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說，我愛你
顧向陽的態度似乎一點也不在乎他，難道從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單相思嗎？究竟要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第二日一大早，柱子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小陽，今天你有空嗎？」
「嗯。」顧向陽輕應了一聲。電話那端沉默了很久，柱子才深吸了口氣說：「昨天的事情是我太過份了，原諒我。」
顧向陽輕嘆了口氣：「我本來就沒有生你的氣。」
「小陽……」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其實我也一直都相信著，通過你自己的努力，總有一天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小柱子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支持你。」
柱子的淚水一下溢滿了眼眶：「小陽，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你要等我。」
「嗯。」顧向陽輕輕的笑了，心裡默默的替他加油。雖然沒有好的家境，但還是可以靠自己的雙手打造出一個屬於自己的未來。
顧向陽將自己收拾好后，離開了家裡。來到了沐霆的酒吧。看到他到來，沐霆丟下手中的吉他迎了上去：「沒想到你來得這麼早。」
「呃……來早了嗎？」
「沒有，你坐，我去給你拿些喝的，你想喝什麼？」沐霆高興的問。
顧向陽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我是來拿你準備好的資料的。」
沐霆一聽，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啊，真是太抱歉了，明明早上我都整套用紙箱子裝好了，出門的前一秒居然給忘了。」
「沒關係，那我下次再來取就好了，是我太麻煩你了。」顧向陽笑了笑說，對於沐霆的熱情，很是感激。
「我家離這裡不遠，要不你跟我去一趟吧，很快就能過來了。」沐霆提議。
「這樣不太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反正店裡現在很閑，我隨時都能走，別擔心了，走啦！」沐霆一把拽過顧向陽的手走出了酒吧。
他推出了重型機車，丟給了顧向陽一個安全帽。顧向陽接過安全帽扣上后，讓沐霆載著來到了他的家。
說不遠，其實行駛了二十來分鐘才到。顧向陽比較內向，不安的問他：「你家裡還有其他的人嗎？」
「沒有，就我一個人，我爸媽在大一的時候就不跟我住一起了。」沐霆掏出鑰匙開了門，請顧向陽走了進去。
走進他的家，讓顧向陽瞪大眼睛，設計得很漂亮，很多鏤空櫥柜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模型與裝飾品，有一個空中小閣樓，閣樓是作書房用的，書架上放滿了書與正版的音樂碟片。大廳突出的一個橢圓型的地板上放著一架鋼琴，鋼琴后擺著架子鼓與各種音樂器材。
顧向陽一臉羨慕的說：「你一個人住嗎？」
「對啊，有時候大夥做音樂，會來我這邊一起做，可以隨便參觀，書房也可以隨便拿。」說著沐霆搬出一個大紙箱子：「看，都在這裡了。」
顧向陽蹲下身拿出來翻了翻，有些做滿了筆記，還有些書是新的，他訝然的抬頭看向他：「這些怎麼是新的書？」
「嗯……」沐霆不在意的笑了笑說：「在整理的時候發現一些重要的資料不見了，所以我特意去買了新的。」
顧向陽心口一緊，一臉為難的說：「說到底，我給你添了很大的麻煩，這些書花了多少錢，我把錢還給你吧。」
「說什麼傻話？如果你真的給我錢的話，那意義就全變味了，傻瓜。有時間請我看電影吧。」沐霆沖他眨了下左眼，站起身問：「你要喝點什麼？對了，我煮咖啡給你好不好？」
「不……我……我不打擾你了，實在太麻煩你了。」顧向陽越來越不安起來，總感覺欠他越來越多了。
「怎麼？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沐霆從冰箱里拿出了兩廳飲料，將手中的一廳遞給了他。
