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變故

第二章變故

入夜漸漸微涼,而大廳里卻熱情高漲。

曾經來過這裡的人就都知道,「巴爾扎豪輪」其實是一條賭船。每隔三年就都會在這裡決定出名副其實的賭神來。之所以不被公眾所知曉,就是因為在裡面的賭註上限已經遠遠超過了法定限度。

正常的貴賓廳每張桌的賭註上限在幾百萬左右。而在這裡,一張普通桌的上限就在幾百萬。貴賓廳每張桌的上限幾個億不止。

「再玩兩把?」疊碼仔為歐爾斯特·奧爾遞上了咖啡。

「不了,不了。今天運氣不好。」歐爾斯特·奧爾推辭了起來。

万俟龍柏遠遠的看了看已經輸了幾十萬的歐爾斯特·奧爾。其實,他旗下也經營有賭場。所以,賭場的一些潛規則他還是知道的。

比如說咖啡,比如說大廳里沒有窗戶,沒有鏡子,含氧量控制在30%左右。都是為了讓這些豪客沒有時間概念,保持興奮感,一直賭下去。這樣都是為了提高賭場的收益。

而且,在賭場里,一直都是荷官做莊,賭客稍微吃虧一些。所以說,真正意義上的賭神是不存在的。

像這種賭局,一般都會邀請那些定力不足,好勝心強,財力豐厚的人。而為了不被發現,也會刻意的邀請一些不適合賭局的人。

疊碼仔就會憑藉手裡的資料對正確的人下手,一步一步的將他們引到貴賓廳里去。一夜之間傾家蕩產的,數以百計。

即便有人一夜暴富,在船靠岸后,也會被碼頭對面那一排奢侈品所吸引,被贏走的錢很快就會回到賭場口袋裡。

通常,万俟龍柏都會像歐爾斯特·奧爾那樣,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他已經準備走人了,繁鏤卻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她戴了口罩不停的咳嗽著,病情更加嚴重了。和她今天早晨穿的少去晾衣間晾衣服以及吹海風脫不了關係。

万俟龍柏不尤的眉頭一皺。最後強忍著才阻止了自己想要衝過去質問她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衝動!

「爺爺,我替你玩兩把。」繁鏤笑咪咪的將手撫上了歐爾斯特·奧爾的肩膀。

「不行,你瞎摻和什麼!」歐爾斯特·奧爾果斷的拒絕了她。

「咳咳……就兩把,爺爺。」見老人家不依,身穿男士休閑服的少年果斷的用身體擋在了他面前。即使她頭髮修長,霸道的做派和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也讓人聯想不到她是個女孩。畢竟現在留長發的男孩不少。

感覺到有目光,繁鏤看過去的時候,就和万俟龍柏對視了。

就見他深深的凝視了她一眼,而後果斷的離開了。他是在警告她,讓她適可而止。

因為她好勝心極強,財力極其豐厚,年輕的人又往往衝動。所以她在這條賭船上被稱為「頭號玩家」。是這條賭船上疊碼仔重點吸引的豪客。而且,在不久前,她就已經傳出了在賭局出沒的流言。再加上她爺爺前天逢人就說她被送到瘋人院的事。

她自然而然的就被這家賭局盯上了。再加上她歐爾斯特家族和佩羅里奇家族家主的身份被重點對待根本就是必然事件!

「你這孩子!」歐爾斯特·奧爾不悅的看著她,「在自家賭局玩玩也就算了。怎麼還要在這裡玩?!你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嗎?」

「玩玩而已。」繁鏤回神瞪了他一眼,一副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模樣。

完全是紈絝子弟富二代的形象。

「唉,真是應了那句話,富不過三代!」歐爾斯特·奧爾氣的有點接不上氣了。

「我是第七代!」繁鏤強調了一下。

安達布·佩羅里奇扶著老爺子,「你就彆氣你爺爺了!我們不管你了!一點都沒有貴族的樣子!」說著,戴著帽子的安達布·佩羅里奇攙扶著老頭子離開了。

「別管他們。我們繼續。」繁鏤很豪放的擼起了袖子。

「好,繼續繼續。」疊碼仔笑眯眯的將碼借給繁鏤。

深夜十點左右,賭局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期間,佩羅里奇家老爺子和老太太過來勸過繁鏤幾次。

