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強留宮中
漠北夜的傷太醫都束手無策，說是強撐著也不過是幾年。可你如今再看這漠北夜，一點也不像是將死之人啊。
難道這慕姑娘還能有起死回生之術？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聲音不大不小，卻讓皇帝聽了個正著。
皇帝眼中的興趣更濃了，但礙於現在還是春日宴，不好多說什麼。然而這場春日宴從一開始就已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以至於之後眾人這心思似乎都不在宴會上。
慕水沉只覺得一道道目光若有若無地向她這兒看來，不過慕水沉是誰啊，就算是接受著朝臣甚至皇上的注目禮，都能夠淡定自若地吃著盤中的美食。
果然，這宮中的東西樣樣都是精緻的，而且通過吃食來補充自己身體流失的能量，還真是皇宮中的最好了。
慕水沉難得的也會有口腹之慾，不僅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漠北夜這心情卻不像是剛開始那樣了，剛剛漠北桀顯然是故意而為的，就是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
如今看父王的樣子，恐怕這春日宴一結束，水沉也是一時半會兒走不了的。
果然，春日宴結束的第一時間，就在慕水沉起身時，皇帝身邊的貼身公公便過來了。
「六殿下，慕姑娘，皇上這邊有請。」李公公也是個明眼人，知道這位慕姑娘不簡單，就算如今什麼身份都沒有，也恭恭敬敬的。
看來自己是脫不了身了啊。慕水沉第一時間看向了漠北夜，像是無聲的詢問。
「走吧，有我陪著你呢。」漠北夜牽起慕水沉的手，寬大溫暖的手包裹著慕水沉的纖纖玉手，讓慕水沉覺得頓時安心了。
是啊，這不是還有漠北夜嘛。就算是這陌生的皇宮，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對了，七七呢，七七怎麼辦？」慕水沉在人群中看了一眼，發現七七依舊和李將軍待在一起。
李將軍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七七這孩子我喜歡，不如待你們見過了皇上之後，再到我這兒來接吧。」
「那就有勞李將軍多費心了。」慕水沉復又看了一眼慕七七，「要好好聽李將軍的話，不能亂跑，知道了嗎？」
畢竟自己不在身邊，說不擔心也是假的。
「嗯，七七知道了，七七一定乖乖的。」慕七七點頭保證道。
「你就放心吧，這不是還有我呢，七七如今都快是我的侄子了，是不是啊，六嫂。」漠北宇揚著大大的笑臉，那神情跟慕七七更像。
「得了，你不帶著他瘋玩我就謝天謝地了。」慕水沉打趣了一句，然後便隨著李公公離開了。
皇帝一心都想著剛才某位大臣的一句起死回生，如今在書房中早就是來回踱步，等不及了。
終於，門外傳來了傳喚聲，接著就看見慕水沉和漠北夜一同進來了。
「兒臣見過父王。」
「草民慕水沉見過皇上。」
兩個人都沒有行跪拜禮，漠北夜是身為皇子，私底下自然是不用。而慕水沉，她那壓根就沒這個概念，而且她也不願向任何人下跪，哪怕對方是天皇老子，要她下跪還欠了點呢。
「都起來吧，不必多禮。」皇帝的目光剛才就只是看了漠北夜一眼，接著都集中在了慕水沉身上。
剛才遠遠一看，就覺得此女容貌傾城，周身氣度更是不凡。如今近距離地看，那種美更是直面而來，攝人心魄啊。
「聽聞慕姑娘這一手蠱術出神入化，竟然能夠讓北夜的身體康復，朕著實好奇啊。」皇帝也不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了。
「皇上謬讚了，也是因為這五年來六殿下沒有放棄治療。我這蠱術不過是從旁協助罷了。」慕水沉本能的不想趟這渾水，況且宮中的蠱術師恐怕也不在少數，而且都是箇中高手吧。
「慕姑娘謙虛了，當初北夜的情況朕怎麼可能不知道，如今能夠康復，全仰仗著慕姑娘啊。」皇帝樂呵呵的，十分滿意。
「見到慕姑娘，朕才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當初宮中的蠱術師都無能為力，卻不想如今竟然有人能夠治好。」皇帝這話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朕也有愛才之心，不如慕姑娘就暫且在宮中住下，與朕那些蠱術師切磋切磋蠱術，讓他們也見識見識。」
