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微表情研究

特案組會議室里，李曉洋按照歐陽玉楓的吩咐將三起案件的所有照片資料拿過來

「老大，都在這裡了，你要什麼」

歐陽玉楓從檔案袋裡拿出今早上曉洋給他的集體照片「你把林月死在浴室的照片和陳欣死的照片拿出來」

「給你」曉洋把照片遞給他。

歐陽玉楓:「你過來這個」他指了指陳欣和林月的照片。「你不覺得她們的照片很奇怪嗎，你看她們都是歪著頭，根本沒有看著對她們施加傷害的人，而都是看著窗戶邊」

「對啊，對啊，好像那裡有什麼人一樣」李曉洋回答。

「你再看這張，這是你今早上給我的照片」李曉洋說著歐陽玉楓的視線看過去，一臉驚愕「老大，她在看著她的導師，是蘇婉瑩」

「沒錯，你還記得今天中午吃火鍋的時候你說的話嘛」

「什麼」

「當然要看著喜歡的人」歐陽玉楓義正言辭的說。

「老大，你是說她們喜歡蘇婉瑩，是我想的那種喜歡嗎，還是只是純欣賞而已啊」

「我們先不說陳欣的案子，先說林月，根據我們的分析，保安是受他人誘導才殺害死者林月的，我們假設蘇婉瑩喜歡林月，而林月跟男朋友在一起背叛了她，她會不會對此起了殺意」

「哎，等等啊，老大，如果蘇婉瑩喜歡她，而林月背叛了她，那為什麼要讓保安去，更何況她倆都是有男朋友的，喜歡這個不靠譜吧，還有陳欣的案子，兇手是蘇婉瑩的話就更說不通了，背叛她的是她的男朋友，而殺害被害人陳欣的也是她男朋友，這太亂了，不合情理啊」

「陳欣的案子，我們假設她喜歡的是陳欣，為了避免別人發現她喜歡女生，所以才跟邱明熙在一起的，所以背叛她的不是邱明熙而是陳欣，那再來看這個案子是不是跟林月的案子有了共同點」歐陽玉楓不急不慢的分析著案情，看著李曉洋又說到「兩位女死者都是強姦后被人殺害，如果我是她們的愛人，她們背叛了我去找了別的男人，我會怎麼辦，從兇手的角度去想，我要懲罰她們，她們不是喜歡找男人嘛，那就讓她們喜歡的男人殺了她們」

「老大，你這樣說好像有點道理的樣子，只不過怎麼確定蘇婉瑩是喜歡女人的」

「我有證據證明她喜歡女的，不過還不確定，需要那個嚴教授幫我用微表情分析」

歐陽玉楓把資料一放「給小初打電話，讓他調查蘇婉瑩跟保安的人際關係，看看他們有沒有在一個地方出現過，一定要找到他們認識的證據，另外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我在邱明熙的家裡看到過蘇婉瑩寫的一本書，叫《女性—上帝創造的最完美的傑作3》，我懷疑這本書有4本，並且第4本應該是沒寫完，我去陳局那裡讓他批搜查令，我們去她家」

歐陽玉楓說完便給慕雲霆打了電話「老慕，你在H大嘛」

「在」

「趕緊去蘇婉瑩家樓下守著，不能讓她跑了，我覺得她應該就是兇手了」

「真的假的，歐陽沒有證據我們不能抓人的」

「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據在她家裡，我們去搜查，你在樓下等我」匆匆掛了電話，歐陽玉楓便去了局長辦公室

「陳局，你就批吧，你相信我的直覺，如果再不行動，人就要走了，到時候就來不及了」

「你到底有沒有證據，難道光憑直覺？你讓我怎麼批」

「陳局，求您了，搜查令而已啊」

「你小子以為搜查令這麼好批的嘛」

「陳局，真的，她真的是兇手，你相信我，我拿我的工作保證」歐陽玉楓一本正經的舉手發誓。

陳局嘆了口氣，在搜查令上籤上自己的名字，看著他簽完，歐陽玉楓伸手拿著就出了局長辦公室。

車上，李曉洋問「老大，你怎麼通過一本書知道蘇婉瑩喜歡女生的」

「有2點，第1，我發現她從不正眼看我，像我這樣的帥哥站在他面前她竟然一點都不動心」

李曉洋聽到這句話撇了撇嘴「老大，人家不正眼看你不是很正常嘛，你以為自己帥出天際，其實沒準在她眼裡，你就是個穿著警服的流氓」

「別打岔，我還沒說完，她不光不看我，她還對嚴非不屑一顧，嚴教授長得那麼帥，她竟然也不想多看一眼，你不覺得奇怪嗎」

「是有點奇怪，不過這不是重點啊老大，嚴教授長得帥跟他喜歡女人有什麼關係，雖然我承認，嚴教授確實要比你帥」

「是吧」

「這勉勉強強算是一點吧，第2呢」

「第2點就是，她寫的書，我隨手翻了幾頁文字內容無一不是在褒揚女性，字裡行間透露出對女性的欣賞」

「老大，我其實想說就憑您這兩點，我們去到人家家裡搜查是不是不太妥當，不是我偏袒她啊」

「我們去她家裡搜那本書，第4本跟死者頭上的數字肯定有關」

兩人說話的功夫，車已經停到了公寓樓下。慕雲霆見他們下車，走了過來「你拿到陳局的搜查令了？」

「這呢」

三個人一起上了樓，敲了門，蘇婉瑩穿著拖鞋給他們開了門。

「你好，這是搜查令，我們要對你的屋子還有你的研究室進行搜查」

蘇婉瑩隨意坐在沙發上，道了句「隨便，不過不要弄亂了屋子，我不喜歡打掃房間」

李曉洋，慕雲霆，歐陽玉楓，三個人翻遍了整個屋子都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不過先前提到的那本書的123冊是找到了。