「這有什麼好玩的,反正我有的是錢,不如我們玩點更大的?」繁鏤笑眯眯的望了望賭桌對面做莊的女荷官,對身邊的疊碼仔說。

「那少主人想怎麼玩?」

「這裡有多少張賭桌?我要拖。我一定要把輸掉的幾個億賺回來不可!」繁鏤惡狠狠的說。

疊碼仔震了一下,與女荷官對視了一眼,「你等等,我去諮詢一下我們老闆。」

「好。」

不一會兒,就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聽說你想要拖這裡所有的賭桌?」

「嗯,怎麼了嗎?不行?!」

「沒有不行。要拖可以,但是要拿佩羅里奇家族旗下所有的賭局做為賭注。」可里克理了理領帶。

「什麼?」繁鏤不尤的皺起了眉頭,「這不好吧?」

「少主人又不是不知道,這幾百張賭桌,加起來的錢數……」

「好好,可以!我就不信了,我在自家賭局總是贏,怎麼一到外面就這樣了呢!」

在場的人不尤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的覺得佩羅里奇家族要玩完了!而且相信不久后,歐爾斯特家族也會消失了!五年前那麼沉重的災難沒有擊垮這兩大家族。可現在……

即便覺得可惜,也沒有人去阻止。

其實,凡是和繁鏤打過交道的人就都知道,她不是那種會沉迷於賭博無法自拔的人。這裡必然有蹊蹺。可是,沒有人敢得罪這存在了幾個世紀的歐爾斯特家族。即使是佩羅里奇家族,都是存在了一個世紀之久的貴族。

所以他們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突然,大廳里的燈暗了下來。賭桌上亮起了彩色的光。

經常出沒在賭局的人就知道,這是有人拖了賭局所有的桌子。因為每張桌都有上限額。在不觸犯法律又能讓賭客玩盡興的條件下,就演變出了這樣的玩法。

大廳的屏幕上投影出了一張極其奢華的賭桌,賭桌上的人就是之前那個瘋狂的賭徒。這一次,她將整個家族都賭上去了。

燈光再次出現。

人群下意識的去尋找佩羅里奇家族的人。

卻看見歐爾斯特家族的兩位老人也在。

四個老人就坐在大廳的角落裡,喝著咖啡。臉上卻沒有他們想要看見的表情。反而有說有笑。

就像是剛才被壓上賭桌的東西和他們沒有一點瓜葛一樣。

就聽安達布·佩羅里奇輕聲說道,「這孩子也真是的,明天是我弟弟生日,她非要將巴爾扎豪輪送給他做生日禮物,還要我們配合她……」

有人聽到了,也不尤的一顫。

所以,從傳出那種消息開始,她就已經開始布局了。心思縝密,城府深重,步步為營。一步一步的將獵物生吞活剝。偏偏獵物本身還不自知。

男人不尤的握緊了手裡的酒杯。因為可里克的愚昧,他不僅要失去這條船了,而且很有可能會賠的傾家蕩產!

「去告訴可里克,用點非常手段贏。」

「是。」

說著,他身邊的男人退下了。

繁鏤戴著口罩,時而會發出咳嗽聲來。一雙琥珀一樣的紅色眼睛里泛著寒光。

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在外面玩樂時的興奮。現在已經坐在這裡了。也就意味著沒有必要再做戲了。即使對方發現,也已經晚了!

可立克按照老闆的意思換了一個會出老千的荷官。此時看這孩子的表現,不尤的讓他開始懷疑了起來。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留一手准沒錯的!

「我們玩百家樂,如何?」可立克將放大了幾百倍的碼放在了賭桌上。

「嗯。可以。」繁鏤忍著咳嗽。

這時,黑執事路易斯走到了繁鏤身邊,「少主人。」然後遞給繁鏤一粒含片。

繁鏤看了一眼安放在葯托里的粉色藥劑,幾秒鐘后才摘掉了口罩將葯含在了嘴巴里。

「少主人,家族讓我來保護您的安全。」黑執事鞠了一躬。

「嗯。」繁鏤點了一下頭。話突然變的很少。表情也淡了下來。

因為要玩百家樂,所以賭局裡陸陸續續的進來了一些號稱賭神的人物。是要陪繁鏤一起玩的。

畢竟,她的家底很厚。

「那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是的。可以開局了。」路易斯替她回答道。

繁鏤雙腿交疊靠在了椅背上。一種無形的氣場逐漸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可立克笑笑,示意荷官洗牌,並示意身邊的疊碼仔盯著路易斯。

