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接活

默認手機來電鈴聲將任不凡吵醒。

被窩裡面伸出一隻雪白胖手，抓起手機又縮回去。

「喂？王哥......」任不凡眼睛都沒睜開，卻知道肯定是尚文酒店的經理王世廷，因為上面只有一個號碼。

「不凡，有空嗎？」王世廷問道。

「什麼事......」

「方便的話現在來一趟酒店，我們老總對牆繪很滿意，她在東街有個朋友開幼兒園的，有一面大概七平米的牆需要翻新重畫，2000塊錢可能少了點，想問你接不接？」

「接啊！」任不凡瞬間睜開眼睛，將被子一掀坐起身來。

昨天花了那麼多，聽到有錢賺能不起床嗎？

2000不少了，周末兩天賺5000，別人想都不敢想呢！

以前怎麼都不會想到，原來賺錢可以這麼簡單。

「你能過來對吧？那就好！」王世廷說道，「什麼時候能到？」

「是這樣王哥，我這邊得坐車，到市區大概一小時路程。」任不凡歪著頭將手機夾在肩膀，迅速套上褲子。

「行！那一個小時后見。你一定會來的對吧？我可這麼跟老總說了。」

「放心王哥，馬上過來！」

「好咧！」

掛斷電話，任不凡穿戴整齊出了房間，下樓直接出門。

到公交車站稍等片刻，坐上前往市區的車子。

路上稍稍有些堵塞，1個小時零7分才到達尚文酒店附近的公交站。

「喂！不凡，你到哪了？」王世廷打電話催促。

「王哥，我已經到了。」

「在哪？」

「公交站，就幾步路。」

「好的，我們老總已經在這邊，你快過來。」

「好咧！」

三步並作兩步，加速跑到尚文酒店入口。

王世廷站在門口等待，看到他立刻迎上前來：「不凡，跟我來。」

「好的王哥。」

一前一後進入酒店，還是坐在邊上沙發。

王世廷泡了杯茶遞給任不凡，叫他等待，轉身到樓上去。

幾分鐘后，他便帶著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西裝，留著清爽齊肩短髮的中年婦女來到任不凡面前。

這個中年婦女看起來有四十多歲，不過保養的很好，皮膚光滑，眼角魚尾紋也很少。長得挺好看，就是有一股非常強大的氣勢，屬於那種看著就知道是領導的女強人。

任不凡被她的氣勢嚇到，趕緊站起身來。

「何總，就是他！」王世廷在她邊上也變得相當卑微，彎腰低頭。

「你好！」女強人臉上雖然在笑，但一股冷意迎面襲來，給人很難接近的感覺。

這個笑容，純屬於商業化的社交標記。

「您好！」任不凡伸出胖手與她短暫握了一秒。

「我們的牆繪出自你手？」女強人問道。

「是！」

「我叫何麗，尚文酒店的老闆。」女強人說道，「王經理應該跟你說過了吧？」

「是，王哥說有活，2000元一幅牆繪。」任不凡點頭，稍稍有些緊張。

「東街幼兒園，七平米牆繪翻新！」何麗直截了當，「我朋友的地方，不容許出錯。畫好了2000元，畫不好一分錢不會給你！」

「畫不好我也不好意思拿錢。」任不凡回答。

「行！王經理，人我先帶走了，你忙！」何麗轉頭看向王世廷。

「好嘞！」王世廷急忙點頭，沖著任不凡說道，「不凡，千萬別出岔子。」

「嗯！」

「小胖子，跟我來吧！」何麗直接往大門外走去。

任不凡並不喜歡別人叫自己小胖子，不過考慮到2000塊錢便沒說什麼，跟著何麗走到酒店外面。

何麗帶他來到停車場，從手提袋中掏出車鑰匙。

「嘀嘀！」一輛紅色轎車發出清脆響聲。

「上車！」何麗說話很簡潔，徑直拉開車門坐到駕駛室。

任不凡趕緊上車坐在後面。

一路無語。

車子抵達東街附近，停靠在一個名為「陽光幼兒園」的地方。

「麗麗！」幼兒園沒人，周末是不上課的。一個穿著花裙子，燙了一頭捲髮，帶著近視眼鏡的中年婦女出來迎接。

這個女人長得不怎麼好看，但身上有一股文化氣質，一看就是長時間從事教育事業。

「小曼！」何麗打開車門下去，與她擁抱一下。

任不凡也趕緊下車，站在兩個中年婦女旁邊，打量著幼兒園內部。

「這是牆繪師？」擁抱過後，名叫小曼的中年婦女看向任不凡問。

何麗點點頭：「酒店牆繪是他弄的。」

「看起來很年輕，有沒有問題？」

「提前說了，有問題的話不付錢。」何麗直接說道，「對吧？小胖子。」

「我叫任不凡！」

何麗看他一眼，大概明白任不凡是對小胖子這個稱呼不滿，便沒有再說，轉頭對她的朋友說道：「總之，畫好了給錢，畫不好咱們另外找人。」

名叫小曼的中年婦女點點頭，走到任不凡面前，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你好，我是陽光幼兒園園長秦曉曼。你是學生嗎？美術專業？」

