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流浪黑貓
「經常在網上看一些評論都認為古人的身體素質比現在人強多了，那時候的人挑個幾百斤的擔子可以隨便趕個十幾里的山路，而現代很多人途步走個十幾里都累得不行，再看歷史記載中的一些古代猛將，都是以一擋百，萬軍之中取敵人首級如探囊取物，現在哪裡有這樣的猛人存在？難道真的是時代在變，人的整體素質在不斷下降，反過來推論，是不是越古老的人，身體素質越好？要是真如此，那我們人類的祖先，那些猿猴到底有多強大？」
方野看著自己的右手，默默想著那力大無窮的猿爪，隱約間像找到了答案。
對於自己現在身體上發生的特殊反常情況，他唯一能夠找到的合理解釋就是這是一種特殊的返祖變異現象。
而且這種返祖變異並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突變產生的。
想到了那個頭臉突然改變而發狂的司機，想到了路邊那些生長得太過迅速的樹木，方野心裡深處隱隱有些莫名恐懼，他總覺得這個世界正在慢慢變得有些不一樣。
在醫院住了五天後，方野老爸方國威替他辦好出院手續，和何鳳霞一起接兒子出院，讓他回家繼續休養。
其實他現在的右腳已經沒有了大礙，甚至可以下地正常走路上學，只是何鳳霞不許，讓他多休養幾天。
方野能理解何鳳霞的心情，也沒敢多爭辯，只能聽她的意思，在家再休養幾天。
這幾天何鳳霞買了不少好東西給他補身體，方野感覺自己這幾天至少胖了三斤。
搭計程車回到他家所在的「錦綉花園」小區，乘電梯的時候正好碰到了隔壁鄰居張大爺。
張大爺已經快七十歲，事業單位退休，老伴前年得癌症去逝了，只有一個女兒，早已嫁人，讓他搬過去一起住，張大爺不願意過去。
張大爺現在一個人住，就在方野家隔壁，他經常在公園與人下棋打牌，回家就養養花，看看書，樂得逍遙自在，身體很硬朗，看外表不過六十左右的模樣，和方野家關係不錯，為人熱情，方野也挺喜歡這位大爺。
回到家，方野看到了自己房間窗台上擺放著的盆景，微微一驚。
只幾天時間，這盆景的枝葉變得密密麻麻，幾乎將小半個窗戶都遮了起來。
這生長速度，有些驚人。
何鳳霞看到了也皺眉道：「這陣子也真是奇怪了，這些盆景長得好快，我幾乎是隔個五六天就要修剪一次，這幾天在醫院照顧你，忘了修剪就長成了這樣子了。」
一邊說一邊取出大剪刀，開始修剪盆景上生長得過盛的枝葉。
何鳳霞只是隨口一說，方野卻心潮起伏。
像何鳳霞說的一樣，以前絕對沒有這種情況，這些盆景如此迅速生長只是這陣子才開始的，這種情況，未免有些反常。
方野想到了自己之前看到的新聞，說空氣中氧氣含在提升，只是，就算是氧氣含量提升了一個百分點，似乎也不足以引起這麼大的變化才對。
還有自己身體上產生的變化，總不能說也是因為提升的這一點氧氣造成的吧，他覺得這並不合理，一定還有其它什麼原因。
只是，他無法知道這個原因是什麼。
這一夜，他不時聽到貓的叫聲。
錦綉花園里經常有流浪貓出入，方野曾經見過，還給一條流浪貓餵食過，只不知今晚怎麼了，不時聽到流浪貓的凄厲叫聲。
方野半夜被這貓的叫聲驚醒，看了看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耳中聽著那斷斷續續響起的貓的凄厲叫聲，方野皺起了眉頭，他感覺這聲音像從隔壁傳來的。
他家的隔壁，正是張大爺家。
「怎麼回事？難道張大爺收養了一隻流浪貓，這貓是發情了還是怎麼地，一晚上叫著不停的。」
方野心緒不寧，那貓的叫聲慢慢低了下去，卻換成了另一種古怪的聲音，像什麼東西在啃食骨頭髮出來的聲音。
方野搖搖頭，緊閉了門窗，之後用被子將頭臉蒙了起來，那聲音變得微不可聞，之後才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方野開始下床活動手腳，將右腳上的紗布取掉，果然，傷口基本上都癒合了。
活動身體，特別是右手的力氣，方野嘗試了一下，可以肯定自己右手的力氣增長了。
打開窗戶，嗅了嗅外面的新鮮空氣，突然眼角黑影一閃，倒把方野嚇了一跳，這才注意到了窗外的防盜窗上，有一隻貓從上面倒吊著垂了下來，以一種十分古怪的姿勢對著自己。
雙方面對面，只隔了不到五十厘米的距離，方野認出這正是那一隻自己曾經餵食過的流浪貓。
這是一隻黑貓，身上長著白色斑點，十分罕見，方野不會認錯。
只是方野感覺它的個頭似乎長大了不少。
這隻黑貓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在看著方野。
這裡是六樓，方野也想不到它會突然出現在了窗外的防盜窗上，倒有些擔心它如果失足掉下去會不會摔死。
突然他發覺黑貓張開了嘴巴，露出了裡面雪白的牙齒和血紅色的舌頭，它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這時方野才注意到了它的嘴巴四周像染著一圈暗紅色。
這一圈暗紅色，像血跡。
方野還想看清楚點，這隻黑貓身軀突然舒展開來，順著防盜窗往下翻滾下去。
方野一驚，忙著伸頭，卻發覺外面已經失去了這隻黑貓的身影。
黑貓消失了，方野卻變得心頭有些莫名不安，不只是因為這隻黑貓嘴巴那一圈暗紅色像染上了鮮血，更因為它當時注視著自己的眼神。
他感覺那一對眼睛里泛著一種很詭異的光芒，像貪婪，又像飢餓，赤裸裸的不帶絲毫掩飾。
「不可能，是我想多了，它只是一條流浪貓而已。」方野自語著，想到了昨夜聽到的那帶著一種凄厲感覺的貓叫，也許正是這隻黑貓發出來的。
接下來兩天，方野每到夜晚，都能隱約聽到那種古怪的啃食聲音，忽高忽低，但仔細去聽，卻像不存在，似乎只是自己的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