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朗月

到了醫院，兩人下了車。

向上看是一輪清明朗月。

上電梯的時候，蘇晨握住林清越的手。

「等著一切都過去，我們就去度個假。」

林清越點著頭，握緊蘇晨的手。

李麗已被轉到普通病房。

李麗媽媽在一旁收拾東西。看見林清越和蘇晨來了，連忙張羅著人坐下，又要去切水果。

林清越說，「阿姨您別忙活了，我們吃過晚飯來的。」

李麗媽媽端著水果盤過來，「我們家李麗總是麻煩小林，我心裡過意不去。」

林清越朝病床上看過去。李麗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對林清越笑了一下，還是很漂亮，只是失去了往日的風采。

林清越把手裡大堆的營養品放到桌上，朝李麗擠擠眼睛，「給你帶好吃的來了。」

李麗臉上一副「我才不信你鬼話」的表情。

李麗媽媽嗔怪道，「你這孩子，亂買了些啥？又費錢了。」

林清越從袋子里拿出腦白金。

李麗笑容消失，「你幹嘛！我不喝！」

林清越拍著包裝盒在李麗面前晃悠，「今年過節不收禮。」

李麗氣得蒼白的臉上帶了點紅暈，「你這是欺負病號！」

蘇晨坐在旁邊咳嗽一聲，「越越別鬧。」

李麗順了順氣，「看見沒，你家這位都看不下去了。」

林清越笑著說，「放心，才不會浪費在你身上，這是送給阿姨的。」

李麗媽媽在旁邊笑得眼角皺紋都開了花。

林清越從袋子里撿了一大堆出來，「這些，還有這些，都是送給阿姨的。」

李麗媽媽笑得合不攏嘴，爽快地把東西收下了。

留下個盒葡萄籽還有幾包維生素對李麗說，「這才是你的。」

李麗說，「知道了知道了。你是親女兒，我是撿來的。」

李麗媽媽挽起林清越的手，「小林就是我親女兒。」

李麗委屈地要哭。林清越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李麗媽媽連忙上前哄，「都是親女兒都是親女兒。」

林清越看李麗和媽媽撒嬌，還是難以想象自己和老媽撒嬌的場景。

一定很驚悚。

李麗媽媽從包里拿出個大紅包，遞到蘇晨手上。

蘇晨不明所以，看林清越求救。

林清越拿過紅包要還回去，「阿姨，您這是幹啥呀？您有錢也不能隨便給啊。」

李麗媽媽有些生氣，「這怎麼就隨便了呢？這是給我乾女婿的紅包！第一次見，這紅包一定要給！」

林清越還是不好意思要，眼看李麗媽媽就要下不來台，蘇晨一把拿了過來。

「謝謝阿姨。」

李麗媽媽笑道，「這才乖。小林你多學學人家蘇晨。蘇晨這孩子，相貌好，也會做人，小林和你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

蘇晨笑了笑。

林清越說，「阿姨你看你一誇他，他就笑了。」

李麗媽媽說，「你們早點回去吧，我也不留你們了。小林昨晚一夜沒睡，小蘇也跟著熬了個通宵，阿姨都看在眼裡。」

林清越對李麗媽媽說，「今天我來的目的就是跟您換個班。您回去休息，而且酒店又要有人照應，這裡先交給我。」

李麗媽媽滿臉倦容，依然笑著說，「店裡有員工幫我照料著，我在這就一心一意照顧李麗，你把我趕回去了，我反而倒會擔心李麗。」

「阿姨，」林清越上前挽住李麗媽媽的手臂，「你放心，我保證，一定把李麗照顧得還原出廠設置。」

李麗媽媽笑著說，「你們倆是不是有話要講啊？」

林清越笑著不說話。

李麗媽媽走出門，「你們女孩子講話，我就先出去了。」

蘇晨也說，「我出去打個電話。」

病房裡只剩下兩人。

李麗問，「你不生我氣？」

林清越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要是早知道我會生氣，就不會現在躺在這了。」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

「你是不是有什麼沒告訴我的？」林清越扒拉著病床前的小卡片。

李麗說，「沒有。」

「我覺得有，」林清越看著李麗眼睛，「所有事情都可以和我講，你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李麗說。

「放心啦，沒事的。」

「我總覺得你還會和他見面。」林清越托著腦袋，看向窗外。

李麗說，「他這不是被關進派出所了嘛，我想見也見不著啊。」

林清越反駁道，「我怎麼覺得你這話怪怪的呢？什麼叫想見？」

蘇晨打完電話回來。

林清越對他說，「你回去吧。我在這就行。」

蘇晨搖搖頭，「你和你一起走。」

李麗在一旁說，「你們回去吧。再不走我趕人了。」

蘇晨突然說道，「那個人不會再來找你們了。」

林清越抬頭看蘇晨，一種被保護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李麗說了句謝謝，眼裡有其他的什麼東西。

