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手術器具

「知道了。」剛才聽見她說不給哥哥治病的時候，他心裡就已經為自己的莽撞後悔了。

豐家的兄弟們都認真的聽著她的話。這些道理他們都懂，未必每個男人都懂，要是從一個女人嘴裡說出來，可就……全然不同了。

「你過來。」李小璐拉住他的手腕走到牆角，豐家的人都奇怪的看著她。

「我問你一件事情，你要認認真真的聽，知道嗎？要認認真真的，不能想別的事情，聽清楚嗎？要認認真真全神貫注，不能有半點不認真，懂嗎？」她小聲的對他說，啰嗦的強調著「認真」這件事，見他點頭，就更小聲的問，「我箱子裡邊的東西有沒有被弄壞的？」

豐子俊由於太認真的聽，也就疏於防範，對別的事情沒怎細想，聽李小璐這樣問，直覺的就要說沒有，幸好突然警覺起來，話擋在了嘴邊。心中暗自慶幸。

「我們沒有看你的箱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弄壞的。」

「真的沒有？」她不信的問。

「真的。」

「那為什麼要用『我們』而不是『我』？」看吧，還是疏忽了一點。

「是你擔心我們偷看又不是擔心我一個人偷看，所以我用我們啊。」情急之中，豐子俊找到了最好的託詞。

「你騙我。」她肯定的說。

「沒騙你。」他心虛的小聲說。要不是都小聲，就被她發現他心虛了。

「還騙我！」她甩開他的手腕坐回去。心跳的那麼厲害，鬼都不會相信他們沒看。

豐子恃用眼神示意，豐子銳進到房間里提一個箱子出來，放在李小璐面前的桌子上打開。

嘖！李小璐暗自咂嘴，全是黃金，大概有五百兩，合成銀子可就好幾千兩了。

「這一小部分酬金還請李小姐收下，若肯為愚弟治病，還會有更多的酬勞。」

李小璐摸摸下巴，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人當她是愛錢狂呢！

「先放這兒吧，下午再商量！現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什麼事？有什麼事能比收錢更重要？還是她嫌少了？

「請問豐大公子，您打算餓死我在這個房間里嗎？」早晨只喝了兩小碗稀飯，說了這麼多話，她早就餓了。「只知道關心自己的弟妹，不知道關心別人，無情！」

大家還以為是什麼事，豐子恃聽后忙說：「一時忘了，請李小姐見諒。」然後讓人推了弟弟一起去吃飯。

豐子銳看著爭著要推輪椅的李小璐，目光定在哥哥一步一步遠去的背影上，跟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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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早就準備好了，只是主子不發話要用餐，下人哪敢多說什麼。李小璐說要吃飯，他們一會兒就坐在了餐桌前。其實豐家的廚房二十四小時為李小璐準備著。

吃飯時不說話不知從何時起已成了豐家一項不成文的規定。李小璐心中想著事情，一頓飯吃下來，也沒說一句話。

吃完飯他們去了書房，李小璐坐在桌前一手托住頭，目光盯在側邊的一堵牆上。

「子嫻，拿本書來。」她突然說。

豐子嫻不知該拿哪一本，書房的書這麼多，她怎麼知道她想看哪本，也不敢開口問，無措的站在那裡。豐子銳挑了一本給子嫻，示意她拿過去。

李小璐打開書放在面前。她想事情時得對著一件東西，基本上都對著書。

過了一會兒，見她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等得豐子俊急了。

房裡的人都知道李小璐在想事情，不敢去打擾她。治病這件事，她的應允與否，對她來說也許不重要，但對豐家來說，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了。

「誰拿筆記下，」她對著書說，腦袋裡還在運轉著，該想到的都想到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她又把那些東西在腦中通通過了一遍，才邊想邊說，「乾淨的新鐵鍋三個，一尺左右。」

