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是禍躲不過
薄雲岫自然不可能再來一次,不過是嚇唬嚇唬她罷了。
小妮子也好欺負,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疼痛讓她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乖順的伏在他懷裡。
「別哭。」薄雲岫抬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以後就不會疼了。」
夏問曦紅著眼眶,「你不是好人!」
薄雲岫手上一頓,趁人之危的確不是好人,不過……
「既然知道我不是好人,以後就要聽我的話。」薄雲岫音色涼薄,眼角的紅暈漸漸散去,面上恢復了最初的沉冷,「這樁事暫且保密,你切莫對外人說,我回去之後準備,改日就去向你爹提親,記住了嗎?」
夏問曦眸色一滯,想起了父親說的那些話。
「我爹說,要把我嫁出去。」她唇線緊抿,「怕是等不到你。」
薄雲岫一怔,「他敢!」
「我是我爹生的,又不是你生的,他為什麼不敢?」她試著推開他,然則推了兩下,卻是紋絲不動。
掌心落在他的心口處,灼得嚇人。
快速收了手,夏問曦眉心微皺,「你這人為何這麼大力氣?放開,我要回家了。」
「等會。」薄雲岫率先起身。
他坐起來的時候,夏問曦一雙眼睛瞪得斗大,瞧著他將衣裳一件件的往身上套,最後又恢復成了最初的翩翩之態。
「看夠了嗎?」薄雲岫面色微冷,「好看嗎?」
夏問曦的臉瞬時紅了一下,快速背過身去,用被子將自己埋起來。
他站在床邊,能清晰的看到她素白的肩頭,以及脖頸側緣那抹紅色的痕迹。唇角不自覺的彎了彎,他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夏問曦不敢動,一直聽著無力的動靜,想等他走了再穿衣裳。
誰知半晌都沒聽到他出去,反而聽到他回來的動靜。
似乎還有水聲?
被子的一角被掀開,夏問曦駭然心驚,快速轉過身,死死捂著被褥,「你幹什麼?」
「喝了酒出了汗,若不擦一擦,你回去的時候會滿身酒味。」薄雲岫擰了帕子,「你想被你爹打一頓嗎?」
夏問曦咬著唇,「我自己來。」
隨手丟了帕子,薄雲岫開始寬衣解帶。
「你、你幹什麼?」夏問曦急了。
「既然你不想洗,我便再……」
「我洗!我乖乖的。」夏問曦當即躺好,一動不動。面頰緋紅,顯然是羞怯到了極點,她緊閉著眼睛,長長的羽睫覆在下眼瞼處,彷彿只要閉上眼睛,便什麼都沒事了。
薄雲岫仔細的擦著。
「嗤……」她忽的倒吸一口冷氣。
薄雲岫猛地縮了手,「還疼?」
「不、不疼。」夏問曦紅著臉,「你、你輕點。」
薄雲岫點頭,瞧著褥子上斑駁的血跡,心裡有些慌,別是真的傷著她了?
「回去之後若是疼得厲害,便不必瞞著了!」薄雲岫叮囑。
她睜開眼看他,「你不是說,暫時保密?」
「嗯!」他應聲,「但若是難受……身子重要。」
「好!」小丫頭不敢掙扎,聲音裡帶著難以遮掩的輕顫,「我喝醉了……」
「嗯!」薄雲岫終於放下帕子,似乎猜到了她想說什麼,「我姓薄,我叫薄雲岫,是皇上的第二個兒子,我住在宮裡,但我在宮外也有府邸,你若有事可以讓人去王府找我。」
夏問曦瞬時坐起,不敢置信的盯著他,「你、你說你叫什麼?」
「記不住嗎?」他皺眉,面上浮現出清晰的不悅。
「薄雲岫!」她低低的喊了一聲。
薄雲岫斂眸,「以後不要在人前喊我的名字。」
關起門來,你想怎麼喊都可以。
畢竟是皇子名諱,誰敢直呼其名?此乃大忌!
