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又來裝大尾巴狼了
沒多久就能眺望到一大片的房子和院落,紅頂白牆,在背後高聳的草坡映襯下,格外的清晰和醒目。
「那裡就是坎蘇村了」江城子興奮的告訴蘇莞莞。
他們下了車,沿著草地上的一處水面慢慢走過去,水面倒映著藍天白雲,水畔有三三兩兩的牛羊在徘徊。走近了才發現,村子里還有一些帳篷氈房,圍氈上用不同的布剪裁出各種圖案,都漂亮極了。空氣中飽含著青草的味道,萬籟俱寂下只聞牛羊的鳴叫,蘇莞莞覺得這裡根本就是室外桃源。
她跟著江城子去她家,失火時緊急撤離的村民已經回來了,走在村子里能看見一些穿著民族服裝的村民,襯的她們二人有些格格不入。
江城子家裡只有她父母和一個年幼的弟弟,這裡是牧民定居點,住的其實和一般農村也相差不大,但是哈族氣息的物品和裝飾還是隨處可見。江城子的家人很熱情,招待了豐盛的午飯,只是吃飯間,蘇莞莞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午飯後,江城子帶著她去草原漫步,她年幼的弟弟也跟在後面,三個人悠哉悠哉的享受午後時光。
蘇莞莞遠遠的看見好像有汽車過來,強烈的太陽照射下,晃的有些看不清,過了一會兒,確實聽到了汽車引擎轟鳴的聲音,她仔細瞧過去,認出來正是景區的兩輛越野皮卡。
不出她所料,盧謹安帶著一行人下車,往村子里走去。
江城子也看見了車輛,帶著蘇莞莞和弟弟回村看熱鬧,碰見相熟的村民,嘰哩哇啦的聊了起來,然後轉頭告訴蘇莞莞「聽說來的是市裡的領導,過來看望受災的村民」。蘇莞莞心裡第一反應是「又來裝大尾巴狼了」。
她感覺在這種場景下撞見他有些彆扭,覺得還是迴避一下好,但是仔細一想,不對!昨天她跟盧謹安說了今天要來坎蘇村的,但是他卻沒告訴她,他也要來,這明顯是有預謀的,估計避無可避。
坎蘇村本就不大,十來戶人家,沒多會兒盧謹安一行人就轉完了大半個村子,蘇莞莞已經可以從村舍間的空隙里看見他們的身影了,除了盧謹安,還有甘霖、李清一和幾個不認識的人,她當機立斷,覺得還是迴避的好。
她觀察了一下周圍,不遠處有一座帳篷氈房,門帘掀開,好像沒人的樣子,她打算去那兒藏身,沒人的氈房,領導們去慰問什麼呢?
可是她走了沒兩步,忽然從氈房旁邊躥出來兩條高大的牧羊犬,一前一後追逐著朝她跑來,蘇莞莞嚇壞了,當時就尖叫了起來,閉上雙眼,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本來還在和村民聊天的江城子,聽到她的尖叫聲,跑過來抓住她的胳膊「莞莞,別怕,吐爾森,你去把狗攆走。」
幾秒鐘后,蘇莞莞感覺四周沒有狗活動的聲音后,才敢緩緩睜開眼,刺眼的陽光下,她看見江城子正滿臉笑意的看著她,打趣道「你居然怕狗!」,遠處,江城子的弟弟正追著兩條牧羊犬往村外跑去。
「你怎麼在這兒?」盧謹安低沉的嗓音在她們身後響起。
蘇莞莞轉身就看見了一群人,一個個都盯著她和江城子看,盧謹安站在首位,衣冠楚楚,眯眼瞧著她,逆著光,不太能看清是什麼表情,腦海中猛然劃過那天晚上他光著上身站在床前的樣子,一股惡寒升起。她心中暗罵「我怎麼在這兒你不知道嗎?」但是嘴上卻乖巧的答道「領導好,我來這裡探望一位朋友。」
李清一此時非常識時務,趕忙對其他幾位同行領導解釋「這位是蘇莞莞,是我們景區的員工。」眾人又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情。
同行的一位哈族面孔的男人站了出來,指著江城子跟盧謹安介紹「盧市長,這位哈族姑娘叫蘇魯·阿科克孜,是您剛剛慰問過的阿科克孜家的閨女,她家情況比較特殊,生活有些困難,但是這個閨女很出息,現在在城裡做護士。」
「您可以叫我江城子,我的漢名」江城子非常大方。
「江城子,你好」盧謹安展示著他那溫暖又制式的微笑打著招呼,還與江城子握了一下手,轉頭又與同行眾人私語了幾句,就準備離開,看都沒再看蘇莞莞一眼,她心想「這大尾巴狼裝的還挺像。」
江城子目送盧謹安一群人離開后,扭過頭問她「你認識這位領導?」
「在景區見過幾次。」
「不對,你們關係不一般,你不要瞞我,他看你時,眼睛就像齊力達哈那上的長明燈一樣閃耀。」
「那是什麼意思?」蘇莞莞著實沒聽懂。
「意思是,你一定是他心愛的姑娘」江城子捧起蘇莞莞的蘋果臉,盯著她的眼睛「快回答,是不是?」
「是的…」蘇莞莞看著她攝人心魄的美目,沒敢撒謊。
江城子放開了她,笑的花枝亂顫,過了一會兒,拍著蘇莞莞的肩膀「莞莞,你真幸福。」
蘇莞莞苦笑道「你眼神真好。」
倆人嘻嘻哈哈的又玩鬧了一陣,蘇莞莞的手機響了。
「一起走吧」是盧謹安的聲音。
「哦」這個結局和蘇莞莞猜想的差不多。
她和江城子走到村口的草地上,兩輛越野皮卡停在那裡,眾人已經上車了,李清一非常機靈的下車走過來迎接。
「小蘇,你坐我的位置,我坐後面那輛車。」
蘇莞莞有些尷尬,她看了一眼車,今天都是專職的司機,盧謹安、甘霖和李清一在前面車裡,後面車裡有兩位不認識的領導,然後空了一個座位。
「可是處長,江城子也要回城裡,要不也帶上她吧?」蘇莞莞訕訕的笑道。
「……」李清一一下子有點為難了。
甘霖下了車,走到後面車旁「周局,盧市長請您過去坐」後排的那人趕緊下車跑了過來,上車坐在了盧謹安旁邊。
「你倆坐後面車去」甘霖沖蘇莞莞和江城子說。
「那你呢?」還沒等蘇莞莞發問,江城子先開口了。
「我坐最後面曬太陽。」甘霖說完,就翻身上了後車的貨箱。
蘇莞莞、江城子和李清一都呆住了,這樣真的好嗎?但是想想好像也沒有更好的方案,最後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