已經拿著筆做好準備的豐子銳怔了一下，他以為她要開藥或著向豐家要什麼東西，沒想到竟然要鍋。不過他立刻反應過來，用筆記下。不管因為什麼，他想他一會兒會得到答案。

豐子俊一聽急了，正要說什麼，被他大哥拉了一把，立即住嘴。

豐子嫻在旁靜靜的為二哥研磨。

「與鍋配套的火爐三個，木炭一大堆——要沒有煙的那種，能放火爐的矮凳一個、高凳一個，還要有三尺見方的薄鐵皮……兩張吧！一張可能不夠用。此外，還要有大櫃一個、小櫃一個，桌子一張，床兩張、凳子至少六個，是高凳子，噢，那個……桌子要方的，大概三四尺長。還要有白瓷盤子四五個，一個放工具、一個放葯、一個放割掉的東西、一個放紗布、一個備用。最好是大一些的方盤子，一尺寬兩尺長左右，若沒有方的圓的也可以湊合。嗯……還要有一處乾淨的空房間，啊，錯了！還要有好多個火盆火鉛呢！針要大一點的，五六七八個都行。再者，要鐵剪刀兩把，白布和白紗布一匹……一匹夠不夠啊？」她自問著，突然覺得少，人還是低著頭對著書，沒有看見豐家人臉上越來越奇怪越來越猶疑的表情，徑自對著書說著，「那就兩匹……三匹吧！要是做錯了就要重新做。紗布一匹就行了。還有被子、褥子、床單都要三四套，無論用什麼東西做都要白色的。所有的白布，白紗布都要沒有漂染過的，這一點最重要。應該，準備一點棉花，乾淨的，一定要乾淨的，還要有一瓶白酒。嗯……，應該就這些，還要有什麼，等我想起來時再說。」

豐子銳放下筆，抬頭看李小璐，搞不懂她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這些能辦到嗎？」她抬頭問豐子恃。

豐子恃點了點頭。

「啊！我忘記了最重要的東西了！」李小璐一拍手，激動的說：「子銳快快快，快記下！剪刀兩把鑷子兩雙。」眾人一致記得剪刀已經說過了，豐子俊正要提醒李小璐，卻聽她說：「這剪刀啊，和前邊的那兩把不同，我閑了畫個圖出來，你找人去做。嗯……我看還是做上兩雙吧，多做一點，以後說不定用得著。」

說完后，她長長的伸了個懶腰，站起來走到豐子恃面前：「你真的決定讓我給你弟弟治病？」

豐子恃堅定的看著李小璐，點頭。

「有勞李小姐了。」

「我出三個題。」她從他面前走到豐子儒面前，「你若能答對兩個，我就幫你治。不回答或答錯或者說不知道都算你輸，可不可以？」

直到現在，風子俊和豐子嫻才明白李小璐已經答應給他們的哥哥治病。

其他人倒沒多少奇怪，早就知道了這個女子不著邊際的做事方法。

「可以。」豐子儒點頭。他對自己的病從來沒有抱過希望，大哥這樣執著，不肯放棄，他怎麼可以表現出放棄的意思？況且，他不一定能贏她。

「這根本就不公平。」豐子俊小聲嘀咕。

「哪裡不公平？」李小璐聽見了，站在他身邊問。

「當然不公平了，你要是問你爹娘叫什麼名字，你家幾口人，住在哪裡，我哥當然答不上來了。這哪裡叫公平啊？」這些資料，豐家都查不出來。

李小璐笑了笑。

「你這倒是提醒了我。」敢說不公平，我就讓你後悔死！

豐子俊一聽，懊悔不已，自己總是太多嘴！她該不會真的問這個問題吧？要真是這樣，三哥輸了，那他的病……大哥非把他的皮給剝了！他在心裡開始著急起來。偷看大哥一眼，卻沒見他有責怪他的意思。

豐子銳想不通，依她剛才的意思，已經同意了，怎麼現在又來為難他們？錢應該不是主要的問題。看來事情可不是這麼簡單。答案呼之欲出。

「你三哥是不是讀過很多書？」

「是啊，你問這個做什麼？」

「三個問題中我出一個對子和關於一本書中的問題，讓你三哥有贏的機會，這樣公不公平？」

「嗯。」這樣差不多，以三哥的博學，沒有多大問題。

「你說公不公平？」她走到正主兒的面前徵求他的意見。

「很公平。」

「你輸定了！」自信的對著豐子儒道。

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豐子俊在心裡抗議。

「聽好了，第一個問題，」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問哪一個了，也不知道先問哪一個。「你今年……」這個問題不能問他，不然就成了第一個問題了，她轉身問子嫻，「你三哥今年二十三歲了吧？」