百家樂一般用八副牌。每一副牌女荷官都用不同手法洗三遍,然後放在各自的卡槽里。

屏幕里,僅僅是洗牌的手法就沒有重樣過,大廳里的人都看的眼花繚亂。而賭桌前面的人皆是無動於衷。

他們時不時的會用探究的目光去打量少年。不屑,淡漠,輕視,痛惜。

繁鏤卻始終看著荷官手裡的牌。自動忽視掉了周圍的一切。

「天呢,這應該是世界上最厲害的荷官了吧?」

「看來今晚有的看了!」

大廳里的人都在切切私語。甚至開始賭誰會是裡面運氣最好的。

安達布·佩羅里奇也參與了進去。

說是要為「小寶寶」賺幾個零花錢。

万俟龍柏坐在角落裡,凝視著屏幕里的人。看著她打的一手筆的好算盤。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隱藏的真好。這才是真實的她吧?

所有人都開始摸牌。

繁鏤卻開口說,「第六副牌摸兩張。」

路易斯走過去摸了兩張。

百家樂的遊戲規則大概是這樣,玩家手裡拿兩到三張牌,將所有的數字加起來等於九。除一到九以外的牌都視做零。說白了就是猜大小的遊戲。最小的輸的最多,在下一局做莊。

可立克詫異的看了繁鏤一眼,「你怎麼不自己摸?」

「身體不舒服,不想動。」

「可是,萬一他出老千……」可立克看著路易斯。這位畢竟是佩羅里奇家族的人。

繁鏤沒說話,只是看了黑執事一眼。路易斯會意的將自己身上黑色的燕尾服脫了下來。

之後路易斯又回到賭桌前將牌翻開。一張八點,一張一點。

全場最大的數字。

「天,這運氣也太好了!」大廳里的人不尤的屏住了呼吸。

第二手開始。繁鏤又是最後摸牌。牌桌上已經有一個九了。

「第一副牌摸一張第三幅牌摸兩張。」

一張七,一張K,一張二。

還是九。

又是幸運嗎?賭桌上的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第八副,摸一張,第二副,摸一張。」

一張九,一張十。十按零計算,還是九。

「跳過。」

大廳里回蕩著少年沙啞而又淡然的嗓音。而每一次話落,都會是讓人驚訝的點數。

連續十二場,其中兩場跳過,其餘都是九點。

可立克不尤的面色發白,而賭桌上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大廳里已然沸騰了起來。

「等一下。」繁鏤突然出聲阻止了抽牌的人。

「怎麼了?」

「荷官可以出局了。還有金頭髮的那位。」繁鏤看了一眼黑執事。

路易斯會意的說,「少主人您連贏十二把,按照拖桌的數字,已經贏了二十四個億了。這條船已經到手了。」

可立克聽了路易斯的話不尤的面色大變,「為什麼荷官和他要出局了?!該出局的人應該是你們才對!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這樣的幸運,一定是你們出老千了!」

「不如,這麼跟你們說吧。」繁鏤坐起身來,眼底露出譏諷的味道,「第一幅牌,第一張為黑桃Q。」

可立克下意識的去翻牌。果然是黑桃Q。

「接下來是紅桃九,方塊七。」

可立克一一翻開。果真是這些。

「K,十,八,六。」

隨著牌被翻開,可立克的面色越來越白。

而大廳里的人也是震驚的屏住了呼吸。安靜的只剩下呼吸聲。

「要不要繼續驗證第二副牌?」繁鏤理了理頭髮,「這是剛才在洗牌的時候,我記下的順序。荷官剛才摸的牌應該是兩張三才對。呈現在賭桌上的卻是六和三。金髮的這位摸到的是六二八,拿出來的卻是六二一。所以,我說,他們可以出局了。在賭局上,玩的不是運氣,而是這裡。」繁鏤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為了能坐在這裡,我在大廳里玩的時候,是在計算最小數字。」

繁鏤起身,「這條賭船之所以被我盯上,是因為一個傳言。他們說,佩羅里奇家族旗下的所有賭局加起來都不及這條船。」

「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歐爾斯特·繁鏤,又名繁鏤·佩羅里奇。是歐爾斯特家族和佩羅里奇家族的現任族長。凡藐視家族的人,都會給予教訓!」路易斯穿上了上衣,然後將事先就準備好的合約遞到了可立克面前,「現在可以請你們老闆出面簽字了。」

可立克不尤的跌坐在了椅子上,「不,這不可能!448張牌,二十四種洗牌方式,怎麼可能記得這麼清楚!而且只有斷斷幾分鐘的時間!」

「我們少主人的記錄是十六副牌,三十六種洗牌方式。」路易斯微笑,「我是指,每一副牌都洗三十六次。八副牌,就跟過家家一樣。」

「!」

天才!

