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拒絕碰瓷，從我做起！

對視三秒，唐易峰終於在齒縫間迸出了三個字：「我沒錢！」

老頭：「……」

老頭一臉愕然，沒有回應，但唐易峰腦際嗡地一響，兀地在耳邊聽到一句話：「獲得獨孤一蓑情緒波動值+1。」

「情緒波動值是什麼？能吃嗎……」唐易峰有些懵。

「又是幻聽？」

不過……現在已經沒空理這些了！

他現在有些心虛。

這個坐在地上的老頭看起來筋骨不太好，剛才被自己一把摜倒在地上，萬一……萬一……他說是自己故意將他推倒，導致他摔斷了骶骨尾骨盆骨股骨脛骨外加腓骨橈骨尺骨什麼的……該……該怎麼辦？

是不是要賠很多錢？是不是要被學校開除？是不是……我的人生從此就將陷入無邊的黑暗？

不，拒絕碰瓷，從我做起！

對此，唐易峰是有很高覺悟的。

所以，他再重複了一遍：「我沒錢！」

態度之堅決，眼神之凜然……大有你再不起來，我也躺下去咯……的氣勢！

「我知道你沒錢，我不是要碰瓷！我只是想說，你能不能把我扶起來？」老頭嘆了一口氣。

「哦……我不是說您碰瓷，我只是……真的沒錢……」唐易峰有些意外，他嘟囔著將老頭扶起來。

「唉，這年頭，誰眼瞎會去碰窮學生的瓷啊！」老頭穩穩地站著，拍了拍身上的灰，一副很有職業道德的樣子。

「老伯，您說的可真是精僻啊！」唐易峰不無感慨地嘆息道。

……

此時，做為整個突發事件里最有逼格的那位職員大叔，並沒有象武俠里的俠客一樣，行俠仗義后就飄然離去，而是站在原地，等警察到來……

警察很快設置好路障，拉起警戒線，將場面控制下來。

職員大叔上前與警察們開始交流，聲音很輕，再加上周圍人群的掌聲與嘈雜聲，唐易峰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不過從警察們恭敬的神態來看，彷彿這個公司職員大叔是他們領導似的。

做為現場的「受害者」，唐易峰與老頭也做了口供筆錄，不過他們在整個事件中，存在感不強，留下聯繫方式后，警察們便給他們放行了。

老頭看了那個公司職員一眼，嘀咕幾句后，走了。

唐易峰不想走，相對於回學校，他現在更想留下來多了解一些情況。

他現在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不是他矯情，而是一連串離奇的事情猝不及防地發生在自己身上，換作你，你也會懷疑人生的。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這世界太瘋狂了！老太太都能在天上飛了！公司白領都能用地爆天星了！

唐易峰不知道那輛瘋狂作死的蘭博基尼的車主是誰，也不知道他死了沒有，不過就算死了，他也覺得是活該的，因為根據現場其他人的描述來判斷，這個車主可能是嗑了葯，才會在路上瘋狂飆車的，不過如果他真的死了的話，那位職員大叔會不會因此惹上麻煩？

給唐易峰錄口供的警察得知他是高二學生時，眉頭皺了起來，再三催促他回學校去。

「同學，今天是開學第一天吧，你已經遲到很長時間了，趕緊走吧。」

「警察大哥，我就是想問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唐易峰迴身看了看那隻石頭巨手。

「什麼怎麼回事？就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案，嫌犯被熱心市民給捉住了……」

「熱心市民能爆出石手？警察叔叔，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唐易峰還要再問。

「同學，案情我不能透露太多的，走吧，走吧！」那位警察大叔推了推他的胳膊，示意他趕緊走。

無奈之下，唐易峰只能走了。

「可惜手機忘記帶了，否則打電話問一問人，或是上網查一查也是極好的。」

一路上的風景依然，每次經過的那個巷口，那條黑狗還是會隔著鐵門吠兩聲，而院牆上的紫藤花依舊寂寞地開著。

「沒什麼不一樣的啊！」

「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一路上胡思亂想，腳步匆匆的唐易峰很快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校園。

