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切如常
「砰！」
槍聲響徹木蘭花新月街——借著月光，卡爾看清了路旁的黃色標牌。
真巧，不是嗎？
寂靜被一瞬間打破，與此同時，空氣中的寒意也隨著這一聲槍響消失不見了。
彷彿一瞬間，氣溫從深秋重回盛夏。
哈利傻傻地看著卡爾手裡的槍，嘴張得大大的，似乎想要說點什麼，但最終，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此時，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卡爾沒去看哈利，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周圍。
寒氣消失的瞬間，他竭盡全力想要看到點什麼，但卻什麼也沒有。
就好像再自己不過的天氣變化，沒有魔法的痕迹，一點也沒有。
卡爾看著喪屍倒地的地方，微微皺起了眉頭，這顯然不太尋常。
向前走了兩步，卡爾往倒地的屍體方向靠近了一點，但並沒有完全靠近，保持了大約三米左右的安全距離。
在這個距離上，如果發生什麼變故，也足夠他做出反應。
看得出來，屍體的主人生前應該是個非常可愛的小姑娘，但眼下，白色的連衣裙上沾滿了泥土和暗紅的血漿。
沒時間為小女孩兒進行哀悼，一張血肉模糊的臉上眉心上的小洞看起來就像一個微不足道的傷口，有些發黑的血液從腦後向四周蔓延，漸漸攤滿了大片柏油馬路。
濃烈的血腥味和惡臭漸漸向四周擴散開來，卡爾向後退了幾步。
有點不太對。
雖然光線昏暗，但剛才短暫靠近的幾秒鐘，卡爾還是察覺到了些許不尋常。
血液的顏色......
好像並不完全是紅和黑。
突然，卡爾臉色微變，又後退了幾步，猛地揮舞魔杖，熊熊烈焰便從杖尖噴涌而出，屍體頃刻間被火焰吞噬。
熊熊的火焰將整個街道照得有如白晝，好在木蘭花新月街的街道兩邊是廣場空地和濃密的綠化林帶，並沒有居民居住。
映著紅光，卡爾的臉色接連變化了好幾次。
「卡爾，也許我們該......」
哈利停頓了一下，他本想說報警，但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已經是個巫師了，而且眼前的情況也絕對不是麻瓜警察能夠解決得了的。
卡爾看了哈利一眼，沖他搖了搖頭，接著看向伏地魔，目光有些凝重。
「是不是你？」
問出這句話時，在心裡他倒希望老伏回答是「是」。
不過，事與願為。
伏地魔搖了搖頭，咧嘴笑了起來。
「卡爾，你知道我這段時間都在跟你玩『捉迷藏』。」
聞言，卡爾翻了個白眼，重新望向向方。
大火將屍體燒了個乾淨，只留下一地的焦黑。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焦胡味，但這股氣味相比於剛才，反而讓卡爾安心了許多。
「卡爾，它是什麼？」
看著火焰的餘燼，哈利問道。
卡爾搖了搖頭，不過他否定的和哈利詢問的並不是一個東西。
他的預感一向准得驚人，就在剛才，當他靠近屍體后，強力的危機感立刻向他襲來，尤其是當他聞到屍體身上散發的惡臭之後。
不過，他卻根本不知道這股危機感來自什麼。
雖然他的實力距離鄧布利多和伏地魔這樣的層次還相去甚遠，但不管怎麼說，還是有一些的。
而那隻喪屍，無論是來自科技還是魔法，都不應該讓他產生那麼強烈的危機感。
「卡爾，也許我們應該找麥格教授，或者鄧布利多教授。」
哈利小心翼翼地說。
說話時，他努力把自己的目光從卡爾左手的手槍上移開，但他並沒有做到。
有人注意到了這一點。
「給。」
一把槍遞了過去。
「什，什麼？」
哈利傻眼了。
看著遞過來的手槍，他頓時不知所措了。
槍這種東西，從他記事開始，從來只存在於影視作品中，剛才，卡爾用它幹掉那個怪物，哈利就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現在，當真有一把槍遞給他，這種不真實感更加強烈了。
「給。」
槍被塞到了哈利手裡，哈利只覺得手猛的一沉。
冰涼槍身帶上了一抹溫熱，哈利傻傻的看著手裡的槍，手感比他想象地要沉得多。
雖然德思禮一家對他並不好，但關於槍戰的電影他還是看過的，弗農姨父還有一把老式的雙筒獵槍，但卻從來沒讓他碰過。
作為一名男孩兒，對於槍總是充滿幻想的。
甚至，更小的時候，在某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哈利也曾幻想過，如果他能弄到一把槍，也許他會......
後面的事，哈利沒有深想過。
但現在，他的手裡真真切切地握著一把槍。
「可以開一槍試試，哈利。」
一個聲音在說話。
聞言，哈利的心立刻燥動起來。
聲音似乎帶著一股魔力，讓他甚至有一絲無法把控自己。
但是，哈利同時生出一種感覺，一旦他按照聲音所指示的去做，可能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但是，誘惑實在太大了。
也許，真的可以開一槍試試。
「想想你的姨父姨媽......」
是啊，如果此時，佩妮姨媽和弗農姨父就在他的面前，他也許會毫不猶豫地就......
哈利猶豫了。
就算他們從小對他並不好，但至少給了他一個躲避風雨的地方。
而且實話實說，兩人從沒真正讓他餓過肚子。
「只是開一槍而已，又不是要打什麼東西。」
是啊，卡爾剛才明明毫不猶豫地就開槍了，而且一槍幹掉了一個小女孩兒。
儘管那個小女孩兒有點嚇人，甚至根本不像人。
但終究是個小女孩兒。
卡爾毫不猶豫地幹掉了他，為什麼他不能隨便開一槍體驗一下，又不是要打什麼東西。
舉起槍，哈利準備照著遠處來一下。
反正也不是打什麼人，只是開一槍嘗試一下。
就在這時，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即將開槍的手壓了下去。
哈利猛地清醒過來，當他看清眼前站著的人時，手裡的槍立刻掉到了地上。
達力，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面前，渾身顫抖，臉色發青，嚇得幾乎快要站不住了。
鬆開哈利的手腕，卡爾看了眼哈利掉在地上的槍，跟他那把銀色的柯爾特1911一模一樣。
複製咒。
「你老人家是要搞事情是吧？」
卡爾虛著眼睛看向伏地魔那張英俊的臉。
後者的魔法造詣的確世所罕有，在他思考喪屍來源的時候，幾乎頃刻間把達力從隔著幾條街的德思禮家召喚而來。
距離不是問題，但德思禮家可有著哈利母親的血源魔法的保護，僅僅只進去一次，就突破了這層幾乎堅不可摧的防禦。
甚至到現在，卡爾也不知道他之前是怎麼進去的。
不過看起來，從始至終，老伏都沒放棄過幹掉哈利，哪怕是現在。
達力只是開始，如果哈利親手殺掉自己的至親，所產生的恐怖後果將無法估量。
哈利是否會走上與原本截然不同的路尚且不說，莉莉的血緣魔法的保護絕對會因此徹底不復存在。
到時......
還真是不忘初心。
按理說不應該這樣的，他記憶中的伏地魔固然強大，但更多是仗著力量肆無忌憚的瘋狂。
而現在，實在有點過於足智多謀了些。
不過現在，有更糟糕的事讓他煩心。
那股寒氣，還有喪屍的血液，那抹不同尋常的顏色。
卡爾想起了一件非常不好的東西。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可有點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