「我的天,這才是天才!」

「感覺被人秀了一臉的智商。」

「小小年紀就能做到運籌帷幄,看來,這兩大家族的前景不可估量。」

「何止是不可估量!」

大廳里的人紛紛開始找尋這兩大家族的人。

很快就有不少人圍住了四位老人。開始講阿諛奉承的話。

「你們家族出了這樣一個孩子還真是前途無量啊。」

「是啊,是啊。」

「難怪能成為族長呢,原來是個天才。」

「這城府,連我都誤以為她只是個……」

「只是個什麼?」突然,那人身後傳來一句薄涼到了極致的聲音。

正是那個之前還在屏幕里的少年。

繁鏤也沒指望他能回答出什麼來,戴了口罩坐在了安達布·佩羅里奇旁邊,然後將頭枕在她的肩膀上,頗有些撒嬌的味道,「那邊正在集結人手,怕是要對我們下手了。咳……」

「嗯……」安達布·佩羅里奇心疼的拍著她的後背,「一會兒一定要打點滴聽到了沒有……扛不住就別扛了……」

「……」繁鏤沒有說話,依舊靠在那裡。

又靠了一會兒,繁鏤才起身,「各位最好還是離這裡遠一點。自古黑白不分家。賭場上的暗規則,這裡是別人的地盤,贏了東西,未必有命帶走!」

「……」圍著他們的人不尤的面色發白。因為這是事實。

更何況贏的是這條賭船!

如今船已經駛到了公海,客人失足墜海身亡的事又不是沒有過。想通了這些后,那些人又逐漸的和這裡拉開了距離。

繁鏤皺了皺眉頭,「我去換衣服。你們待在這裡別動。」

「好的,小寶寶。」安達布·佩羅里奇笑了笑。

「動手就動手,換什麼衣服。」費特爾·佩羅里奇嚴肅的看著她。

「現在這條船上都是世界名流,家族的族長是個乳臭未乾的學生,這樣的話傳出去不好。所以,門面還是要做好的。」

「嗯。」費特爾·佩羅里奇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不再做聲。

安達布·佩羅里奇看了自家弟弟一眼,「你幹什麼,還板著個臉。」

「你們都把小寶寶寵壞了!」費特爾·佩羅里奇喝了一口咖啡,「要不是我嚴厲些,她估計連禮儀都不知道呢!」

「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好。」艾菲爾不尤的笑笑。安撫了一下自己的丈夫。

繁鏤回到房間里換上了正裝,路易斯將代表著家主身份的指環戴在她的右手上。

做完這一系列的事後,繁鏤就走出了房門。這時,一把槍驀然抵在了她的腦袋上,「我們談談。」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可立克。

「可以。」繁鏤眼底泛起了一陣寒意。

可立克滿意的點點頭,「你的命和那份合約。你選一個。」

「答案顯而易見。」繁鏤低低的笑出了聲。顯然,她在蔑視對手。

面對這個還未成年的少年,可立克突然感覺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分明是他拿著槍抵著她,可是,卻讓他幾度懷疑是她拿著槍抵著他的腦袋!

他不尤的開始懷疑,眼前的人真的只有十七歲嗎?

就在他出神的幾秒時間裡,尾隨著繁鏤出來的黑執事路易斯已經開始動手將可立克帶過來的那些下屬鉗制住了。

這時,白執事也恰好出現。

「當然是兩樣都要!」不等可立克回神,繁鏤修長而又棱骨分明的手已然撫上了可立克舉著手槍的那條手臂!!

「啊——」隨著手骨折斷的聲音,可立克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繁鏤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呻吟著的人們,不尤的勾了勾唇,發出了略有些傷感的聲音,「為什麼人人都這麼的不愛惜自己呢……遵從我的意願有那麼難嗎?」

剛來不久的白執事查爾斯默默的在心裡給可立克點上了蠟燭。

拿槍指著繁鏤,就一定會喪命。可是,他竟然敢拿他們家少主人的命和合約這種金錢類的東西做比較!白執事表示,只能遠遠的看著他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

「老爺子那邊怎麼樣了?」繁鏤將劫持到的槍隨手一丟,「可都準備好了?」

「老爺那邊確實已經被歐若拉的人圍起來了。屬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一切都準備好了。」白執事查爾斯恭敬的回答她。