若被父皇知道,薄雲岫也護不住她。夏問曦眼底的光弱了些許,「知道了。」
「可以自己穿衣服嗎?」薄雲岫問。
她點頭,「可以。」
望著薄雲岫出門,夏問曦快速穿好衣裳,只是落地的時候,腿上沒什麼力氣,差點軟癱在地。兩股戰戰,就像是擴大的骨頭縫,那種裂骨之痛……委實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開了門的時候,她又看到了薄雲岫。
「我送你回……」
「我去甄翠閣!」夏問曦面色微白,慢慢的適應了疼痛,走著走著便也罷了,「我哥可能在那裡等我了。」
薄雲岫沒攔她,就在後面遠遠的跟著。
他看著她慢悠悠的走進了甄翠閣,腰間的翡翠隨著她的步履輕輕搖晃,像極了枝頭的未成熟的棗子,何其蒼翠可愛。
「公子回來了?」夥計迎上去。
夏問曦白了一張臉,「夏公子回來了嗎?」
夥計搖頭,「尚未回來。」
「哦,我繼續去等著!」夏問曦慢慢上了樓,進了雅閣里坐著,扭頭望著窗外,她便看到了街對面的薄雲岫。
這人生得一副好皮囊,即便一身素衣站在人群里,依舊這樣光芒難掩,足以讓人第一眼便看到他。
夏問卿回來的時候,夏問曦已經伏在靠在窗口睡著了。
「小妹?」夏問卿愕然。
「哥……」夏問曦抬了眼皮子,「我好累,好睏,我想回家!」
夏問卿點頭,「走,哥帶你回家。」
「哥,你背我好不好?」夏問曦合上眼睛,「我想睡。」
瞧著夏問曦那副倦怠至極的模樣,夏問卿自也顧不得其他,「來,哥背你回家。」
「哥!」夏問曦伏在兄長的背上,「你對我真好,我不想離開你們!」
「傻姑娘!」夏問卿笑了笑,還好天色已暗,街上黑乎乎的,誰也瞧不清楚誰,否則被人瞧見,怕是又要惹出什麼事來,「就算你以後嫁人了,你哥還是你哥,你還是我最疼愛的小妹,可不能嫁了相公就不認哥哥。」
夏問曦笑了笑,閉著眼睛繼續睡。
直到兄妹兩個安全到家,薄雲岫才斂了眉眼,轉身回宮。
「公子,天都這麼晚了,皇上說今晚會去找您下棋,您看……」底下人提心弔膽。
若是皇帝發現,二皇子這麼晚還沒回宮,怕是要大發雷霆的。
薄雲岫倒是沒說什麼,晚了便晚了,不看到她進家門,他這心如何能放下?
按理說,皇子到了他這樣的年紀,早就離開皇宮,住在自己的府邸里,如薄雲崇,如薄雲郁。唯有皇后所生的太子,才能住在東宮。
寢殿內,皇帝面黑如墨。
所有人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一個個大氣不敢出。
薄雲岫進來的時候,皇帝正好將手邊的杯盞砸出去,只聽得怦然脆響,奴才們嚇得魂飛魄散。
「父皇!」薄雲岫行禮。
「為何這麼晚才回來?」皇帝老了,滿頭華髮,不似昔年的丰神俊朗。現在的帝王,愈發的不講道理,脾氣越來越大,「你做什麼去了?」
薄雲岫環顧四周,「父皇能讓他們下去嗎?」
「伺候不利,該斬!」皇帝咬牙切齒。
底下滿是驚呼,「皇上恕罪,皇上息怒!」
「兒臣有重要的事情。」薄雲岫深吸一口氣,「兒臣想、想成親了。」
四下陡然安靜得落針可聞。
皇帝手一松,棋子吧嗒滾落在地,「都給朕滾出去!」
奴才們如獲開釋,逃命般推出了寢殿。
「你過來!」皇帝黑著臉,「你把話說清楚!」
薄雲岫上前,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的開口,「兒臣想娶一人為妻。」
