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一紙狀紙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一紙狀紙

季太醫令斜睨了常樂一眼,起身,「回去了。」

「哎,你還沒說十里傷勢如何了?」常樂追問。

季太醫令不耐煩地擺手,「好著呢,再養大半個月,就差不多了。」

他丟下這句,背著小藥箱便出了順寧殿。

「阿常姐,你別擔心,小耗子不是傳信說十里姐好多了嗎?」

常樂嗯了一聲,心中卻打定主意,過幾日要出宮一趟,去看看十里。

小蜻蜓接過宮人遞來的碗,將一碗補品送到常樂面前。

常樂一瞧那蠱補品,腦袋立馬搖了搖,「剛才季太醫令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吧?這補品可不能日日補。」

眾人齊齊應是。

常樂一抿唇角,擺著手充當扇子,嘴裡嘀咕「真熱。」

小蜻蜓耳朵尖,一下子聽著了,不待常樂吩咐,小蜻蜓已經帶著宮人打扇,催更衣。

宮殿內,一片安寧祥和,常樂瞧了一眼小蜻蜓,心想:這丫頭越來越能幹了。

她將眾人打發了,喚來金刀。

「見過良妃娘娘。」

「嗯,去查一個人,最近在坊間比較出名,自號五散人,畫畫十分厲害。」

「是,娘娘。」金刀躬身一禮退了出去。

————

深夜

一道黑色身影掠過樹影,悄無聲息到了一處屋門前,輕敲兩下,屋內傳來迴音。

他推門而入,面對屋內主人,躬身行禮,「大人!」

「查清楚了?」

燭光下,馮希仁單手握著一本書,骨節分明,一張臉隱藏在光影中明明滅滅。

「是,大人,此人名喚吳庸,現任刑部六品司門主事,年二十二歲,半個月前剛從義安回圭都城,當時大理寺沒有空缺,就將他放到刑部做了個六品小官。」

「義安?」馮希仁略有幾分訝然。

「大人可是覺得哪裡有不對?」

馮希仁擱下書,一臉感慨地搖頭。

「據我所知石來善的老家就在義安。」

「還有呢?」

「屬下查過他的家世,應該同大將軍沒什麼關係,吳大人年幼父親早逝,是母親將他撫養成人,十五歲前因為家貧交不起夫子學費,經常被左鄰右舍接濟,直到五年前中了榜眼,日子才勉強好了起來。

在義安做官期間,也並無其他異常,大人若是想詳細知道,屬下立刻派人去義安。」

馮希仁聞言,擺手,「不必,不過是一個地方的罷了,我瞧著此人有些才能,日後前途定然不可小覷。」

「大人是有招攬之意?那屬下……」

「不,瞧瞧再看。」馮希仁勾起嘴角,一雙精明的眼眸閃爍,目光重新落到書上,「退下吧。」

「是。」黑衣人躬身退了出去。

————

幾日後,常樂要去看十里,原本是同司伯言說好的。

出發時,卻多了一個人,司伯言勾著常樂手指,眼神溫和,「我陪你一起。」

「……」常樂微愣了下,就被司伯言扶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出了皇宮,緩緩駛向街上,混入人群。

二人去了府宅,眾人見到皇上紛紛下跪行禮。

「都起來吧!」司伯言知道常樂有話同他們說,便道:「我去別處轉轉。」

「嗯。」

司伯言一走,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小耗子高興地圍了上來,「阿常姐,我們可想你了。」

「這不是來看你們了嗎?」

常樂捏了下小耗子的臉頰,聲音輕快。

她目光一轉,落到無澤身上,「無澤,十里如何了?」

「好多了。」

無澤嘴角有弧度,常樂轉身往內室走,兩人忙跟上,卻被常樂擺手趕走。

「去,去,外頭馬車上,給你們帶了些東西,趕緊去幫小蜻蜓。」

「嗯!」小耗子一雙眼睛登時發亮了。

常樂不再理他們,進了內室,就見床榻邊上,侍女在伺候十里喝葯。

十里的臉皺成了一個包子,看到常樂,她急急遞給侍女葯碗,高興的嚷嚷:「阿常!」

常樂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打量她的氣色,發現她氣色比起上次來好多了,人瞧著也有了精神。

「十里。」

「阿常,你可來了。」十里皺眉,臉蛋氣鼓鼓的。

常樂莞爾一笑。

「這是怎麼了?」

「你還笑!我都要被他們氣死了!」十里扯著常樂,一臉氣憤懊惱的模樣。

「小耗子他們怎麼了?」

十里拉著常樂告狀,「他們天天盯著我,不許我這,不許我那,連用膳都處處管著我,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阿常,你說人活著,什麼都不能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常樂聞言,彈了下她額頭,輕聲呵斥:「瞎想什麼呢?」