蘇晨把人攬在懷裡，「我帶越越先走了。」

「困不困？」蘇晨問。

林清越看了看手錶，已經十二點了。

「睡了一天倒也不覺得困了。」林清越說。

「很好，我也不困。」蘇晨笑著說。

回到家，蘇晨說，「收拾東西跟我走一趟。」

林清越說，「你這口氣是要帶走小偷嗎？」

蘇晨很肉麻地說了句，「你偷走了我的心。」

林清越捏捏蘇晨的臉蛋，「寶貝你怎麼了？」

蘇晨收拾出一個小行李箱，打開衣櫃，「越越你要帶幾套衣服，還是我們直接去買？」

「我自己帶！」林清越從沒發現自己也挺勤儉持家的，也收拾出一個行李箱。

蘇晨手機響了起來。

「小劉。」

「蘇先生，我已經在外面等您了。」對面說。

「好，你再等一會，我就出來。」蘇晨說。

林清越已經整裝待發，手裡拉著自己的小行李箱。

蘇晨拿了件外套給她套上，「走吧。」

「帶我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

司機小劉把人送到了機場。

林清越心裡痒痒，「你什麼時候買的機票？」

蘇晨說，「沒買機票。」

兩人從貴賓通道直接走到一個小型飛機的登機口。

「我自己的飛機。」蘇晨說。

林清越咽了咽口水，「有錢。」

蘇晨說，「afteryou，mydy.」

林清越猴一樣竄上了飛機。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坐私人飛機。規規矩矩坐在位置上，繫上安全帶。

蘇晨笑著在林清越身邊坐下。

林清越幫蘇晨也把安全帶繫上。

「想喝酒嗎？」蘇晨問。

林清越想了想，「喝！」

蘇晨打了個響指，空姐笑盈盈地走了過來。

「蘇先生。」

「給我兩杯雞尾酒。」

「請稍等。」

林清越說，「還好你是我在一起，要是別人知道你只能喝雞尾酒，不得笑話你？」

「他們不敢笑。」

「你不能喝酒，飯局的應酬怎麼辦？」

「我都喝的水。」

「別人看不出來？」

「看出來又能拿我怎樣？」

「你好拽哦。」林清越學李喬丹台灣腔。

蘇晨笑著看林清越，「你不喜歡？」

林清越說，「喜歡。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蘇晨親了親林清越的唇，美目溫柔，流波輕盪。

林清越學著里寫的，試著把舌頭伸進去。蘇晨微張著唇，幽香襲來。

「蘇先生，您的兩杯雞尾酒。」空姐突然出現，林清越像是被發現做壞事一樣，動作一僵，隨後粗魯起來，一通亂攪，蘇晨吃痛地皺眉，一記眼刀朝空姐甩過去。

空姐識趣地把酒放下，趕緊走人。

「不是這樣的，」蘇晨把人輕輕推開。隨後給林清越展示了一個極富技巧性的吻。

林清越不為所動，「跟誰學的？」

蘇晨說，「谷歌。」

林清越變身憤怒河豚，「我信你個鬼。」

「真的，」蘇晨說，「練習了幾年，今天才實踐了。」

「你好好學這些幹嘛？」林清越玩味的看著蘇晨，「蘇小朋友，你說你這好看的腦袋裡整天裝了些什麼？」

蘇晨說，「謝謝越越誇我好看。」

「所以說，我是你的初戀。」林清越說。

「是。」蘇晨回答，看見林清越得意的笑。

「我也是。」林清越語氣狂妄，「你是二十年來我唯一入得了我眼的人。」

「好巧，我也是這麼看你。」

蘇晨棕色條紋相間的的襯衫有幾顆紐扣沒扣，露出一大片鎖骨，映著月光，皎潔而帶著欲色。

林清越不解風情地幫人把紐扣扣上，「小心著涼。」

蘇晨薄唇抿了口酒，林清越就把剩下的酒搶去喝了。

「不能喝酒少喝點。」

經過華燈點點，便是深藍色的海洋，雲層被染上了紫紅色的光，在往上看是一輪明月，兩人彷彿一對偷月大盜，搭著飛車逃離人間。

飛機緩緩降落在一個小島上。

一下飛機，就有司機來接，把兩人送到一幢中世紀風格的棕白色宅邸。

「我有一瞬間覺得我們是來度蜜月的。」林清越說。

「蜜月我們去更好的地方。」蘇晨說。

林清越說，「謝謝寶貝帶我見世面。」

「不用客氣，我的就是你的。」蘇晨說。

「我的還是我的。」林清越說完就拉著蘇晨進了大門。

一樓大廳的裝修採用了華麗的維多利亞風，壁爐都金光閃閃。

蹭蹭蹭。二樓是餐廳和客廳。

林清越說她可以在客廳里玩滑板。

客廳落地窗外面就是翻著波濤的的海，旁邊是一架立式斯坦威。

林清越隨便彈了一點匈牙利舞曲。音色強的沒話說。

蹭蹭蹭。

三樓是卧室。蘇晨帶著林清越進了其中一間，面色和藹的管家把兩人東西放下。

「蘇先生，林小姐。我去準備夜宵。兩位有什麼事隨時和我說。」

林清越走了一圈，和蘇晨說，「我房間在哪？」

蘇晨說，「你不和我住？」說完昂起頭，將紐扣解開幾顆，露出大好春光。

蘇晨寶貝學會勾引人了。

「那好吧。」林清越妥協，「我就勉為其難和你擠擠。」

有句話說的不錯。

所有的一見鍾情都是見色起意。

可是喜歡上你以後，發現你是比想象中更好的人，這才是最幸運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