以前的校園很美好，學生滿地跑。

但此刻校門口靜幽幽的，有點象古墓麗影里的……那個古墓。

唐易峰倒吸一口涼氣。

我……我親愛的同學們……不會全部都GG了吧。

就在這種可怕的想法在無邊無際地發散之時——

唐易峰突然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嘿，唐易峰，你怎麼又遲到了？」

吼聲如雷，不過特別的親切。

什麼叫做「又」？！我上個學期總共也就遲到了二十幾次……好不好？這個學期還是頭一次呢，怎麼能叫「又」！

聽到這把聲音，唐易峰放心了不少。

老黑若安好，那便是晴天！

老黑是學校守大門的保安大叔，跟「遲到專業戶」唐易峰混得跟兄弟似的，每次放唐易峰進來時，都不用登記姓名和班級的，也絕對不會向年級主任打小報告，是個靠得住的好人。

「唉呀，黑叔，塞車嘛，我是老唐，趕緊給我開個門。」唐易峰就象看到救星似的。

唐易峰平均每半年都要「塞車」十幾次，沒什麼好奇怪的……

門開了，露出了老黑那張好象剛從非洲度完假回來的臉。

但是，

在他的身後，

站著兩個身穿白大褂，戴著口罩的人。

這種打扮的人，我們一般稱呼醫生，可是，在他們的胸襟處綉著「菩提基因」的字樣。

「菩提基因？」唐易峰想起了高月廣場的那個廣告。

「注射魔力因子細胞生成素，你的人生夢幻之旅將從此開啟……改變身體基因，隔絕疫病……煥發魔法能量，助您成就元素魔法師的夢想……」

「只要每月一支，半年之後，你將看到超越極限的自己。」

「菩提基因，相伴永遠！」

嗯，這就有點科幻的味道了……

而這款制服，也讓唐易峰忽地想起了一個組織。

——生化危機里的保護傘公司。

現在他處於世界觀崩塌的邊緣，看誰都象邪惡組織。

「Weareemployeesofumbrelcpany，你就要被拿去切片了……」

就在唐易峰腦補出這一句台詞時，老黑身後那兩個醫生突然用標準的廣普問他道：「你是唐易峰同學嗎？」

「呃……是吧……」唐易峰象塊木頭似的站在鐵閘門的門口，他沒有跨進門裡，因為他覺得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在門外跑起來比較容易。

「唉，真的是你，就差你一個人了，唉，煩死人了……今天要體檢你不知道嗎？怎麼還來得這麼晚？」其中一位醫生皺著眉，喋喋不休地訓斥道。

「今天塞車……話說，體檢什麼的，也沒有人通知我啊！」唐易峰臉上浮現出「萌萌的」無辜表情。

他這不是惡意賣萌，因為他確實沒有接到通知……神TM的開學第一天要體檢的啊，這是誰規定的，你給我站出來。

「每年一開學，高二的學生都要體檢的啦，你就算沒接到通知，也應該有這個常識吧。」那位醫生可能太生氣，一把將口罩扯了下來，露出了一張長得非常象醫生的臉。

看到這張臉，唐易峰又鬆了一口氣。

這不是校醫務室的張副主任嘛？前段時間還給自己開過藿香正氣水呢。

他終於跨進了大門。

在張副主任的身後，是一張桌子，上面有一台奇怪的儀器，看上去有點象醫院眼科里的眼底照相機。

「這是要做眼底造影嗎？可是我還沒注射造影劑呢？」唐易峰嘀咕道。

「神TM眼底造影？！我們這是要給你掃描虹膜，以確定身份！」張副主任甩下一句粗話，回到桌子後面，在儀器旁坐下，然後指著儀器前面的一張椅子對唐易峰道：「坐那裡！把下巴放這裡……嗯，對，就這樣……」

「好專業的樣子！」唐易峰雖然不知道這兩個沙雕要幹什麼，但還是坐了下來，將下顎放在儀器前面那個托下巴的地方，眼瞳則是按照張副主任的指示，盯著儀器上面那個好象相機鏡頭似的黑乎乎的孔洞。

「咔嚓，咔嚓，」儀器發出了舊式照相機的聒雜訊。

「好了，你確實是唐易峰。」張副主任看了一眼身旁電腦屏幕上的信息，然後象法官念審判書一樣地讀出了檢查結果。

唐易峰眨了眨眼睛，問道：「然後呢？」

「然後……」張副主任回頭看了看，只見另一端的印表機正「吱吱」地吐出一張列印好的表格，印表機位置離他有些遠，他的手夠不著。

不過他並沒有起身去取，而是端坐不動，五指虛張，如虎爪般隔空一抓，兩米開外的那張表格便徑直飛入了他的手中。

「嘶——」唐易峰見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中呢喃道：「這，這，隔空取物……張副主任何時也成了武林高手……淡定，淡定……如來神掌都見過，何必為了一招隔空取物一驚一乍的……」

察覺到唐易峰臉上的詫異表情，張副主任眉開眼笑地道：「同學，好好學習，你以後說不定比我還厲害呢……」

「哦，」唐易峰訥訥地應了一聲。

張副主任刷刷地在這張表格上劃上他的簽名，貼上一張條碼，然後遞給唐易峰。

「拿著這張表格去學校操場體檢，趕緊的，要不都快散場了。」

「是的，」唐易峰接過，然後一個90度鞠躬，大聲道：「謝謝張主任。」

「嗯，不謝，去吧，去吧，別磨磯了。」張副主任揮了揮手。

就在此時，又有一把唐易峰熟悉的聲音傳過來了。

誒呀，今天凈碰見熟人了，真是好開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