皇帝心下一震,望著他的眼神有些怪異,漸漸的,皇帝好似意識到了什麼,眼睛里竟有莫名的情緒在翻湧,「一晃眼,都這麼大了?朕竟是忘了,你也到了該娶親的年紀,到了……」
「父皇?」薄雲岫面色淡然,「兒臣是認真的,此生只娶妻,不納妾。」
皇帝紅了眼眶,「不納妾?」
「兒臣想成為父皇那樣,心有所屬,心有所系,但又不想成為父皇,父皇有諸多后妃,母妃雖然是您最愛的人,但她終是您的妾,兒臣只想娶妻,不想納妾。」薄雲岫表明了意思。
皇帝有那麼一瞬的晃神,彷彿透過薄雲岫,看到了那個決然而去的女子。
「她終是妾,可在朕心裡,她是唯一的妻!」皇帝眸中帶淚,音色哽咽,「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朕?」
「父皇,兒臣不曾怪過您,兒臣只是覺得,母妃都走了那麼多年,您也該放過自己了。」薄雲岫定定的望他,「若是母妃在天有靈,知道您這些年過得不好,怕是不會安心的。」
皇帝搖搖頭,「你知道愛是什麼嗎?你懂得生死不相離嗎?你體會過心死如灰的滋味嗎?你不懂,朕既希望著你懂,又盼著你永遠都別懂。」
薄雲岫斂眸,「父皇,兒臣……」
「你要娶誰家的女子?」皇帝背過身去,悄然拭去眼角的淚。
「夏大學士的女兒。」薄雲岫字字清晰。
皇帝身心一震,「誰?」
「夏禮安夏大人的女兒,夏問曦!」薄雲岫擲地有聲。
皇帝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望著他。
薄雲岫不明所以,只能靜靜的在旁等著。
半晌,皇帝一聲嘆,當即拂袖而去,「去跪著面壁思過,天亮再起來。」
對於這件事,薄雲岫自己也是一頭懵,不知到底犯了何錯。
天不亮,所有的人都知道,皇帝罰了二皇子,至於為何要罰,多半是因為二皇子回宮時辰晚了,皇上等了太久,以至於盛怒之下,罰了二皇子面壁思過。
薄雲岫不明白,為什麼父皇一聽夏家的女兒,就這麼大的反應。但他知道,若自己再提第二次,夏問曦必死無疑,這件事只能藏在他心裡,深埋!
對一個心死如灰的帝王而言,早就無所顧忌。
可薄雲岫沒想到的是,父皇很快就倒下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那天夜裡的事情,動了氣或者回去的路上受了風寒,此番病勢兇險,太醫院的太醫魚貫而入,全都進了皇帝的寢殿。一時間,人心惶惶,前朝後宮更是蠢蠢欲動。
「老二。」薄雲崇拽著薄雲岫走到一旁,「要早作準備了。」
薄雲岫不說話。
「你別不說話,沒看到這裡的侍衛都已經換成東宮的人了嗎?」薄雲崇心驚膽戰,「再過些日子,若是父皇……恐怕會殃及無辜。你我倒也罷了,養尊處優了這些年,投胎一次也算賺了,只不過我們身邊的人,都會跟著遭殃,跟著受牽累。」
眉心陡然擰起,薄雲岫點點頭,「我知道了。」
「光知道有個屁用,得抓緊點!」薄雲崇輕嘆,「不過,這些年太子的勢力愈發膨脹,我這廂也沒法子,且看著母妃有什麼法子,否則咱們會被一鍋端,那場面可就熱鬧了!」
薄雲岫掉頭就走。
「哎哎哎,你去哪?」薄雲崇驚呼。
薄雲郁湊上來,「二哥以前不愛出宮,現在倒是時不時的溜出去,也不知是不是遇見了什麼事?」
「他能遇見什麼事?」薄雲崇翻個白眼,「倒是你,我瞧著你不也是老在外頭跑,而且神神秘秘的。說,是不是給人當上門女婿去了?」
