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二)
」你是誰?」魯殤虎目圓瞪,舉刀硬捍明淵,明淵的寶劍鋒利無比,砍的對方兵器上儘是裂紋和豁口,他狂傲一笑,自報家門:「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暗龍衛大統領——明淵!」魯殤那個鬱悶,論武藝、論功力,他都不是面前之人的對手,被明淵壓制的連連後退,「該死!」他恨的磨著后槽牙,自己果然是年紀大了,不及年輕人的體力。「嗯!你是該死!」明淵無論是在嘴皮子上,還是在武力上,都不肯吃虧。魯殤發了狠,一個連環腳踢出,明淵舉劍相迎,自己還是被逼後腿了幾大步。他飛身一躍,飄然落到對方身後,抬腳將魯殤踢飛了出去。
他們身邊殺聲震天,暗龍衛壓倒式的佔據了上峰。敵軍一時間淪為待宰羔羊,一個一個被敵軍斬殺。魯殤心疼的無以復加,眼見他的人一個一個的死去,他睚眥欲裂,握緊了手上兵器,滿眼殺氣的向明淵殺了過去。明淵眯眼看著,舉劍相迎,二人都使出了全力。「咚……」魯殤的寶刀被砍斷了,與此同時他被明淵踹飛了出去,這一腳灌注了他八成的內力,震碎了魯殤的心脈,魯殤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雙眼血紅,嘴裡不斷地冒著血沫子,他想起來,卻渾身無力,永遠的躺了下去。敵軍主帥已亡,要麼成為了無主亡魂,要麼成為了明淵他們的俘虜。
許忠和徐恩看著這一切,只覺得眼眶發酸,城門總算是守住了!
徐雪殤那邊,司徒勝天一個頭兩個大,寧王和自己的夫人都成了俘虜,他的尊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他站在中軍台上,目光凜冽的注視著敵人。徐雪殤他們任由他注視打量,此刻他才知道什麼叫束手束腳。無奈之下,他也開始打同情牌了,「清兒,難道你眼睜睜的看著你祖母和你表哥受罪?」他期盼著南宮清臨陣倒戈。
南宮清一陣冷笑,祖母?這世上有如此狼心狗肺的祖母嗎?他們既然從未當他是家人,憑什麼大難臨頭要他去救他們?
「司徒勝天,你投降吧!」太子雙眼一眯,高喝一聲,「念在表哥的份上,本宮會去求父皇給你們一個全屍!」都這個時候了,他們還打算利用表哥?簡直該死!
司徒勝天皺著眉頭,手指關節握得咯咯作響。皇帝是什麼人,他會放過他們?「你這毛頭小子就不用騙老夫了!陛下的為人,老夫比你清楚。他容不得司徒家,就如同當初容不得蘭陵王一脈一樣。」
聽到司徒勝天提起蘭陵王一脈,太子心情複雜起來。眼前之人到底參與了多少當年之事?表妹不會無緣無故如此針對他們……
「徐雪殤,老夫想知道你究竟是誰?」即便是敗了,他也要知道他究竟敗在誰的手裡!徐家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如此厲害的人物?這兩年京都城的風起雲湧究竟有多少是出自她的手筆?
徐雪殤唇角微微上揚,「老將軍不用知道我是誰,你只要知道你們當年是如何坑害徐家的,我全都知曉了就行了!」一句話,驚的司徒勝天臉色煞白。「你……」他點指著那人滿臉的憤恨和驚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徐雪殤眸底暗潮湧動,手不自覺地抓緊韁繩,「你如今只有兩條路,一:投降!二:死在我暗龍衛的手上。」
「外公,別信他們!」寧王朝著司徒勝天喊,他很清楚,即便外公投降了,等待他們的也只有死路一條。既然橫也是死,豎也是死,還不如破釜沉舟,跟他們再較量一番。即便是死,也拖他幾個墊背的,黃泉路上至少不孤單。
司徒老夫人滿眼含淚,他們夫妻多年,如今眼看著就要陰陽相隔,她怎麼能不感慨良多。以皇帝的為人,他們一旦被俘虜,除了祭旗,就是泄憤!總之是不會讓他們好死的。索性她看的通透,「寧王,告訴你外祖父,讓他回北境,快!」也許,回北境他還有一線生機,畢竟北境還有十萬大軍隸屬他司徒家。有這十萬大軍,無論司徒勝天叛去西蜀還是北魏,他都會高官厚祿。只要司徒勝天在,司徒家就還有翻身的機會。寧王瞭然,大聲喊話,「祖父,你回北境!快!」
徐雪殤笑了,想回北境,此路不通!
太子皺起眉頭,這老東西果然奸詐。他大聲怒斥:「北境不是你司徒家的天下,那是我南梁的北境!好一個老刁婦!」竟然公然藐視皇家,教唆司徒勝天佔地為王,另投他國,簡直該死!
