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下)
提心弔膽地接好水,救花大業終於能夠順利地邁出第一步了。
然而,端著盆放到窗台上,自己再緊接著跳坐上去之後,梁涼終於意識到了最關鍵的問題:怎麼救?
直接把『對兒紅』刨了根,再連根給它放進盆里泡著,用手一點一點地把蔫兒了的部分摘掉——這真的可以嗎,不會被自己給鼓搗死了吧。梁涼在心裡尋思著,但手已經行動了起來。
畢竟對行動派來說,有什麼問題先做,做了才知道有沒有用。
下手吧!
大概是運氣好,沒有一戳就戳到什麼軟趴趴的物種,比如蚯蚓或者什麼蟲子,這還要歸功於奶奶養的好。
細緻地把『對兒紅』每條肉眼可見的根都扒拉出來,再把整個植物往水裡一放,恩,這個葉子不行,哎呀,那個根曲里拐彎的,大概得磨蹭了半小時,那『對兒紅』終於從梁涼的魔|掌下解脫出來。
與此同時,梁涼還給『對兒紅』洗了個澡,就差塗點潤膚乳放在太陽底下做個SPA了。
潤膚乳和SPA是不可能的,梁涼還沒那麼二,不然就不是救花,而是辣手摧花,使其被曬得直接脫水而亡。
然後就是埋土再埋土,且不忘放鬆手勁兒,以免植物根部被土壤壓得透不過氣。
梁涼想得很簡單,做得也很簡單,無非就是把植物也當做人看,再偶爾跟它說說話,給它唱幾首歌——畢竟奶奶聽到會說她像烏鴉叫,就只能給植物唱了。
好在家中植物的承受能力都很強,沒有被梁涼的歌聲攻擊到,而是都活得好好的。
養植物可能跟主人本身也有關係,像梁涼這種自帶催生屬性的傢伙,事實講來就應該對植物敬而遠之。
不是養得不好,也不是容易養死了,即使梁涼總不記得澆水,可但凡有植物到她手底下就跟被施了最高級的肥一樣,顏色好看不說,還長得賊快。
就比如高考那年。
熬夜打遊戲導致手機被家裡沒收,梁涼又不是那種能夠安生坐下刷題啃書的料,就從奶奶的陽台抱了一小盆觀音蓮回了自己的小屋。
小多肉,長得真可愛啊。
就跟娃娃的小胖手一樣。
寫一會兒作業寫膩了就抬頭跟觀音蓮叨叨幾句,有時候說打排位總是連跪、明明人家單排磚石的技術總是被隊友坑,有時候說今天喊我去看他打籃球的男孩子別說個子不高、可是打起籃球來真是酷極了,總之,能跟人說的不能跟人說的,都被觀音蓮給聽去了。
可能成精了?
沒過幾天,陽台上其他觀音蓮還好好的待著,梁涼小屋裡的那一坨就開始瘋狂生長。
以至於換了好幾個花盆移植它那些徒子徒孫還是不夠。
別人家的孩子還在喝奶呢,自個兒家這個怎麼就能滿地亂跑了呢?
恩,說得有點像梁涼,但這次並不是她。
梁涼很惆悵。
養個植物,植物長得賊快,家裡都放不下的那種。
唱個歌,給植物唱植物長了,給西瓜蟲唱西瓜蟲蜷了,給太奶奶家門口生病的狗唱狗很快就能活蹦亂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