薄雲郁一愣,俄而低咳兩聲,「哥,你是我親兄弟,怎麼也這般調侃我?我是這種人嗎?」
「你是不是這種人,我不清楚,不過老二是什麼人,我心裡很清楚。老四,人呢有時候得收斂點,你哥我沒別本事,這些年看盡了多少嘴臉,有些東西瞞不過我的眼睛!」薄雲崇深吸一口氣,「以後老二的事兒,你少打聽,顧好你自己吧!」
「哥,我們才是親兄弟,你怎麼老是幫著外人?」薄雲郁皺眉。
薄雲崇冷了面色,「他不是外人,他也是我兄弟,而且他出現得比你早,心思比你純。老四,裝得好,不代表沒人看得懂!若是你有心皇位,你只管去爭,我和老二絕對不會跟你搶。那位置,我不在乎,老二也不在乎!」
「哥!」薄雲郁嘲諷般輕笑了一聲,「你怎麼知道,二哥沒有心思?」
「因為想要的東西不一樣。」薄雲崇負手而立,「你知道什麼叫物以類聚嗎?老二若是有心皇位,你覺得東宮太子,還能安穩至今?父皇什麼脾氣,老二什麼脾氣,我很清楚也很肯定!」
薄雲郁不說話,也說不出話來。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搞定,不要扯上我和老二。」薄雲崇轉身離開。
「為什麼大家都偏幫著二哥?」薄雲郁問。
薄雲崇頓住腳步,嘆口氣轉身,目光涼涼的落在他身上,「因為大家都喜歡簡單的。」
「簡單?」薄雲郁輕哼,「這宮裡哪有什麼簡單的人?簡單,不就是蠢嗎?」
薄雲岫出了宮,便直接去了夏家。
夏問曦就坐在牆頭,百無聊賴的晃動著雙腿。
綠兒仰頭望她,「小姐,您這都好幾日不吃棗子了,是棗子都爛了嗎?奴婢瞧著,還鮮著呢!」
低眉把玩著手中的翡翠棗子,夏問曦扭頭望著牆外,眉心微微擰起,「騙子!」
騙子還是沒有來,後巷空空蕩蕩。
摘了一顆棗子,塞進嘴裡,咯嘣脆,但是……
「這棗子怎麼就不甜了呢?」夏問曦撇撇嘴,「綠兒,現在的棗子是不是都過季了?不甜。」
「不甜?」綠兒搖搖頭,「怎麼能呢!還得過一陣,這棗子才會過去。」
夏問曦輕嘆,坐在牆頭緊皺眉頭,「我好像不太喜歡吃棗子了。」
「那小姐想吃什麼?」綠兒仰著頭,「奴婢這就去準備。」
「我想喝酒。」夏問曦道。
嚇得綠兒的臉,瞬時綠了,「小姐……」
「你下去吧,我吹吹風就回去。」夏問曦撇撇嘴,「快走快走,我不想有人盯著。」
綠兒想了想,「那奴婢先去給您準備晚飯,老爺和公子今兒都沒回來,奴婢就給您備點喜歡的小菜如何?」
「嗯嗯!」夏問曦點頭,「去吧!」
綠兒走了,夏問曦依舊坐在牆頭,誰知一轉頭,便有人安安穩穩的落在她身邊。
「你怎麼……」夏問曦瞧了一眼牆下,「牆很高哦!」
「再高我也能上來。」薄雲岫望著她,眸色灼灼,「在等我嗎?」
夏問曦想了想,乖順的點頭,「嗯!」
「你說要喝酒?」他又問。
她慌忙搖頭,「沒有沒有,我都記著呢!我沒喝酒,也不敢喝酒。」
他勾唇笑了笑,「乖!」
「你為什麼一直沒來找我?你說會向我爹提親的,你騙人!」夏問曦盯著他,「雖說是我喝了酒,原也是我活該,但是你答應了就該做到,你若做不到,何苦答應我?」
薄雲岫的面色微微暗下來,「如果有一天,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不是二皇子,不是離王,你願意跟我走嗎?」「我遇見你的時候,壓根就沒想過你是什麼二皇子。」夏問曦望著他,「所以你說的這些,跟我有關嗎?」
薄雲岫忽然挽唇輕笑,「很聰明。」