黑執事路易斯遞上消過毒的毛巾。

繁鏤擦完手后拿起了白執事查爾斯托盤裡一柄做工精良的銀灰色手槍。

自然而然的上膛后,繁鏤就向著大廳的方向走去了。

「你們家族出了一個天才。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歐若拉坐在四位老人的對面,而周圍已經被手持槍械的黑衣人團團圍住了。

「你想做什麼?」費特爾·佩羅里奇眯著眼睛看著自己的死對頭歐若拉·蘭開斯特

「還能做什麼,」名叫歐若拉·蘭開斯特的男人把玩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其實,我這一次就是想要徹底打垮你啊。那個什麼少主人也不過是個導火索。」

「是嗎?」歐爾斯特·奧爾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那你打算怎麼打垮佩羅里奇家族?」他這是在提醒他,歐爾斯特家族和佩羅里奇家族是站在一起的!

「呵呵,一群年過花甲的老人而已。不管怎麼樣,你們那什麼家主也不過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即使是英國皇家血統也還拿不到爵位。她今日倒是提醒了我,留著她就是給自己添堵。打垮你們,只需要殺掉她就好了。」歐若拉·蘭開斯特瞭然一笑。

還在賭桌上玩的客人其實都在注意著那邊的變動。似乎怎麼也沒想到,一場賭局會引發家族戰。

也是,如今佩羅里奇家族和歐爾斯特家族站在一起,即使曾經差點付之一炬,卻也是不容小確的!再加上那個天才家主,蘭開斯特家族要是不玩點手段對抗起來確實有點懸!

而且聽聞,英國女皇許了公爵的位置給她,會在她成年的那天正式冊封。

這時,繁鏤已經走進了大廳。

毫不掩飾的把玩著手中的槍,嗓音略微沙啞,「那麼,蘭開斯特家族的族長打算怎麼殺掉我這個未成年的孩子呢?」

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之前還是青春風的十三四歲少年現在瞬間搖身一變,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傲視蒼穹的霸氣,以及身為貴族的雍榮華貴。那與生俱來的氣場讓那些還在敷衍玩樂的客人由心的產生了敬畏的感覺。

可以說,她將貴族之姿體現的淋漓精緻!此時此刻她不僅是兩大家族的縮影,也是整個大英帝國的縮影!

不可小覷的對手!這是歐若拉看見少年後的第一想法。他的直覺一向很准。但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直覺?他是第一次近距離的見到真人的繁鏤。

或許,真的是他的定位出了問題。一心只覺得她是個孩子。

可是,一個多次被女皇許下爵位甚至沒有人提出質疑的孩子,真的不應該只拿「孩子」這兩個字來定義!

看來,他錯算了一步!雖然在繁鏤這裡他也做過準備,但很顯然,可立克又失手了!

「這位就是蘭開斯特家族的族長?」繁鏤自然而然的推開了指著自己的槍械,「我說,我們談談。」

「哦?怎麼談?」歐若拉·蘭開斯特搖了搖手裡的高腳杯。

「交出蘭開斯特家族所有的財產,我放你一命!」繁鏤拿槍指向了歐若拉·蘭開斯特。

歐若拉面色微變,但下一秒又恢復了原樣,因為他的下屬已經將槍頂上了繁鏤的腦袋!

家族的四位老人也是面色大變,「小寶寶!」

小寶寶……

繁鏤不尤的挑了一下眉,家裡叫著玩玩也就算了,怎麼在外面也這麼叫?!

丟不丟人?!成何體統?

「嘖嘖,這稱謂還真是……」歐若拉不尤的露出了輕視的笑,「兩族之主是吧?你似乎還沒有認清現狀!」

也是在這時,被繁鏤扔在過道里的可立克倉皇的跑了進來,「老闆,老闆不好了!被包圍了!」

「呵呵,」只見少年舉起左手打了一個響指。隨後就有手持槍械的黑衣人從各處湧入!

不等歐若拉反應過來,繁鏤將手槍反轉用力的襲上了他的太陽穴。黑執事和白執事同時出手,將那些用槍指著繁鏤卻還沒有從變故里反應過來的人制服!

很快,局勢就發生了反轉!