「是的。」豐子嫻輕輕的點了點頭。

「知道了。」剛才聽見她說不給哥哥治病的時候，他心裡就已經為自己的莽撞後悔了。

豐家的兄弟們都認真的聽著她的話。這些道理他們都懂，未必每個男人都懂，要是從一個女人嘴裡說出來，可就……全然不同了。

「你過來。」李小璐拉住他的手腕走到牆角，豐家的人都奇怪的看著她。

「我問你一件事情，你要認認真真的聽，知道嗎？要認認真真的，不能想別的事情，聽清楚嗎？要認認真真全神貫注，不能有半點不認真，懂嗎？」她小聲的對他說，啰嗦的強調著「認真」這件事，見他點頭，就更小聲的問，「我箱子裡邊的東西有沒有被弄壞的？」

豐子俊由於太認真的聽，也就疏於防範，對別的事情沒怎細想，聽李小璐這樣問，直覺的就要說沒有，幸好突然警覺起來，話擋在了嘴邊。心中暗自慶幸。

「我們沒有看你的箱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弄壞的。」

「真的沒有？」她不信的問。

「真的。」

「那為什麼要用『我們』而不是『我』？」看吧，還是疏忽了一點。

「是你擔心我們偷看又不是擔心我一個人偷看，所以我用我們啊。」情急之中，豐子俊找到了最好的託詞。

「你騙我。」她肯定的說。

「沒騙你。」他心虛的小聲說。要不是都小聲，就被她發現他心虛了。

「還騙我！」她甩開他的手腕坐回去。心跳的那麼厲害，鬼都不會相信他們沒看。

豐子恃用眼神示意，豐子銳進到房間里提一個箱子出來，放在李小璐面前的桌子上打開。

嘖！李小璐暗自咂嘴，全是黃金，大概有五百兩，合成銀子可就好幾千兩了。

「這一小部分酬金還請李小姐收下，若肯為愚弟治病，還會有更多的酬勞。」

李小璐摸摸下巴，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人當她是愛錢狂呢！

「先放這兒吧，下午再商量！現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什麼事？有什麼事能比收錢更重要？還是她嫌少了？

「請問豐大公子，您打算餓死我在這個房間里嗎？」早晨只喝了兩小碗稀飯，說了這麼多話，她早就餓了。「只知道關心自己的弟妹，不知道關心別人，無情！」

大家還以為是什麼事，豐子恃聽后忙說：「一時忘了，請李小姐見諒。」然後讓人推了弟弟一起去吃飯。

豐子銳看著爭著要推輪椅的李小璐，目光定在哥哥一步一步遠去的背影上，跟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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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早就準備好了，只是主子不發話要用餐，下人哪敢多說什麼。李小璐說要吃飯，他們一會兒就坐在了餐桌前。其實豐家的廚房二十四小時為李小璐準備著。

吃飯時不說話不知從何時起已成了豐家一項不成文的規定。李小璐心中想著事情，一頓飯吃下來，也沒說一句話。

吃完飯他們去了書房，李小璐坐在桌前一手托住頭，目光盯在側邊的一堵牆上。

「子嫻，拿本書來。」她突然說。

豐子嫻不知該拿哪一本，書房的書這麼多，她怎麼知道她想看哪本，也不敢開口問，無措的站在那裡。豐子銳挑了一本給子嫻，示意她拿過去。

李小璐打開書放在面前。她想事情時得對著一件東西，基本上都對著書。

過了一會兒，見她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等得豐子俊急了。

房裡的人都知道李小璐在想事情，不敢去打擾她。治病這件事，她的應允與否，對她來說也許不重要，但對豐家來說，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了。

「誰拿筆記下，」她對著書說，腦袋裡還在運轉著，該想到的都想到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她又把那些東西在腦中通通過了一遍，才邊想邊說，「乾淨的新鐵鍋三個，一尺左右。」

