屁股上就被人打了一巴掌,當即疼的往後一坐,結果坐了個實在,直接對傷口進行了二次摧殘,疼的一聲悶哼,恨恨地瞪著下手的馮靈娥。
馮靈娥擔心了下,又保持淡然,「瞧見沒?還是先歇著吧。」
「簡直胡鬧,這軍杖我不能白挨,我得親手把那些小鬼給捉住才行,居然敢在我面前裝神弄鬼!」易河盛憤恨難平,「不就是挨了幾棍子,沒什麼好嬌氣的,趕緊去把我的衣服拿來。」
見他執拗的很,馮靈娥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不成,你怎麼著也得休息一兩日才行。這捉鬼的事自然有玄靈觀的道長處理,你莫要再去硬碰了。昨日你還不信這邪魅之事,結果晚間就被害了。能從你手上將人擄走,可見那些小鬼的道行不一般,魯莽直衝乃是莽夫所為。」
聞言,易河盛稍微安靜了下來,幾番思索又道:「昨日我那是大意了,今日定然不會放過它們。」
「你要如何不放過?你連他們看都看不見,起了妖風才能勉強阻擋一二。再者鬼不日行,這青天白日的夫君要到哪裡去找?」
易河盛被反駁的啞口無言,沉思許久只能乖乖地趴回床上去,細細一琢磨,拍了拍床邊。
「那我就晚上去找!」
「……」
馮靈娥嘆息地直搖頭,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徑直出門去。茫然地站在院子里,望了望四周,有些不知該如何去幫協易河盛。
按著他的臭石頭脾氣,肯定是要折騰著去抓鬼的。
「雲菊。」招過來貼身丫鬟,小聲叮囑,「你好好照顧公子,我出門一趟,莫要跟公子說了。」
雲菊疑惑,「夫人這是要幹什麼去?」
「我去尋個人,找到就回來了。」
馮靈娥說罷,風風火火地就出了院子。
……
小鬼捉女的事情終究是沒壓住,整個圭都再次陷入巨大的恐慌,到處都能聽到唉聲嘆氣,人人自危。
這將兵和玄靈觀的道士每日巡城,居然還是讓小鬼得了空,可見這些小鬼是厲害的很,這時候怕是不能光依仗道長們了,還得自己小心,做足準備
一時之間,玄靈觀和一些小觀小廟都快被百姓給踏破了。
全城的黑狗公雞都被殺光了,每家每戶都存著血來辟邪,就連糯米也是再難買到。
頃刻間,黑狗公雞糯米價比千金,乃是以往百年難有的現象。
常樂早早地到了鴻臚寺,一到書閣就聽見菲比和托比兩位老學者也在談論這件事,而且他們兩個人身上都掛著一串大蒜,這才發現出了大事。
「哦,沒想到貴國居然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惡魔囂張害人。」菲比感嘆著,還有些擔心地問常樂,「你們的人能不能對付的了?我聽說道長昨晚上巡邏的時候,沒能打過小鬼。」
「是啊,可惜我們身邊沒有牧師,如果教皇來的話,一定可以幫助大氏斬妖除魔的。」托比連連搖頭表示遺憾。
常樂擰眉,雖然很不確定玄靈觀到底能不能抓住江番,但還是要維護大氏的顏面,無比肯定地點頭。
「肯定能鎮住的。」
菲比和托比兩人相視一眼,不是特別相信常樂這話里的分量,但也不能再否認,只能假裝相信了,但是不能放下對常樂的擔心。
「哦,常典客,不知道你們這裡對付這些東西用的是什麼,或許你們可以試試我們的方法,我們都是用大蒜和十字架的,希望聖主也可以保佑你們。」
說著,托比從懷裡拿出個十字架來,真誠地遞給了常樂。
常樂有些哭笑不得,早就發現在這書閣里幫忙的學生人手一個十字架,書閣四周主要的位置也是插著了十字架,掛著了大蒜。
「謝謝老師,不過我們大氏的鬼怕的東西不一樣,這些十字架和大蒜對他們沒用,相比起來,他們更加害怕黑狗血和糯米之類的東西。」
這個回答兩位學者早上已經聽人說過了,但比起黑狗血和糯米,他們更相信自己的聖主。
「但是以防萬一。我們在大氏,主會庇佑著我們,肯定也會看見大氏的苦難的,雖然方法不一樣,但主是有神力的,也會讓這些聖物起到一定的作用的。」
「是啊,常典客,把什麼都備著,多一份安全嘛。」一學生上前勸著。
另一學生立馬過來揶揄,「常典客哪裡用的著這些東西?人家可是有著大國師的護身符護身,不比這些東西有用多了?」
登時,眾人想起來這茬子事兒,頗為艷羨地看向常樂。
常樂笑而不語,轉身就見著學生文卜格格不入地遞過來幾本書冊,神情帶著平日里的嚴謹。
「常典客,這是謄抄好的幾本冊子,兩位譯令已經檢查過了。」
「哦,好。」常樂接過,借勢便道,「都散了吧,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有些心累地往自己的工位上一坐,翻開上面的第一本冊子。
這是二稿了,二稿居然都已經整理出來這麼多,這個速度讓她這個不常上班的典客根本追不上啊。
一稿都還沒看完。
翻開第一頁,入目的便是整齊的英吉利亞文的花體,漂亮規矩,賞心悅目,往後翻了兩頁都是如此。
順手又看了看其他基本,明顯沒有這本的好看。
「這本是誰謄抄的?」
文卜行了一禮,「回典客的話,是學生謄抄的。」
「哦?」常樂抬眼,目露讚賞,「抄的不錯,字兒挺好看的。」
「多謝常典客誇獎。」
常樂忽地想到昨日司伯言說的事情,不由得多看了文卜兩眼,「你到鴻臚寺是有幾年了?」
「回常典客的話,有三年了。」
「三年啊,時間不短了,你一直都是在同文館學習的?」
「是。因著常典客上任,這才被調來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