「我……我在想，一直都是你在幫我，而我什麼都沒有幫到你。都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了。」
「咱們，不是朋友嗎？」沐霆笑著，微微泛著苦澀，深吸了口氣說：「以後你有麻煩能想到我，我真的很開心你能來找我。」
沐霆坐在了顧向陽的身邊，他身上傳來淡淡的洗髮水的香味兒，讓他感覺心口像是有一隻小貓在不停的撓著癢。
嘴唇有些乾澀，他覺得很渴，很快喝完了手中的那廳飲料，手下一個用力，飲料罐捏變了形，他深吸了口氣，轉頭看向顧向陽，氣氛有些尷尬與暖昧。空氣也潮濕得讓人覺得窒息。
「小陽……我……」
顧向陽猛然站起身說：「對不起，我想我得回去了，有時間我們再聊。」沐霆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他可能已經查覺到自己想要說什麼了吧？呵～。
「我送你。」沐霆收拾好心情跟著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顧向陽早他一步的搬過了擱置在地上的箱子。
因為箱子實在太大，將視線都遮住了，看得不清楚，突然腳下踢到了什麼東西，整個身體往前栽去。沐霆下意識的衝上前一把抱過他的腰身，一手護過了他的頭，兩人就這樣雙雙跌倒在地板上，沐霆悶哼一聲，墊在了顧向陽的下面。
顧向陽心口一緊：「沐霆，你沒事吧？」
「小陽……」這麼近的距離，近到連彼此的眼睫毛都數得清楚，他的嘴唇淡淡的顏色，泛著誘人的光澤，似乎在邀請他品嘗，他甚至沒有多想，拉過顧向陽，猛然吻住了他的唇。
顧向陽嚇得瞪大了眼睛，那一刻只能傻傻的盯著他，良久，他才猛然回過神來，抬手狠狠給了他的臉一拳，逃也似的跑出了沐霆的家。
「小陽！！」沐霆懊惱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騰身而起追了出去：「小陽，你等等我！」
他追上前一把拽過了他的手臂，顧向陽氣瘋了，拚命的想甩開他的手：「放開我！你這個變態！！」
也許是『變態』兩字深深的刺激了他，沐霆胸膛巨烈起伏著：「變態？呵～那你跟小柱子談情說愛是什麼？不也是變態么？裝什麼純？你被那個小柱子都上過無數次了吧？我親你一下就被你說是變態，小柱子就可以么？！」
顧向陽氣得渾身顫抖，眼眶裡的淚水都在打轉，他沉聲說：「別把小柱子想得像你一樣骯髒！你根本就比不上他！！」
「我比不上他？」沐霆嘲諷一笑：「你心愛的小柱子，不過就是個卑賤的牛郎！只要有人肯花錢買就能買得到的牛郎！！你簡直就是傻透了，到現在還蒙在骨里呢？我看他也只是玩玩你而矣！別哭啊，我不過說的事實，我還沒有說完呢！！」
『啪』顧向陽狠狠的甩了他一個耳光，眼中透著無盡的厭惡與恨意：「別再讓我看到你！」
直到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沐霆無力的跪倒在地，雙手緊握成拳，頹廢的垂下了頭，雙肩巨烈的顫抖，豆大的淚水無聲的在地面上濺開，很久，很久……。
顧向陽的腦海里一直在迴響著沐霆跟他說過的那些話，他不相信小柱子真的是這樣的人，他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他在長椅上坐了下來，想了想掏出手機給小柱子打了一個電話。沒多久那端終於接聽了。
「小陽，現在有事嗎？」
「你現在在哪裡？」顧向陽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我現在想見你，越快越好。」
柱子似乎有些為難：「我在工作，所以可能現在沒辦法來見你，不是約好下午嗎？下午我們一起去遊樂園吧，咱倆好像都沒有一起去過，雖然過了年紀，但是偶爾體驗一次也是不錯的。」
「為什麼現在不能來見我？」顧向陽輕嘆了口氣：「現在也快中午了吧？」
「哦，是啊，我正在跟領導吃飯，小陽，等下我再打給你好不好？」還沒有來得及讓他回答一聲『好』，那端已經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顧向陽雙手緊握成拳，紅了眼眶：「小柱子，我們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
下午小柱子如約而至，只見顧向陽無力的耷拉著腦袋沉默不語，小柱子擔心的問他：「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
顧向陽猛然抬頭一把拽過了他的手：「小柱子……」。