夏問曦眨著明亮的眸子,「那你什麼時候能來接我?我想出去,不想被困在這裡。你帶著我去逛東都城,好不好?」
「你讓我帶你出去,是為了逛東都城,還是因為……想和我在一起?」薄雲岫問。
夏問曦笑得眉眼彎彎,「自然是和你在一起,一起逛東都城!」
薄雲岫點點頭,「我父皇病著,所以我沒辦法跟他提我們的婚事,你再等等!」
東宮蠢蠢欲動,大有雷霆之勢。
夏問曦點點頭,「好!」
綠兒回來的時候,薄雲岫又走了,到了夜裡,薄雲岫悄悄入了夏問曦的閨房。
「這跟做賊似的,萬一被爹和哥哥知道,會打死我的!」
「那你願意跟我走嗎?」「去哪?皇宮嗎?」
「我帶你走,山高水闊,都可以!」
「不行,我捨不得爹和哥哥。」
「那就……再等等。」
「好!」
皇帝倒是熬過來了,只不過神志不太清楚,看起來有些糊塗,偶爾連皇子們請安也不太認得人,唯有薄雲岫進來,他還算稍稍清醒。
反反覆復,皇帝這一病,足足小半年。
小半年的時候,薄雲岫都在宮內宮外,牆內牆外的跑,探得夏禮安忙碌的時候,岔開時辰帶著夏問曦出去溜達,時辰到了就給送回去。
初春雪融的時候,皇帝又病倒了,熬過了春天,好似熬不到夏天了。
皇帝讓人把他抬到關雎宮,他哪兒都不去了,就躺在關雎宮的寢殿內,這地方還是跟南貴妃走的時候一樣,沒有半分改變。偶爾風起的時候,皇帝就驚醒,猛地坐起來,喊著是不是她回來了。
可外頭空空蕩蕩的,唯剩下花落的聲音。
太子已經掌控了皇宮內外,開始清理朝中殘留,黨同伐異,已然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皇上,二皇子來了。」太監低低的說。
皇帝點點頭,「讓他過來。」
薄雲岫近前,「父皇?」
「你是從宮外回來的吧?」皇帝靠在軟墊上,半眯著眼睛。
薄雲岫瞧著父皇的白髮,眉心微微擰起,「父皇……」
「不要動心,太痛苦了!」皇帝瞧著他,「千萬不要動心,記住了嗎?」
薄雲岫沒吭聲。
皇帝輕嘆,「動心了……」
「父皇!」薄雲岫深吸一口氣,「您就答應兒臣吧!」
「朕答應你,你就會帶著她跑了,朕捨不得啊!」皇帝太了解自己的兒子,薄雲岫的性子其實隨了南貴妃,一樣的淡薄名利,「朕知道,你不屑那些東西,朕也明白你要的其實和你娘是一樣的。可是在這宮裡,哪有什麼真正的自在。」
薄雲岫抿唇,「父皇,我心已定,絕對不會放手。」
「太子已經下手了,你若有軟肋,必為他所制,到時候不單單是你自己,她也照樣還是死!」皇帝輕嘆著,「你總不希望她落得一個,與你母妃一般的下場吧?」
薄雲岫眸色漸冷,「兒臣會……」
「只要知道她的存在,太子就不會放過她。」皇帝輕嘆,「你好好想想吧!」
薄雲岫行了禮,「兒臣告退!」
他不願久留,有些話他不愛聽。
年少氣盛,不曾嘗過心如死灰的滋味,不懂生離死別的無奈。
等到明白了,嘗過了,為時已晚。
皇帝喘口氣,吩咐身邊的太監,「悄悄的,去把大皇子找來!」
「是!」太監行了禮,快速退下。
不多時,薄雲崇惴惴不安的進了關雎宮,院子里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皇帝從來不會私下召見他,所以此番傳召,薄雲崇誠惶誠恐,不知到底是什麼意思?
「父皇!」薄雲崇行禮。
皇帝幽幽坐起,眸中冷冽,全然不似之前的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