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異能生命之眼

我知道我不能代表我父親和我哥向老師道歉。我們之間能不能拋開父兄一輩的恩怨，僅僅是我們之間的師生之情。」

林孝賢看著蕭老爺子，語氣誠懇而近乎祈求。

蕭老爺子看著林孝賢酷似林孝謙和林建岳的面孔，又彷彿看到小時候的林孝賢和自己在讀書的場景，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老爺子已經放下去很多曾經鬱結心中的事情。若自己是當年的林建岳又會怎麼做呢。

「過去的事情，老朽早已經放下了，不過現在林大人是官，老朽一家是民，禮不可廢。」

「哎，那學生就喚您一聲蕭老吧。」

林孝賢深知蕭天河是一個非常講究規矩的人，不能太過強求。

之後師生二人又談了很長時間，林孝賢才離開，可見蕭天河還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當年的林孝賢才五歲，又怎麼左右的了大人之間的事情呢。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睜眼便看見茅草和木頭搭建的棚頂，斑駁的土牆上是道道裂紋。身下是鋪著稻草的大通鋪，身上蓋著滿是補丁的灰舊棉被，硬的硌人，好在乾淨沒有異味。

屋子的窗戶也是用破茅草和竹片等雜物封著的，只在最高的地方留了一處用發黃的紙糊著的窗，透著點光亮。

屋子的過道很狹窄，盡頭放著一張用石頭搪著的木板，上邊幾個掉色缺口的粗碗，估計是沖當桌子的。沒有凳子，也不用凳子，坐在床上正好夠得著。

床一頭放著一個掉漆的大木箱，裡邊裝著幾個女孩的衣物。一個字，窮，兩個字，很窮，三個字，窮死了！

早上事態緊急，為了從鐵牛拳下解救蕭三郎，雲熙強行調動木屬性異能，身體早已筋疲力盡，靠著一股強大的意念，才勉強撐到外人都離開后昏倒。

醒來后，雲熙感覺寄生在心臟處的那節木頭，隱隱有了饑渴的感覺，天地間的木屬性元素瘋狂地湧入木頭中，那些被消耗一空的能量在快速的被充盈，似乎比以前儲存的能量更多，更加純凈。

也許是因為古代天地靈氣處於更加天然的原始狀態，空氣中沒有變異因子，不能引發狂暴戰鬥能量。雲熙吸收木元素的速度變得比前世緩慢，木屬性異能比前世溫和。

但是非常穩定，讓人身心愉悅，不會帶來前世暴躁狂化和好戰的感覺。

她閉著眼睛靜靜的躺著，感受天地間木元素充盈體內帶來舒暢和神妙感。

突然，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牆角的桌底下，會是什麼呢？是老鼠還是蟲子？她似乎感覺到這個小生命正在欣喜和努力生長著。

雲熙努力的看著，尋找著，突然她感覺心臟處的木頭中湧現出濃郁的生命氣息，通過血管朝著她的眼睛聚攏，好像感覺雙眼充滿穿透性的綠光，她的眼睛突然看到牆角的桌子底下，有一個點非常微弱的綠光。

