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犧牲

楚良和古墓怪物，兩個一模一樣的存在合為了一體。

使得看上去，就彷彿那種煙霧組成的怪物，從兩個變成了一個般。

「融合，和我想象的一樣果然很成功，幾乎沒有什麼阻礙。」

楚良在知曉了自己也是一名混沌使者之後，他就知曉，他同另外的混沌使者本質上是一樣的，他們的融合必然不會出現排斥。

如今楚良就感覺自己單純地吸收了無窮巨量的異化之力一樣，這些海量異化之力的吸收，除了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之外，並不會產生別的影響。

如果要說有，那就是在融合了這名古墓怪物的同時，還得到了來自於古墓怪物殘缺靈魂之中的一些記憶碎片。

那些記憶碎片之中的聲音，開始在楚良的腦海之中迴響：

「為什麼，我明明這麼努力，卻還是一事無成？為什麼，我遵紀守法，卻還是要被人欺負？為什麼，我願意付出真心和性命，卻敵不過一堆銀錢？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如果能夠重來一次，我再也不要這樣老實本分地活著！」

「這是什麼？哪裡來的大霧？我這又是在什麼地方？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又是什麼？怪物！這大霧裡頭有怪物！我要被怪物吃了！好疼！我能感覺自己的骨頭在被怪物一嘴嘴咀嚼碎，我生命的終點到了嗎……天吶，是夢嗎？剛才一切……是真的嗎？」

「今夜，我又回到這個地方了。我殺死了怪物，得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我能感覺它在讓我強大，同時也在……變成怪物！呵呵呵呵呵呵，如果成為怪物能夠雪恥，那又有何不可？」

「在這個充滿大霧的地方，似乎是怪物的世界。這裡沒有人，有的只有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建築和一些不是人使用的工具，這是魔國嗎？呵呵呵呵呵呵，不為人便為魔，甚好，甚好！讓我更加強大吧，讓我墮入魔道更深吧！來吧，讓我殺了你們，奪取你們的力量！」

「如今，我就是人間之魔！我的仇人，都已經被我親手殺死！在人世，我已經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但是我卻發現，我所做的一切似乎和我想象的不一樣。我拜入巫覡門下，搜集古代失傳書籍。我進入這個世界的另外一個層次，向神靈請教。漸漸地我發現了一些真相。我開始懷疑，我如今的存在究竟是對還是錯。」

「我還是決定儘力來拯救這個世界，我不會再將混沌帶入這個世界，我會選擇破壞自己的靈魂進入永恆的長眠，這樣的『死亡』方式才不會讓我重生。我只希望，我的這個選擇能夠讓靈世界不再遭受混沌侵蝕，能夠將已經進入這裡的混沌給排斥出去。這是我的嘗試，犧牲自己，拯救一切。」

……

楚良細細感受著這些記憶碎片。

他能夠走馬觀花一樣迅速感受完這個世界混沌使者的一些生活片段和選擇，了解他的命運。

看來面對命運，大部分人選擇的都是竭盡全力，而不是放棄認命。

這名混沌使者發現自己不斷從另一個迷霧世界之中汲取力量，最終的結果居然是在禍害他原本存在的世界，於是他選擇了進行自我犧牲來嘗試拯救世界。

他所選擇的辦法，是讓自己永遠長眠，不會再進入迷霧世界中汲取混沌，也不會再將混沌帶入他的靈世界。

但是很顯然，他的犧牲並沒有能夠拯救這個世界，他還是失敗了。

混沌依然吞噬了這個靈世界，讓萬事萬物都返本歸源。

不過這名混沌使者雖然失敗了，但是卻也至少帶給了楚良一個信息，那就是這個混沌使者曾經所選擇的道路，根本行不通。

融合完了這名混沌使者之後，這名混沌使者便真正意義上死了不存在了。

而現在，楚良該面對的是自己的問題。

「看來嘗試拯救的事情，這名混沌使者在做過，別的混沌使者或許也在做過。我呢……真煩啊，忽然一個這麼大的責任負擔落在我身上。」

楚良覺得一切來得太突兀。

他不是那種時刻準備著犧牲自己拯救世界的英雄，他有時候只覺得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擁有力量可以放縱一點的普通人而已。

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忽然朝著楚良撲了過來。

正是垂死的靈王！

這油盡燈枯的靈王，早已經不是楚良的對手。

楚良冷冷望著他，然後伸出手輕輕拍在了撲來的靈王身上。

幾乎在一瞬間，靈王的整個身軀就陡然化為無數的黑灰，黑灰之中無窮的異化之力中農夾雜著浩蕩的靈紋之力一同弄朝著楚良奔涌而來。

靈王的力量，遠比靈龜還要雄厚磅礴。

但是如今，楚良卻已經根本不需要擔憂自己是否能夠接受如此多的能量，他現在的狀態已經脫離了肉|體的束縛，進入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

在這種狀態之下，靈王的磅礴力量他也可以輕易吸收。沒有了「體」，自然也不用再擔心爆體身亡。

隨著靈王的記憶碎片被吸收，楚良也得知了一些這個世界更多的秘密。

「強如神靈，也都難逃一死嗎？」

得知了這些世界的秘密之後，楚良心中越發感嘆。

楚良原以為，一個靈世界的毀滅，是從底層開始慢慢朝著高層蔓延的。

但是從靈王處楚良才得知了另外的一個真相，那就是靈世界的毀滅，是先從世界最裡層開始的，也就是靈的存在之地。

世界最裡層，是整個靈世界的根源，這個根源一被毀，那麼靈世界的毀滅也就是在所難免。而距離最裡層最近的，是神靈所居住的世界第三層。

而為了守護靈世界，神靈們將會最先面臨混沌的入侵也會最先出來反抗混沌。

直到神靈們被混沌吞噬之後，混沌才會朝著世界的其他層次慢慢擴散蔓延，直至來到世界的最表層，將一切都化為本源。

這個迷霧世界之中的神靈們，在表世界還沒有遭受蒼白之霧入侵的時候，它們就已經全都死在了入侵的混沌之中。

楚良從靈王的記憶碎片處，感受到的是那種難以言喻的絕望。

是啊，連這個世界最強大的神靈都無法抵擋塵歸塵土歸土，那麼他們這些生活在最表層的存在又怎麼可能成功？

楚良環視這個世界一周。

他的目光所過之處，只有靈和混沌存在。

在他視線之中，所有沒有被他消滅的貴族、黑色骸骨、巫覡、妖魔等等全都清晰可見。

大霧、高山、深林、建築等等一切，都已經無法阻擋他看到本源。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值得我停留的必要了。」

他的身形開始迅速從這個世界消失，離開這個迷霧世界。

這一次，楚良不需要通過死亡的方式，就已經能夠離開這裡。

他已經找到了前往靈世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