十里愁眉苦臉地扯著被角,「我這還得躺多久啊?我都躺了快大半個月了。」

她扯著嘴角,苦著臉,看上去像個小可憐。

常樂揉了下她腦袋,「半個月。」

「啊?」

十里驚喜地抬頭,無澤和小耗子兩人,時時盯著她,就怕她毛手毛腳,使得傷上加傷。

「真的嗎?」十里眨著眼,滿眼期待。

「季太醫令說的。」

果然十里一聽季太醫令,臉上就露出點笑,「那太好了,阿常,季太醫令好厲害,他給我每天扎了針之後,我的腿就不那麼疼了。」

她臉上表情鮮活,拉著常樂說這幾日好玩的事,一時間,笑語陣陣。

常樂陪著十里玩鬧了會,才哄著她躺下歇去了。

她這才出了屋門,小耗子立馬迎上來,「阿常姐。」

無澤也跟在他身後,常樂彎唇,「她看起來很好,我就放心了。」

小耗子樂呵呵的,拍著胸脯保證,「阿常姐放心,我和無澤哥一定會照顧好十里姐姐的。」

常樂聞言,笑著揉了把他腦袋,「好!」

時間不早了,二人離開府宅,馬車上,司伯言一隻手握著書在瞧,另一隻捏著常樂的手玩。

聽著外頭熱鬧的叫賣聲,常樂時不時掀開帘子瞧瞧。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司伯言擱下書,看向常樂,「想去逛逛?」

「嗯!」

司伯言瞧了一眼外頭,他搖頭,「不行。」

常樂嘴角撇了下嘴,轉過頭不想搭理他。

「人太多了。」司伯言解釋,又把常樂拉了回來,從身後擁住她,雙手輕柔的摸了摸她的肚子。

常樂扯開司伯言的手,不給摸!

司伯言繼續,兩人手扯來扯去,不知誰先笑出了聲,一時間,氣氛變得輕鬆了起來。

常樂順勢靠在司伯言懷裡,目光隨意暼向車窗外。

她詫異,這不是回宮的道啊?

「不回去?」

「嗯,帶你去另一個地方逛。」

常樂沒忍住,嘴角一下彎了起來。

不多時,馬車穩穩地停下。

司伯言扶著常樂下了馬車,只見眼前街道寬闊,來往的百姓不多,相比他們剛經過的那條,簡直好太多了。

常樂很快就知道了這是哪裡。

北定街,圭都城富人云集的地方,據說走在這裡,隨便都能撿到銀子。

一條古玩街,各種玉石、金器應有盡有,這裡首飾和發簪是全圭都城最好的。

「走,去逛逛。」

司伯言牽著常樂的手,帶她往前走,身旁全是昌立方的人,護二人安全。

走到一間首飾鋪子前,司伯言領常樂入內,直接叫掌柜帶他去選了一顆原石給常樂做首飾。

掌柜是多年的人精,看到二人穿著不凡,立馬就說得天花亂墜,誇他們家師父的手藝如何如何。

不過是圖個樂子,況且每年皇宮送上來不知道多少華美無比的首飾,常樂早就不稀奇了。

不過當她見司伯言從裡面捧出來一塊原石時,那神色認真的模樣,也不覺心中一動,上前也聽了起來。

很快,司伯言選中的原石被切開,沒想到這一刀子下去,一道幽綠的光閃過。

開原石的師傅激動哇了一聲,再切,司伯言和常樂也愣了。

裡面是一塊完整無缺的玉石,祖母綠,色澤十分漂亮。

「哎呦,幾位貴客好手氣,這可貴著呢。」

掌柜拍馬屁。

玉石是不錯,但是卻沒有到稀有珍貴的程度,可勝就勝在是司伯言親手選的,意義就變得不一樣了。

二人最後定下,讓師傅雕一對玉佩。

司伯言覺得是天意,一切剛剛好,決定雕成之後,送給常樂和他們兩人的孩子。

留下定金和字據,司伯言和常樂在掌柜的熱情歡送中離去。

「我們再去那邊逛逛?」

「好。」

二人剛走了兩步,就見不少百姓匆匆往一個方向跑,嘴裡還嘀嘀咕咕的。

司伯言皺眉,昌立方立馬出手,拽住一男子,問:「前頭出了什麼事?」

男子眼冒興奮。

「聽說前頭大理寺門前有人鬧事了!」

司伯言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他和常樂對視了一眼。

「走,瞧瞧去!」

很快,他們也走了過去,只見大理寺門前,簇擁了許多百姓圍觀,幾人好不容易才擠進人群。

只見大理寺門前倒著一婦人,蓬頭垢面,衣衫破爛,猶如乞丐,她手拿一紙訴狀。

「大人,為民婦做主啊!」

「大人,為民婦做主啊!」

大理寺門前有官兵把守,那婦人根本就不敢靠近,只得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苦苦哀求。

「這是怎麼回事?」

「是啊,這個女人是誰?」

圍觀的百姓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不多時,大理寺門口就匆匆出現幾位身穿官袍之人,為首的男人留著鬍子,年齡四十歲左右。

他一臉威嚴,看到婦人,立馬呵斥道:「周氏,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趕緊速速離開!」

「不,民婦不能走!我要為我那可憐的孩兒翻案!」

婦人一臉悲戚。

「周氏,此案已結,你兒子周大田姦殺他人之妻,人證物證都在,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周氏你趁早死了這一條心,快點離開吧!」

「我兒子是冤枉的!他是冤枉!他不會殺人的啊!」

周氏大哭著撲上來,就要扯那官老爺的衣擺,立馬就被兩個士兵治住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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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婦成凰:皇后要興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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