綠色光點給她一種和她體內木頭上的綠光，十分相似的親切感，含有生命的氣息。雲熙自己給這塊在末世救了她生命，並且寄生在心臟處的木頭起名叫木靈之心。

木靈之心已經三次讓她起死回生了，第一次是她被雙胞胎妹妹推進喪屍群，最戶被喪失王挖心而食，木靈之心讓她屍變后重生心臟等血肉，並成功進化成傳說中的喪屍皇。

第二次是在她被司徒卿逼迫的自爆喪屍皇晶核時，木靈之心竟然顯露本相——神樹鳳凰木，並且木靈之心上的圖騰不死鳥現身自焚，相傳鳳凰自焚，浴火重生，她的靈魂得以重聚。

恰逢空間異能進階，凝固出空間晶核，讓她藉助進階后的空間異能穿越天啟王朝，借屍還魂。第三次就是木靈之心助其借屍還魂的蕭雲熙復活。

在經歷自爆和空間穿越后，木靈之心裡的生命之力過度消耗，如今已是衰弱到了極點。自己一定要想辦法幫助木靈之心恢復。

雲熙試著壓下木靈之心和眼睛的連接，果然雙眼的綠光消失了，她也看不見牆角的綠色光點了。

她又試著調動木靈之心的生命之力，匯聚於雙眼，果然她的雙眼再次發出綠光，她又看到牆角的綠色光點了。

她快速起身下床，好奇的看著桌底到底是什麼。一株嬌嫩的草芽破土而出，頭頂一塊小石子，正不斷生長著，努力掀翻壓在身上的石子。

木靈之心對綠色光點發出吸引力，雲熙按照其願望把光點吸入體內，光點很快進入木靈之心，和原來的綠光混為一體，木靈之心發出愉悅的意念。原來小草身上的綠色光點就是生命之力，可以幫助木靈之心恢復。

沒想到穿越后她再次獲得了新異能，這雙能夠看到生命之力的眼睛，就叫她生命之眼吧。

被吸收綠色光點的草芽並沒有什麼變化，依然努力生長著，雲熙真害怕自己的異能會帶來植物枯萎等不良後果。

她暫且放下對牆角之物的探究，躺回通鋪，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思考。現在的蕭家正處在內憂外患的危險境地，身為蕭家一份子的雲熙深知，只有蕭家強大了，自己才會好。

在這封建專制，王權至上，男尊女卑的古代，身為一個小女孩的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脫離蕭家獨活的。

蕭家從前朝開始被貶為軍戶，天啟王朝對軍隊實行類似於中國秦朝和明代的屯田制。軍戶實行世襲制度，父死子替，兄亡弟代世代相襲。

若一戶中只剩下小孩，則被稱為幼丁，到了年齡後繼續服兵役，若一戶再無男丁或者軍戶一家全部亡絕，則到原籍勾取其族人頂替，執行所謂「勾軍」。這樣軍戶便世世代代被固定下。

軍戶不得參加科舉考試，不得通過過繼的方式轉籍，但是女子嫁給民戶可以轉籍，男子只能通過軍功申請特赦才能轉籍。

軍戶要「屯田」，軍戶沒有軍餉，出軍時由朝廷發給糧食和衣服，其他自理。田地按徵兵人數在四畝以內的免除稅糧等苛捐雜稅，免除徭役，超過部分和民戶一樣納稅服徭役。

隨著地方勢力割據，漸漸脫離中央領導，一些地方衛所制逐漸衰敗，各級朝廷官以各種名目和手段占奪屯田，任意役使衛所軍戶，很多軍士被迫失去屯田為權貴種田，淪為佃戶。

軍戶病無醫藥，死無棺斂，軍戶逃亡日漸嚴重，官員不但不整改，反而貪污逃亡士兵的軍糧，還私下追捕逃兵將其發賣為奴隸。屯田制弊端日漸嚴重，軍戶生活更加困苦，很多軍戶家破人亡。

蕭家是軍戶，蕭老爺子和蕭明涵這次出事就是被強制服徭役造成的，若不是自己和林百戶長及時趕到，恐怕今日蕭家小女蕭安好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如今蕭明涵斷了腿，蕭安好又被權貴豪強盯上，林百戶長又敵我不明，處境可謂十分危險。蕭家是先皇時期獲罪流放的，不知道當年的黑手是誰，現在又在何處，身居何職，是否已經放過蕭家。

真是一個棘手的爛攤子啊，在這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古代，平民百姓的命在權貴眼中不過是草芥，高興了就賞賜點甜頭，不高興了可以叫你家破人亡，甚至生不如死。

軍戶制從太上皇開始，已經執行很多年了，到了當今聖上這一代，已經有好幾個親王的封地都司所了。先皇多子多孫，皇位爭奪分外激烈，先皇仁慈，鑒於手心手背都是肉，分封了幾個受寵的兒子單獨的衛所為封地，其實先皇分封皇子封地的目的，也是為了制衡愈漸脫離中央掌控的各地都司所。

然當今聖上並不理解先皇的深意，完全不認同制衡的政策，對此十分不滿，和各地親王都司所關係逐漸惡化。

北境都司所是寒王的封地，因為北境地廣人稀，是整個天啟王朝北面、部分西面和西南的邊防，其軍政權利更是相對獨立，皇上對於北境的態度是既不想讓它做大，也不想其太過軟弱，可謂又愛又恨。