「真是不要臉,我呸!」蕭絕氣的朝司徒老夫人吐了口唾沫,這老東西活該千刀萬剮。
司徒勝天將一切看的分明,外孫所言分明出自妻子之口。他握緊了手,關節握得隱隱發白。他在考慮妻子的話,這不失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南宮清咬唇不語,心中一團亂麻,氣的想殺人,那司徒老夫人分明是要將司徒家推入萬劫不復。他雖然不齒司徒家的作為,可看他們死無葬身之地他還是於心不忍。他既攔不住他們,也勸不動他們,只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這種感覺,真他媽的該死!
徐雪殤見到南宮清如此難過的模樣,眼中自責一閃而逝。她握緊了他的手,淡淡的出言安慰,「這是他們的選擇,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下的事情負責!」不要怪她心狠,這仇她非報不可。
「謝謝!」南宮清知道徐雪殤所言有理,心中安慰不少。
「老東西,你想回北境?」暗靈一陣哈哈大笑,笑的司徒勝天莫名心中一慌,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卻怎麼也捕捉不到。「告訴你,你的後路全是死路一條,西蜀和北魏沒有任何人敢接納你和你的軍隊,你敢不敢跟老夫我打賭?」暗靈此話說的信心十足,眼看著司徒勝天眉頭越皺越緊,他的心情越來越好。
「徐雪殤,你做了什麼?」司徒勝天怨毒的望向徐雪殤,恨不能生吞活剝了她。
她能做什麼?無外乎堵死他的後路,「你不覺得邊境異常安靜嗎?西蜀和北魏為什麼沒有趁火打劫?」
司徒勝天氣死了,激動的手臂都在顫抖,點指著她怒聲問:「你……你做了什麼?」這個該死的女人!
「沒什麼,只是狠狠教訓了西蜀的兩位皇子,估計他們這輩子見我都會繞道而行。」到時他們反對,西蜀皇帝也會斟酌要不要收留他司徒勝天。
司徒勝天牙齒磨得咯咯作響,她一介女子怎麼會有如此本事?
「至於北魏,聽說他們也面臨強敵來犯,根本無暇他顧。還有,北魏君帝在京都城受了你幾日驚嚇,他可不會幫你!」
司徒勝天腦袋嗡的一下子,這個女人是怎麼做到的?她……她簡直就是個魔鬼!
蕭絕歡喜的一陣大笑,來了個神補刀:「想去西蜀,恐怕你連鎮國公西垂的門戶都出不了。」
司徒勝天一個踉蹌,副將立即扶了他一把,副將清楚的知道,如今局勢,他們怕是只有投降這一條出路了。「將軍……保重!」
太子唇角微彎,自己的這位表妹果然狡猾。
「徐雪殤,本將軍殺了你!」司徒勝天拔出了腰間寶刀,利落的翻身上馬,率先衝殺出了方陣。他身後一隊忠心的親衛跟隨,帶起一陣煙塵。太子和南宮清勒馬迎了上去,身後暗衛緊跟其後,再就是暗龍衛。
「主子,逍遙王跟司徒勝天可是祖孫。」雲離一陣擔憂。徐雪殤一陣心疼,不自覺地就握緊了韁繩。半晌,幽幽開口:「這是他們的命!」她也不想見到他們祖孫骨肉相殘,可他司徒家種了因,這惡果,他就必須得嘗。即便這樣很殘酷,對南宮清很不公平,可他既然身上流了司徒家的血,又是皇室的王爺,剛正不阿,就註定了他與司徒家對立的局面。這或許是命,她與杜仲如此,南宮清也與司徒勝天亦是如此。
太子被司徒勝天的副將纏住,司徒勝天持刀對準了南宮清的咽喉,滿臉的複雜之色,「小子,戰場無父子。刀劍無眼,你若死在老夫手裡是命,老夫若是死在你手裡,也是命。」他緊張的握緊了大刀,他縱橫沙場多年,背負了無數條性命。可自己的親孫子,他還是有些心軟……南宮清亦如是,同樣劍指著司徒勝天,卻是坦蕩磊落的同意了,「好!」既然命中注定如此,他認了。
雙方的士兵殺的難分難解,處處透著血腥。太子明顯戰鬥經驗不足,需要隱衛護著,雙方配合之下,才將副將斬殺於馬下。
南宮清武藝雖高,到底戰場經驗不足,對著司徒勝天又心軟,幾次劍尖險些刺中他,南宮清都心軟的偏了劍鋒。這讓徐雪殤眉頭緊皺,不覺擔憂更甚。雲離氣的捶胸頓足,南宮清這樣純屬找死,他拿司徒勝天當血親,不忍傷害,人家可是招招很辣,長此以往,南宮清必定會吃虧。「這傻小子!」暗靈無語,嘴上雖在罵南宮清傻,可心中卻甚是喜歡這孩子的憨厚。
「哧!」的一聲,司徒勝天的刀砍中了南宮清的左肩,南宮清吃痛一腳踢向司徒勝天胸口,將司徒勝天踢倒在地。暗靈飛身一躍,踩著士兵和暗龍衛的頭,落到了南宮清身前,將他扶好丟給旁邊剛剛解決了幾個士兵的暗龍衛,命令道:「將逍遙王帶回去。」暗龍衛躬身拱手一禮,領命而去。南宮清目光複雜地回頭看了一眼司徒勝天,最後閉了閉眼,他既然能對自己下手,罷了,他的生死,再與自己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