皇帝都發話了，慕水沉真是頭大啊。這宮中雖然華麗吧，但也危機四伏的，她本能的像拒絕。
可是若是直接拒絕就是弗了皇上的面子，況且漠北夜還在旁邊。若是自己惹到了皇上，會不會也牽連到漠北夜啊。
慕水沉難得為了他人猶豫了，「皇上，在下實在是才疏學淺，與宮中的蠱術師相比自然是不及的。這次能夠治療六殿下，也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
「機緣巧合最是妙了，這不管是什麼方法，至少朕養在宮中的那些蠱術師是不知。正所謂人皆可為師，慕姑娘有如此能力，自然是要讓朕那些蠱術師見識一番，免得他們常年在宮中，都成了井底之蛙了。」
皇帝這語氣隱約有些急了。
而一旁的漠北夜不願意讓慕水沉為難，「父王，如今水沉在兒臣那處煉蠱也正是到了關鍵時刻，若是突然住在宮中，恐怕有些太過倉促啊。」
「這有什麼的，將你那兒的東西都搬到這宮中來不就行了。還有啊，朕知道如今慕姑娘正在為你煉蠱，你呢也長久不來宮中了，這次也就一同住在宮中。」皇帝大手一揮，絲毫沒有覺得麻煩，「你那流雲殿朕可是讓宮人時常洒掃的」
「這……」漠北夜還想說什麼，卻被慕水沉悄悄按住了。
「皇上如此厚愛，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最終，慕水沉還是答應了。
漠北夜頗為詫異地側過頭看向慕水沉。在聽到父王暢快滿意的笑聲時，忽然就明白了，水沉是為了自己吧。
漠北夜心中一暖，知道慕水沉是不愛受拘束的人，卻願意為了自己留在宮中。
一路上，漠北夜再三斟酌，可最終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怎麼啦，可是有什麼話要說，別吞吞吐吐的啊。」慕水沉也想通了，既來之，則安之嘛。他慕水沉的適應能力可是十分強的。
「水沉，這次謝謝你。」漠北夜有些愧疚，沒想到這次會因為父王而絆住了慕水沉。
「這有什麼啊，再說了不是還有你陪著我嘛。」慕水沉故作無所謂，也是不想讓漠北夜太過自責了。
「其實想想吧，就當是在宮中度幾天假了，也正好看看能夠被養在宮中的蠱術師是什麼水平。這同行之間的切磋也是很有必要的，說不定還能有意外的收穫呢。」
慕水沉俏皮一笑，讓漠北夜的心情也好了點。
「可是到時候父王一定會來問你關於蠱術中的長生不老之法，到時候你如何應對？」漠北夜雖然受皇帝寵愛，但是在這件事情上，卻是誰也不能插手的。
皇帝沉迷於長生不老之術，誰勸都沒用。說多了，到時候倒霉的還是自己。
「嗐，侃大山誰不會啊。就算他要我煉製蠱丹，那我煉不就行了嘛，保證是那些蠱術師沒加過的。」慕水沉對自己額蠱術十分有自信，那些壓箱底的東西可多著呢。
當初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時間就是了解這兒的蠱術，卻發現雖然跟自己在現代修習的大同小異，但就是那麼一點不同之處，就能讓很多東西都不同。
比如說慕水沉煉製出來的一些蠱丹，是這兒蠱術師聽都沒聽說過的，或者是只有在古籍上才能夠看到、
慕水沉煉製蠱術的方法，施蠱的方法，也與這兒的蠱術師不同，雖然很相似，但這麼一點不同，也是決定能不能治好漠北夜的關鍵之處。
所以慕水沉盡量不會在太多人面前施展，就是怕有眼尖的發現了，然後自己就麻煩了。
「那這蠱丹對父王的身體可有什麼影響？」漠北夜知道常年浸在藥物中對身體有損害。
想他自己這五年來日日泡在藥罐子中，雖然是活著的，但身體卻時常覺得無力，只能躺在床上。更何況這蠱丹煉製的材料可都是劇毒無比的啊，若是長期服用，這後果可想而知。
一說到這個，慕水沉面上一頓，猶豫著該怎麼開口告訴漠北夜這個情況。
「可是父王身體有什麼異常？」漠北夜見此，心中一沉，言語間不由得急了。
「其實你想的沒錯，皇上這面上看著是挺精神的，可內里卻是虛耗嚴重了。若是再長期服用蠱丹，一旦身體受到什麼刺激，蠱丹的毒性就會全面爆發，到時候真的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慕水沉能夠救漠北夜，卻也不是神仙，救不了皇帝的。
「那如今該怎麼辦？可有解決的辦法？」漠北夜與皇帝之間是有父子情的，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皇帝如此。
「唯一的方法就是讓皇上停止服用蠱丹，但這恐怕更加難辦啊。」慕水沉也無奈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