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心，人性

美域聯邦王宮，正召開著一場盛大的宮廷夜宴。

諾瑪尼身著高貴的華袍，端著美酒，懶懶地斜靠在屬於自己的王位上，頭上的王冠以及王位旁隨意擺放著的權杖，彷彿正向著眾人宣告他是所有人的王。

而台下，一眾身著薄紗的侍女們，正極盡搔弄姿之能事，不斷地扭擺著自己身體每一個部位，作出各種誘惑的姿勢，不時引起兩旁大臣、貴族的陣陣尖叫。

「王，你該休息了！」

王后從後方落落大方的走到諾瑪尼的身旁，溫柔的看著自己的丈夫，這位美域聯邦史上最偉大的王，眼神中有著不可掩飾的迷醉，以及一抹深深的愛意。

諾瑪尼側頭看著自己最愛的小妻子，臉上同樣露出溫和的笑意，這位從自己默默無聞時就跟隨自己，一路摸爬滾打，最終成為王后的女人，無疑是自己最為寵愛的女人。

「你身體不好，就該多休息。夜晚天寒，要是著涼怎麼辦。這種小事，只需要派人來就可以了。」

王后臉上的表情更溫柔了，諾瑪尼的話語雖然比較嚴厲，可是跟隨他多年的自己，卻聽出了那隱藏在話語中的關心以及呵護。

兩患難夫妻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站起身來，諾瑪尼順手抓過了王位旁的權杖，本來沉醉於燈紅酒綠之中的眾人，彷彿早已演練過千百遍般，同時安靜了下來，站起身，恭敬地看著自己的王，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們當初是否真的在看錶演嗎？還只是在演戲。

舞台上跳舞的眾女，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消失不見。只留下空空如已的舞台。

先前還熱鬧非凡地宮殿瞬間陷入了詭異地寧靜。場中地眾人卻都沒有意外地表情。顯然這種場景早已不是第一次出

諾瑪尼昂著自己高貴地頭。臉上露出享受地表情。這種掌握他人命運地感覺。不管多久。都是讓人如此迷醉啊。

忍不住感嘆了一句。諾瑪尼臉上湧起一抹笑容。不怒自威地感覺。卻讓下方地眾人。更加畏懼。

看著下方眾人臉上明顯畏縮地表情。諾瑪尼滿意地收回了自己身上地氣勢。笑道：「今晚地夜宴很開心。大家就下去休息吧！」

知道今晚地夜宴就此結束。眾人沒有一絲不舍地表情。在眼底深處。甚至能看見鬆了一口氣地意味。

「願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眾人極為默契的歡送下，諾瑪尼嘴角噙起一抹微笑，轉身向著自己的寢宮走去。王后伸出自己地右手，挽住了諾瑪尼的左手臂，攜著諾瑪尼，踩著優雅、高貴的步伐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直至兩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眾人的眼前。眾大臣、貴族們方陸陸續續離開了皇宮，有那相熟地。早在去皇宮參加夜宴就商量好了晚上的去處。一離開皇宮，約定的眾人相視一眼。露出只有男人才可意會的猥瑣笑容，誰也沒說話。默契地相攜著去了自己最喜歡的場合，開始第二輪夜宴。而這第二輪夜宴才是這些官員、貴族們真正放鬆地地方，今夜，看來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王都里的銷金窟註定又要獲得極大地豐收。

諾瑪尼攜著自己的王后，優雅地回到了自己地寢宮，各種肉麻地情話從諾瑪尼口中不斷湧出，從寢宮中不時響起王后開心的笑聲，可以想見諾瑪尼的情話，還是很投王后所愛的。

美域聯邦城外一偏僻的樹林內，平靜的空間忽地劇烈運動起來，漾開陣陣漣漪，緊接著，詭異的出現了幾個人影。

這出現的幾個人影，正是躲避神族的冷雨一行人，立穩身形，眾人眼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遠處那朦朧可見巨大輪廓。