「嗯？」小柱子訝然的看著他，問：「肯定是有心事，是不是誰欺負你了？！」柱子一下子火爆起來，那氣勢彷彿要找人拚命。
看他這樣顧向陽失笑，緊了緊他的手：「有人欺負我，我也會自己討回來，小柱子，我有一個請求。」
「你說。」小柱子有些慌張的看著他，從來沒有見過像現在這樣子的顧向陽，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他咬著唇深吸了口氣，才找回勇氣看向他：「我們來做吧！把彼此變成彼此的所有，再也不分開，只忠於你我的感情。好嗎？」
小柱子眼中閃著淚光，嘴角微微揚起：「好。」
他們把身體與心都給了彼此，在互相擁有著彼此中才能找到他們找尋已久的歸屬感，讓他們深刻的認識到，他們是決心要在一起的，誰也不能開口說放棄。
「小陽，我愛你。我會一生一世都守在你的身邊。你呢？」床上，兩道同屬男性的身體交纏著。顧向陽撐起身子，在他的唇上烙下一吻。
「我願意陪著你一生一世，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
小柱子說要搬家，他住的公寓地段很好，一個月沒有幾千塊的租金下不來，儘管顧向陽似乎心底已經清楚，但是卻什麼都沒有問，沒有提。
他默默的收拾著東西，想了想說：「以後咱倆在一起，兩人找一份穩定的工作，一定可以的。」
「嗯，我相信你。我也會努力好好賺錢養你。」
顧向陽輕嗤了一聲：「我才不需要你養，說不定我賺得比你還多。」
「那是！小陽的工資可以存起來，我的呢用來補貼家用，這樣十年後，咱們就可以買房子了。」
顧向陽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十年？出息點，我打算在五年之內買房子，一個屬於咱們的窩。這樣才會有安全感。」
倆人說著未來的計劃，臉上帶著滿滿的笑容與幸福。突然顧向陽的電話響了，他看了眼來電，眉頭一蹙，竟然沒有把沐霆的電話給刪掉，他都忘了這茬。他回頭看了眼小柱子說：「我去接個電話。」
「哦，去吧，這裡我一個人收拾就行了。」
顧向陽接過電話走了出去，小柱子回頭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良久才收回了視線。
該說清楚的事情，必須要跟他說清楚。那端傳來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似乎有一個月左右沒有見過面也沒有再聯繫了。
雖然對當時的事情顧向陽到現在還不舒服，但是想想他其實對自己還是很不錯的，不由得放柔了語氣。
「有什麼事就快說吧，以後我不會再接你的電話。」
沐霆苦澀一笑：「我只是想你……」。
顧向陽眉頭深鎖：「如果你非說這種話不可，我現在就掛斷電話！」
「別！我不說就是了。」沐霆心口窒息得發疼：「小陽，請一定聽我說完，你暫時不要說話。我鼓起了所有的勇氣才對你打了這通電話。」
「現在你應該已經與他在一起了吧？我從心底真誠的祝福你，無比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對於那天的失言，我真的很抱歉。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儘管你不喜歡，可我還是要對你說，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他哽咽著像個傻子般不斷重複著對他的愛慕，不知為何，顧向陽心口有些發疼，抿了抿唇輕嘆了口氣：「咱們就算不能做情人，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其實你挺好，我顧向陽並沒有你想像的那樣好，你一定可以找到一個比我好一千倍一萬倍的。」
「不會再有了。」沐霆苦澀的笑著說：「已經不會再有這樣的愛情了，一輩子只能這樣刻骨銘心的愛一個人，你已經烙印在我的靈魂深處，這輩子都抹不去的痕迹，你走的那天，我後悔得想死。」
「我一遍遍的問自己，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為什麼總做著心裡不想做的事情，我明明是愛你的，只想保護你，可是卻還是傷害了你。你與他好好的在一起，我想你那麼聰明，其實有很多事情心底也已經明白了。」
「傻的人是我才對，居然說了那些傷害你的話，讓你與我的距離隔得那麼遙遠，我沒什麼要說的了，再見小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