她的笑容很自然，也讓人覺得很舒服，跟何麗商業化的笑容形成鮮明對比。

「秦園長你好！」任不凡與她握手，「我是學生，學過繪畫。」

並沒有騙人，他的確是學生，而且有繪畫技能。

只不過並非對方認知中的美術系大學生。

「既然是王經理推薦的，你的美術功底肯定不錯。」秦曉曼說道，「是這樣，我們幼兒園教室的牆繪時間久了，需要翻新。以前都是有專門的老師負責，但現在那位老師家裡有點事，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明天孩子就要回來上課，所以想在今天之內弄好。」

「沒有問題！工具在哪？需要在哪裡作畫？牆繪的設計圖有吧？」

「跟我來！」秦曉曼帶著何麗、任不凡進入幼兒園內部，來到一個寬闊的教室。

直接走到最裡面的牆壁，秦曉曼回頭說道：「因為之前的牆繪已經破損嚴重，我們提前請人粉刷一遍。現在牆面已經乾燥，可以重新繪畫。工具都在這裡，然後設計圖在桌上，你可以看看。」

「行！」任不凡看一眼粉刷到雪白的牆壁，伸手拿起放在一張桌子上的圖紙。

圖紙上是可愛風格的畫作，還有一些卡通人物，很符合幼兒園主題。

「就按照這個圖來畫，比例不能有錯。」秦曉曼說道，「然後因為是小朋友們平時經常看到的，這個畫風方面要嚴格按照設計走，不能隨意更改。」

「沒問題！」任不凡點頭，「保證跟原圖一模一樣。」

「那行，就讓他先畫吧！」何麗說道，「小曼，帶我隨便逛逛你的幼兒園？平時工作太忙，很少來呢！」

「好的。」秦曉曼微笑，看著任不凡說道，「我們兩個隨便走走，可能一會去外面逛一圈。有什麼事情，你就找門口的保安。什麼時候將牆繪畫好，直接讓保安打我手機。我們差不多下午兩三點左右能回來。」

「下午？」任不凡抓了抓臉，「秦園長......這個畫我三四十分鐘就能搞定，你們稍微等等就好了。若是到外面去逛街，我還得在這裡等你們半天......」

「三四十分鐘？」秦曉曼聽到這話，流露出驚訝且有些不信任的表情，「我們的錢老師每次都是畫一個下午，至少四五小時才完成。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從不開玩笑。」任不凡認真說道，「昨天酒店那邊的牆繪，我也是四十分鐘完成的，不信可以問王哥。你們兩位只需要留下稍微等待，馬上就好！」

秦曉曼吃驚地扭頭，看著何麗。

何麗通過眼神理解她的意思，其實自己心中也是不信，於是掏出手機撥通號碼：「喂！王經理......」

打完電話從王世廷那裡確認，還是難以相信。

「我怎麼感覺有點不靠譜？」秦曉曼隱隱有些擔心，低聲對何麗說道。

「先看看，若他哪裡畫得有問題，咱們可以及時制止。」何麗回答，「小小的問題，要修復是比較簡單的。」

「嗯！」兩個婦女達到共識。

「那行！既然你說三四十分鐘可以完成，我們就在這裡看著。」秦曉曼說道，「你盡量畫得小心一點......」

「交給我吧！」任不凡大步流星走到牆邊，彎腰撿起畫刷，開始挑選顏料。

何麗與秦曉曼拉了椅子在旁邊並排坐下，目光集中在任不凡身上。

再度確認設計圖，將它記在腦中，任不凡拿起畫刷絲毫沒有猶豫，飛快地在牆面上舞動。

他的速度沒有半點停頓，「唰唰唰」幾筆就換刷子，然後在新的位置連續塗抹。

這個動作讓何麗、秦曉曼都嚇到，正常牆繪師哪個不是一筆一劃小心翼翼描繪，唯恐出錯的？他這哪裡是畫畫，簡直是刷油漆啊！

然而剛站起來，正準備上前制止，愕然發現任不凡看似隨意的塗抹，竟然非常規則，一筆筆彷彿印表機，根本沒有出錯。

兩個中年婦女對視一眼，忙拿起設計圖進行對照，震驚於牆上不斷出現的顏料線條，竟然跟設計圖上一模一樣，看不出絲毫差異。

「這是變魔術嗎？」秦曉曼瞪大眼睛，轉頭看向何麗，「你從哪找來的？」

何麗眨眨眼睛，盯著任不凡的手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