「老大，就只有這幾本書怎麼辦」李曉洋走過來說道。

「4，第4本有嗎」

「沒有」

「帶人去她的研究室，我就不信什麼都查不到」歐陽玉楓有些生氣雖然沒有證據證明眼前這個人是兇手，但是警察的直覺告訴他她是，好不容易拿到的搜查令他不想就那麼浪費。

「老慕，把她帶回局裡審查，我去找個人問一些情況，晚點回去，曉洋找人去她的研究室」

蘇婉瑩坐在沙發上，從善如流地說「歐陽隊長，我想關於我學生的案子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沒必要再去市局吧」她的樣子過於氣定神閑，以致於旁觀的幾位都覺得是歐陽玉楓發神經。

歐陽玉楓雖然沒有火冒三丈，但臉上明顯不悅「蘇教授，只要我們懷疑你是嫌疑人，就有權利把你帶回去審問，如果4時內我們還沒有找到證據，警局自然會放你走，如果問心無愧還在乎那點時間嗎」

蘇婉瑩站起來從容不迫地說「歐陽隊長，關於時間我怕我們的定義可能不太一樣，我有自己的學生有自己的課程，有研究要做，怕是耽誤不得」

「那也只好對不起了，你必須跟我們回市局接受調查」

「那能容許我讓我的學生過來幫我整理下研究室的研究報告嘛」

歐陽玉楓示意的點點頭，走了出去。

H大公共課堂上，嚴非氣定神閑的站在講台上，為大家講解著今天的課題《如何通過細微的表情變化看透他人的內心》，煙灰色的西裝，褲腿熨帖的筆挺，襯得雙腿更加修長，內里是純白的襯衫，領帶是深藍色的，顯然是經過精心挑選的，簡單大方又不失韻味。

歐陽玉楓就這樣從後門進來，找了後排的靠牆座位坐下，像個好學生一樣背部挺直，端正坐好。

本來身高就夠挺拔了，再一這樣一坐，在整個教室里就特別顯眼，嚴非剛說完「微表情短暫，但往往也會暴露真實的情緒」轉頭便看見了他，然後忽然斷片似的，停頓了一兩分鐘，直到同學們紛紛抬起頭來看他，他才回過神來繼續講「我們來看一組圖片，區分一下假笑與真笑」幻燈片一張一張的播放著圖片，嚴非指著圖片「其實真笑的特徵有那麼幾個1.眉毛自然鬆弛2.眼睛微微眯起3.眼角有皺紋。

而如果有人試圖假笑，以表現出開心的樣子，通常來說，是看不見對方的皺紋的。當然只憑藉幾個特徵並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是真笑。

其實在美國曾經做過這樣一項研究，微笑的時間如果超過5秒鐘，基本上都是假裝的。一個真實的微笑通常只能持續2至4秒；而假笑因為缺乏真實情感的激勵，臉部的肌肉會顯得僵硬與不對稱，且一般會超過5秒……」

一節課講的他口乾舌燥，直到下了課才抽空拿出水杯喝了幾口水，同學們紛紛走出了教室，歐陽玉楓從後排站起來，走到講台，走近他「嚴教授剛才的課講的很精彩，我真是受益匪淺」

嚴非望著他淺淺一笑「歐隊怎麼會來聽我的課」說著話的功夫，歐陽玉楓幫他把資料和儀器收拾好，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教室。

歐陽玉楓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其實，是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你，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說」

學校里有一個小公園，只不過已是深秋沒什麼人來，以前都是情侶約會聖地，天氣暖和的時候還可以看見一對一對的情侶坐在小亭子里約會交談，天氣一冷便沒什麼人在了，也相對比較安靜。

嚴非先開口「有什麼事勞煩你親自跑來，並且我好像也沒什麼能指教歐隊的」

歐陽玉楓眯著眼睛，燦爛地一笑「怎麼會呢，你很好，哦，我是說你講課很好，很專業」

嚴非頓時覺得無語，一臉的詫異，我是學這個講這個的能不專業，這話怎麼聽怎麼覺得奇怪。

話一說出口歐陽玉楓就後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不會聊天了，趕忙擺擺手，直接忙切入正題:「我來是想問一下，一個人如果喜歡另一個人是什麼樣子的，會不會時不時的注意她，或者經常看著他」

嚴非就這樣看著他，內心各種os，這是他說的正題，好像不是多麼正經吧。

歐陽玉楓看出了嚴非瞬息萬變的表情，繼而拿出幾張照片來解釋道「你看這個照片」歐陽玉楓指著照片里的林月，「你有沒有覺得她在痴迷的看著誰」

被歐陽玉楓這樣一說，嚴非也注意到了，林月照片里的眼神確實在看著誰，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嚴非便看到了蘇婉瑩那張清秀的臉，雖然是她們的導師可是樣子氣質卻一點看不出老師的樣子，更像是跟她們一起的學生或者閨蜜朋友。

嚴非:「歐隊你給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我同事」

「不只是懷疑，我覺得她就是」

「歐隊真是坦誠，就這樣把有關案子的線索告訴我，難道不怕我泄露嘛」

歐陽玉楓定睛地看著他問「你會嗎」

嚴非沒有回答，看著照片繼續說道「只通過照片還不能確定她們的關係如你想的那樣，如果有視頻或者有她們兩個人的互動或許會更容易分辨」

「手機拿來」

「什麼」

「把你手機給我，我還沒有你電話」說著便從嚴非的衣服里順手拿了他的手機，存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等我電話」一溜煙人跑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