已經拿著筆做好準備的豐子銳怔了一下，他以為她要開藥或著向豐家要什麼東西，沒想到竟然要鍋。不過他立刻反應過來，用筆記下。不管因為什麼，他想他一會兒會得到答案。

豐子俊一聽急了，正要說什麼，被他大哥拉了一把，立即住嘴。

豐子嫻在旁靜靜的為二哥研磨。

「與鍋配套的火爐三個，木炭一大堆——要沒有煙的那種，能放火爐的矮凳一個、高凳一個，還要有三尺見方的薄鐵皮……兩張吧！一張可能不夠用。此外，還要有大櫃一個、小櫃一個，桌子一張，床兩張、凳子至少六個，是高凳子，噢，那個……桌子要方的，大概三四尺長。還要有白瓷盤子四五個，一個放工具、一個放葯、一個放割掉的東西、一個放紗布、一個備用。最好是大一些的方盤子，一尺寬兩尺長左右，若沒有方的圓的也可以湊合。嗯……還要有一處乾淨的空房間，啊，錯了！還要有好多個火盆火鉛呢！針要大一點的，五六七八個都行。再者，要鐵剪刀兩把，白布和白紗布一匹……一匹夠不夠啊？」她自問著，突然覺得少，人還是低著頭對著書，沒有看見豐家人臉上越來越奇怪越來越猶疑的表情，徑自對著書說著，「那就兩匹……三匹吧！要是做錯了就要重新做。紗布一匹就行了。還有被子、褥子、床單都要三四套，無論用什麼東西做都要白色的。所有的白布，白紗布都要沒有漂染過的，這一點最重要。應該，準備一點棉花，乾淨的，一定要乾淨的，還要有一瓶白酒。嗯……，應該就這些，還要有什麼，等我想起來時再說。」

豐子銳放下筆，抬頭看李小璐，搞不懂她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這些能辦到嗎？」她抬頭問豐子恃。

豐子恃點了點頭。

「啊！我忘記了最重要的東西了！」李小璐一拍手，激動的說：「子銳快快快，快記下！剪刀兩把鑷子兩雙。」眾人一致記得剪刀已經說過了，豐子俊正要提醒李小璐，卻聽她說：「這剪刀啊，和前邊的那兩把不同，我閑了畫個圖出來，你找人去做。嗯……我看還是做上兩雙吧，多做一點，以後說不定用得著。」

說完后，她長長的伸了個懶腰，站起來走到豐子恃面前：「你真的決定讓我給你弟弟治病？」

豐子恃堅定的看著李小璐，點頭。

「有勞李小姐了。」

「我出三個題。」她從他面前走到豐子儒面前，「你若能答對兩個，我就幫你治。不回答或答錯或者說不知道都算你輸，可不可以？」

直到現在，風子俊和豐子嫻才明白李小璐已經答應給他們的哥哥治病。

其他人倒沒多少奇怪，早就知道了這個女子不著邊際的做事方法。

「可以。」豐子儒點頭。他對自己的病從來沒有抱過希望，大哥這樣執著，不肯放棄，他怎麼可以表現出放棄的意思？況且，他不一定能贏她。

「這根本就不公平。」豐子俊小聲嘀咕。

「哪裡不公平？」李小璐聽見了，站在他身邊問。

「當然不公平了，你要是問你爹娘叫什麼名字，你家幾口人，住在哪裡，我哥當然答不上來了。這哪裡叫公平啊？」這些資料，豐家都查不出來。

李小璐笑了笑。

「你這倒是提醒了我。」敢說不公平，我就讓你後悔死！

豐子俊一聽，懊悔不已，自己總是太多嘴！她該不會真的問這個問題吧？要真是這樣，三哥輸了，那他的病……大哥非把他的皮給剝了！他在心裡開始著急起來。偷看大哥一眼，卻沒見他有責怪他的意思。

豐子銳想不通，依她剛才的意思，已經同意了，怎麼現在又來為難他們？錢應該不是主要的問題。看來事情可不是這麼簡單。答案呼之欲出。

「你三哥是不是讀過很多書？」

「是啊，你問這個做什麼？」

「三個問題中我出一個對子和關於一本書中的問題，讓你三哥有贏的機會，這樣公不公平？」

「嗯。」這樣差不多，以三哥的博學，沒有多大問題。

「你說公不公平？」她走到正主兒的面前徵求他的意見。

「很公平。」

「你輸定了！」自信的對著豐子儒道。

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豐子俊在心裡抗議。

「聽好了，第一個問題，」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問哪一個了，也不知道先問哪一個。「你今年……」這個問題不能問他，不然就成了第一個問題了，她轉身問子嫻，「你三哥今年二十三歲了吧？」

「是的。」豐子嫻輕輕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