「師傅，我們不是要躲避神族嗎？怎麼還在美域聯邦的領地？現在居然還跑到王都來

尤利婭一臉好奇地看著冷雨，其餘眾人也是一臉疑問地看著冷雨，只有藍沁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冷雨神秘一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越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必神族不會想到我們，還敢在美域聯邦停留吧，哈哈哈！」

「哦！」

眾人不約而同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卻是各異，不過對冷雨展現出來的智慧，眾人倒是心悅誠服。

「走吧，讓我們去看看諾瑪尼那小子現在過得怎麼樣。」

也不理會眾人的反應，冷雨徑直抬頭向著前方那若隱若現的城池走去。

身後眾人相視一眼，每個人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了一抹興奮，還有那一份回家的欣慰。

也許他們不是每個人都出生在美域聯邦，可是這個幾乎是冷雨一手一腳打造的帝國，卻讓眾人都有了一份深深的歸屬感。

腳下移動加速，眾人默默地跟隨在冷雨的身後，朝著前方的王城行去。

幾千米的距離，在冷雨一行人中，實在不能稱之為距離，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眾人的聲音就出現在了城門外，望著前方排著的長龍，在守門士兵的驗證下，井然有序的進出城牆，不過人實在是太多了點，隊伍好半天才挪動一點，不過這些士兵卻沒有因為自己把守城門的職權，而以權謀私，至少冷雨等人，親眼看見了一個商人打扮的胖子，主動向城門士兵送上一個裝滿幽蘭盾的錢袋，只圖不用排隊，優先進入王城，結果，卻被城門士兵重大三十軍棍，最終還是瘸著一隻腿，老老實實地排在了隊伍後方，而圍觀的百姓卻沒有一個人出聲叫好，臉上均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顯然這個場景並不是第一次生。

看著這一幕。冷雨下意識地點點頭，單從這些士兵的素質看起來，諾瑪尼這個王當得還是很稱職啊。

「我們直接進去吧！」

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在眾人的耳邊，旋即一股空靈的氣息瞬間包裹在眾人的身旁，快速的消失在了原地，而旁邊排隊地眾人，卻沒有一個人現這詭異的一幕。彷彿那裡本來就沒有人一般。

眾人早已習慣了冷雨的群體傳送魔法。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每每修為提升后，他們都會覺得自己與冷雨的差距越來越小，可是到最後他們才知道，自己與冷雨的差距是越來越大。

「也許這輩子，我們都不可能會追上這個怪物吧！」

眾人心底幾乎是同時閃過這一個念頭。搖搖頭，老實的在冷雨地魔法控制下，來到了王宮。

落點正是諾瑪尼地寢宮，眾人再出現時，映入眼帘的正好是那一張碩大的龍床上。相擁而眠的諾瑪尼以及他的妻子，兩個人的臉上都有著一抹極盡瘋狂后地疲憊，從露在錦被外的手臂以及那隱隱可見，肩膀以上裸露的部分。彷彿可以想見在被子下的兩人，未著片縷的樣子。

三女臉上一紅。不由自主地輕啐一口，偏過了頭去。

安踏與阿迪達夫地眼神直若餓狼一般。狠狠地盯在了王后那隱約露出的雪白肌膚，兩個處男不由自主的狠狠吞咽了幾口唾沫。在冷雨的輕哼聲中，兩人這才回過神來，臉上露出尷尬地笑容，轉頭看向別處，可是眼角的餘光，依舊落在床上那讓人心動地惹火**上。

克里和箭頭倒是面不改色，眼底沒有一絲淫褻的氣味，直若看著兩個不存在地物體一般，不過兩人的想法卻是完全不一樣。

一個是千年老怪物，只對修鍊感興趣，壓根對女色沒有過多地偏好，臉皮也遠較常人為厚，一個是曾經風流成性，無女不歡，現在卻是以冷雨的想法為想法的傀儡存在，對女色自然也沒有了太多的反應。