蕭家要想脫離軍籍，得到寒王一脈的特赦是必須的，軍功對於如今的蕭家還太遙遠，當務之急是先養好蕭家人的身體，讓蕭家人富強起來，當務之急是解決劉二姑和其背後的勢力。

今日賣狼得了八十兩銀子，首先是請大夫治好大伯蕭明涵的腿，再購買糧食和生活必需品，蕭家就快要斷炊了。

前世有句老話，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卧龍山脈延綿幾千公里，橫亘整個天啟王朝的北方，形成一個由山峰、台地、丘陵、盆地、峽谷等多種地形組成的山脈體系。

西高東低，北高南低，由西部最高峰通天峰地帶發源的御龍河位於卧龍山脈的南側，御龍河沿著卧龍山脈自西向東流入大海。

蕭家所在的卧龍村位於卧龍山脈南側中段地區，冬長夏短，氣候偏冷。卧龍山北高南低，降水豐沛，山勢平緩，漫山遍野都是密密層層的原始森林。

北面相對陡峭，降水較少，山下草灘茂密，是北方游牧民族的天然牧場。

卧龍山中資源豐富，但古代人力和技術有限，多得不到很好的利用。山中草木茂盛，荊棘叢生，猛獸出沒，毒蛇毒蟲藏於草木亂石中，一不小心便會喪命。

村民大多也不識字，不識草藥，不知大多數植物是否可食，即便守著一座雲熙看來到處都是寶的神山，也是過著貧窮的日子。雲熙要想辦法充分挖掘卧龍山的潛質，得先說服家人進山看一看。

「吱呀——」

快要倒了的木門被推開了。大伯母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碗走了進來。

「雲熙，你醒了啊，快吃點東西吧。一天一夜了，什麼都沒吃，怎麼受得了啊。」

她把雲熙抱起來，靠著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灰呼呼的糊糊就喂到嘴邊。上輩子是個獨立的女強人，自從母親死在喪屍口中，就再也沒有感受到母愛，雖然彆扭的要死，但她就是眼睛酸酸的，情不自禁就張嘴吃了。

不好看，但是真的很香很香，是那種純天然自然成熟的麥子獨有的香味，末世那些變異賣相極好的麥子根本沒辦法和這個比。

「你母親帶著你弟弟回你姥姥家去了，怎麼到現在都沒回來。說是回家找人一塊去山裡找你，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看著雲熙大口大口的吃了麵糊，潘氏總算是放心了，這就是自家的孩子。

「雲熙，雲熙，雲熙。」

一個穿著暗紅色布衣，灰褐色下裙，挽著頭髮的婦人沖了進來。她一把奪過潘氏手裡的碗，把潘氏擠到一邊，自己抱著雲熙，先是到處摸了一變，然後拿著碗就喂雲熙吃飯。

「雲熙啊，你嚇死娘了，你這一天一夜是去哪了，你不知道我和你姥姥一家都找瘋了，放牛的二狗子說看見你一個人進山了，我們都快把山腳翻了一遍，要不是老三報信說你找到了，娘就一頭扎進卧龍山了。嗚嗚嗚……」

婦人大哭起來，一邊還不忘往雲熙嘴裡塞吃的。

聽著婦人的哭聲，不知道怎麼的眼睛就濕潤了。多久沒有人這麼在乎自己了，多久沒被人抱在懷裡當做珍寶了。

雖然失去了前世的權利和地位，但能重活一世，享受人間真情更值了。

一個扎著包包頭的毛茸茸的腦袋從床下探出來，趴在床邊上。大大的杏眼，朱紅小巧的嘴唇薄厚剛好，白皙的皮膚泛著不健康的黃，應該是長期挨餓造成的。好漂亮的孩子啊，只是眼神有點太活潑，看起來是個狡黠的男孩。

「臭雲熙，小爺在外邊為了你跑了一天了，你倒好，在炕上躺著享福。」惡言惡語，可惜了這副好皮囊。

「說啥子咧，這是你親妹妹，小癟獨子有這麼說你妹子的嘛！」

一樣的惡言惡語，絕對是親生的，雲熙暗暗翻了一個白眼，看來自己的母親果然是記憶中的潑婦沒錯了。哎，得想個辦法把這兩個極品領回正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