歐若拉不尤的面色慘白,「你們是怎麼知道我要動手的?!」

「我們並不知道。」繁鏤微笑,「不過是恰好打算在今天給你一個教訓而已!」

歐若拉用手抹了一把額角的血,「呵呵,果真是我小看了你。」

繁鏤抬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我的提議你覺得怎麼樣?蘭開斯特家族所有的財產換你一命。」

「做夢!」歐若拉冷笑一聲,「要是我死了,蘭開斯特家族就一定知道是你們乾的!到時候你們都得死!」

「是嗎?」繁鏤腳下用力,抬槍打穿了歐若拉的左手。不等他尖叫出聲,白執事就快速的割掉了他的舌頭!可以說是快准狠!

這個小小的地方已經被繁鏤的下屬用身體包圍住了。而且還對大廳里的人做了疏散。所以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

「路易斯。」繁鏤起身坐在了四位老人的中間,「帶他們先離開。」

「是。」路易斯會意的請走了四位老人。

「查爾斯。先割掉他一隻耳朵。」繁鏤耐著性子說道。

「是。」查爾斯很快就割掉了他的一隻耳朵。

「啊,」繁鏤一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樣子,「接下來,就是眼睛了……」

歐若拉一雙眼睛驚恐萬分的看著她,不停的搖著頭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的,少主人。」說著,查爾斯手起刀落間就剜下了他的眼珠!

「手指。右手手指!」繁鏤指了指歐若拉沒有被廢掉的那隻手。

「少主人,這隻手還要留著簽字呢。」

「誰說需要讓他簽字了?」繁鏤低低的笑,「我就是想看看他能堅持多久而已!」

「!」被壓在一旁觀看的人頭皮一陣發麻。

可立克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歐若拉驚恐的搖著頭,此刻,他已經完全被恐懼摧毀了意志!大腦里只剩下蝕骨的痛感!

繁鏤看了看歐若拉,「查爾斯。」

「是。」查爾斯會意的將合同放在了他的面前,「現在簽不簽字?」

歐若拉立刻點頭。連看都不看就拿起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繁鏤滿意的點點頭,「現在,救活他。將人送給蘭開斯特家族。」說著,繁鏤拿起從歐若拉房間里搜到的家族印章蓋在了歐若拉簽過字的地方。又在甲方處簽了自己的名字,將兩個家族的印章都蓋了上去。

「送去律師事務所生效。」繁鏤將合約遞給了黑執事查爾斯。

「是,少主人。」

「可立克留下,其他人都餵魚吧。」繁鏤解決了這裡的事後,才覺得自己有點不舒服。

又咳嗽了幾聲,就起身回房間了。

骨子裡倔強的很!明明病都重感了,還是不肯吃藥打針。非要拿自己的免疫系統和細菌做鬥爭。

就是因為這份倔強,之前只是吃了一粒含片就感覺沒有那麼嚴重了。

這麼久都沒有再咳嗽過。

繁鏤捏了捏手裡的手槍,看來,過了今晚就可以康復了!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她抗不住的事呢!

豪船上,因為今夜的變故而產生了一些微妙的氣氛。

喇叭里通知說,可以繼續活動了的時候,大廳里又變的熱鬧了起來。

只有可立克那用繃帶吊到脖子上的胳膊和空氣里隱隱的血腥味在告訴著人們,就在不久前,這裡發生過一場血案!

歐爾斯特家族和佩羅里奇家族的人他們都沒再見過了。這不尤的讓人開始猜測,之前聽到的物體墜入海里的聲音與此事之間的關聯。

只是,那個天才。真是有些可惜。

万俟龍柏想去看望繁鏤。可是,她是整個家族的心尖兒。但凡身體有一點點的不適,就都會有人整夜整夜的照看著她。

她以前常說,希望自己可以成為家族的心尖兒,這樣就可以得到很多很多的關愛了。

現在她真的如願以償了。可是,她在代替其他人接受疼愛的同時,也代替了他們的一切責任。

光影交錯,万俟龍柏隨意的看了一眼有她居住的那個過道。此時,那裡已經站滿了人。

果然如他所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就是惡龍的化身,而當身處聚光燈下,她就又恢復成了那個可以用熱情燃燒所有人生命的青春模樣。

万俟龍柏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對於她,他一直都很內疚。當他終於有能力替她分擔的時候,她卻再也不需要他的庇護了。其實,他早該想到的。只是不願意相信自己已經淡出了她的生命。畢竟,他們曾經是青梅竹馬。他扮演保護公主的騎士,她負責貌美如花,等待她心愛的王子。

如今,大概已經沒有公主了吧。

之後,繁鏤就再也沒見過万俟龍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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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與光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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