將眾人的反應一一盡收眼底，冷雨心中無奈地感嘆：「安踏和阿迪達夫還是太年輕

感嘆中的冷雨，卻沒有現，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在心底，儼然也將安踏和阿迪達夫看成了小輩。

右手隨意的在空中劃了一個小圓，一股乳白色的光芒緊緊包裹著眾人，當光芒消逝時，眾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了冷雨與床上依舊做著美夢的諾瑪尼夫妻。

「咳咳！」

眼見兩人沒有清醒的意思，冷雨不由乾咳出聲，同時出手的是空中忽然出現的一碗清水，倒在了熟睡中的諾瑪尼臉上。

「怎麼下雨了。」

諾瑪尼從夢中快速被驚醒，坐起身來，第一反應是下雨了，可是旋即，諾瑪尼快速的反應過來，自己在宮殿里休息，又哪來的雨水？

虛眯著眼睛，慢慢習慣了陽光的刺激，諾瑪尼緩緩張開了自己的眼睛，同時映入眼帘的是不遠處那道瘦削的身影。

王后也同時被驚醒過來，溫柔地拍打了一下，嬌嗔一句：「討厭，大清早鬼叫什麼

話落，嬌軀還朝著諾瑪尼的身體挪了挪，緊緊地依偎在一起，可是往昔溫柔的撫摸並沒有出現，王后不由睜開眼睛以後地看了一眼諾瑪尼，可是映入眼帘的是諾瑪尼凝重的表情。

帶著一絲疑惑的表情，王后順著諾瑪尼地眼神望去，同時現了那不遠處的身影。

「來人啊，刺客！」

一聲尖銳的女聲響起在美域聯邦王的寢宮內，聲音的主人臉上露出驚懼的表情，緊緊地躲在諾瑪尼的身後，那楚楚可憐的表情，讓人心中猛地升起一股名叫「愛憐」的情緒，可是此時，諾瑪尼卻沒有那個心情去欣賞自己最為喜愛的妻子露出的這種小女人樣，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這個忽然出現在自己寢宮的人。

狀若隨意的瞟了一眼躲在諾瑪尼身後那白皙的身體，玲瓏有致的身材，無一處不透露出驚人的媚態，更要命地是，這具惹火的身材，果然如方才猜想一般，並未著半縷衣物，在諾瑪尼的身後瑟瑟抖。不時地露出一絲半點春光，這種欲拒還迎的感覺，更是讓人心火大起，以冷雨的定力，也不由吞咽了一口唾沫，在心中狠狠地念了5次清心咒，方壓住這股不可抑制的邪火。

「冷雨大人。能讓我們穿上衣服嗎？」

深知眼前人那恐怖的實力。諾瑪尼放棄了去拉床邊地報警繩，一臉淡然地請求道。

「當然！」

冷雨笑笑，露出無害的表情，轉過了身去，他可不怕諾瑪尼能玩出什麼花樣，在他來到王都時。就放出仙識探測了一番，能對他構成威脅的存在，壓根不存在。

王后此時也現了眼前這個忽然出現的年輕人，正是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幫助自己丈夫登上王位的神秘強。臉上的驚懼不由少了許多，快速地侍候著自己的丈夫穿戴好衣服，王后以自己也難以想象的速度，穿戴好了往昔自己需要穿上半個時辰的華貴禮袍。

「冷雨大人。你不是離開美域聯邦了嗎？怎麼會又回來了？」

在教廷大肆搜捕異教徒的存在時，諾瑪尼就有著一種預感。冷雨就是教廷要找地異教徒，而自己派人去拜訪隱居在科盟郡的冷雨。派去的人回報那裡已經人去樓空，諾瑪尼就百分之百的肯定。冷雨就是教廷尋找地異教徒。

冷雨的不告而別，諾瑪尼沒有一絲不舍，甚至難過，反而是充滿了興奮、愉悅，因為他知道，在冷雨地絕對實力面前，自己這個王的位置並不如表情所顯示地不可動搖，只有冷雨真正消失在美域聯邦，自己才是真正名副其實的美域聯邦地王。

望著冷雨一臉淡然的微笑，諾瑪尼臉上露出了久違的卑微表情，心下卻是閃過一個狠毒的念頭：

「不知道我招募的三個魔神，是否能擊殺冷雨？」

冷雨轉過身來，深深地看了一眼諾瑪尼，恰好看見諾瑪尼眼中那一絲閃爍以及縷縷凶光，心中不由暗嘆。

「看來權利真的會讓人一個人變化，往昔那個正直、善良，為了百姓生死，甚至可以犧牲自己的諾瑪尼，如今卻能對一個昔日的恩人產生殺機。不過，這不都是自己一手把他推上這個位置的嗎？」

想到這，冷雨不由自嘲的一笑，原本的打算也不由相應改變了一番：「先前，我和同伴們出去辦了點事，現在，事情辦完了，自然就回來了！想起好久沒有見到諾瑪尼你了，所以回來看看你。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

諾瑪尼點點頭，看著眼前這位一臉人畜無害的青年，心中忽地起了一絲恍惚，自己如今的地位，可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給自己的，難道真的非要兵戎相見不可嗎？

可是瞬間，那絕對的權力以及高高在上的榮耀感佔據了諾瑪尼的全部內心，心中閃過的一絲善念也瞬間消失，在諾瑪尼的眼裡，冷雨再也不是往昔戰鬥的同伴，也不是自己的恩人，而是一個阻攔自己獲得絕對權力的絆腳石。

「只有冷雨徹底消失，我才是名副其實的美域聯邦王！」

這個念頭一從諾瑪尼心底升起，就再也無法揮去，彷彿已經深深烙印到了諾瑪尼的骨子裡。

冷雨並不知道諾瑪尼心中閃過的念頭，可是敏銳的靈識，還是讓冷雨感受到了諾瑪尼對自己的敵意，望著極盡奢華的宮殿，以及諾瑪尼身上那強自壓抑著的一絲高高在上的氣息，冷雨心底閃過一抹瞭然，語氣不由緩和了許多。

「我這次回來就是想看看你罷了，看完你，我就回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繼續修鍊，如果美域聯邦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會出手幫忙的。」

「現在，我們美域聯邦的軍力鼎盛，百姓安居樂業，其它幾個帝國應該祈求我們不去攻打他們就是好事了，又有誰敢來惹我們。冷雨大人，你就放心的修鍊去吧，如果美域聯邦真的有需要大人幫忙的時候，我一定會派人尋找大人的。」

望著諾瑪尼臉上那滿滿自得，驕傲不可一世的表情，冷雨心底深處響起一聲嘆息，也沒多說什麼，快速消失在諾瑪尼的眼前。

望著冷雨消失的地方，諾瑪尼的眼神中露出了猶豫的神色，殺與不殺冷雨，一直在他的腦海徘徊。

最終，諾瑪尼心底深處那一絲善良佔據了上風。

「看來冷雨並沒有回來想與自己搶奪王位的打算，那自己也沒有必要真的與冷雨斗個魚死網破。」

諾瑪尼忽然現，在自己放棄與冷雨為敵的念頭后，心底深處居然有了鬆一口氣的感覺。

「看來自己還是沒有與冷雨為敵的本錢啊！」

諾瑪尼自嘲的一笑，不知何時，冷雨那無敵的模樣，就深深刻印在了自己的內心，雖然自己能鼓足一時的勇氣與冷雨為敵，可是決不可能保持長久。

「也許眼下這個結局，是最好的吧！」

諾瑪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轉身看著自己不時流露出溫柔笑意的妻子，心下不由一松，臉上也露出了真誠的溫柔笑容。

在王宮外一處偏僻的角落內，冷雨的身影從陰影中出現，深深地忘了一眼不遠處的王宮，感嘆了一句：「這就是人心，這就是人性！」

帶著一抹失望的情緒，冷雨再沒有了停留的打算，轉身向著東方行去，在那裡，藍沁等人正在客棧里等待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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