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贏賭

「現在我來公布正確的答案。」李小璐握起拳頭，胳膊向上沖的同時嘴裡喊著：「叫周！」她的舉動大有氣壯山河的味道，就像電視節目上主持人最後公布獲獎選手時的情形。

沒有人知道她的答案是對是錯，豐子俊開始反抗：「你說是周就是周啊？你這分明不是賴嘛！沒發生的事情，你怎麼知道，難不成你還知道未來的事情？這個問題怎麼能算呢！我問你天上的星星有幾顆，你能答的出來嗎？」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我就是知道漢亡后是周，就如同梁亡后是唐，唐亡后是晉，晉亡后是漢一樣，漢亡后是周，這是不容置疑的。還有啊，我就——是知道天上的星星有幾顆，你能怎樣？」

「多少顆？」他故意介面問。他就不信她能答得出來，不然也就是胡謅一個答案。

「我不告訴你。我就是不告訴你不告訴你就是不告訴你，看你能把我怎麼樣？」她搖晃著身子得意的說。

「你也不知道！」

「誰說我不知道，我知道的！」

「知道你說啊，說不出來還不是不知道，才找來這麼一個借口。」

李小璐突然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啊？」他奇怪的問。

「這麼簡單的激將法，別拿來用在我身上，會貽笑大方的。」

「誰用激將法了？你怎麼滿腦子覺得別人在算計你呀！」他否定。

「我不想多一點早就死了千百次了，你還能在現在見到我啊？」李小璐為自己辯解。「你真的沒有用激將法嗎？」

「真的沒有！你怎麼這樣啊！」

李小璐一看豐子俊的表情一點都不像在撒謊，笑著對豐子恃說：「你這個哥哥當的滿成功的嘛！」教弟弟教到了用了計謀而不自知，可見他早就把這種方法溶入到了自己的思想中。不過這麼簡單的方法，好像都會用呀！

得到李小璐的誇獎，豐子恃並沒有絲毫高興，反而心情沉起來。他這個哥哥當的一點都不成功，沒有保護好三弟四弟。

「第二個問題不能算你贏，誰知道你的答案是對是錯啊。」豐子俊還是不服氣。

「誰知道？我知道啊！這不就成了！錯不了的，絕對正確。不信你看著，用不了兩三個月，周朝就建立了，而漢，將會永遠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李小璐邊說邊蜷起一條胳膊認真且豪氣向旁邊揮開。

屋裡四個當哥哥的都神色凝重的看著李小璐。

她這樣自信，自信的讓人不敢懷疑。晉朝，可以說是被她一手滅了，那她的自信源於何處？難道……

四人當中，老大豐子恃的警戒心瀑漲。

豐子俊還是不服，對著李小璐，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也許她說的是真的。

「你還是不服嗎？」

「這只是你自己一個人說的話，不是大家同意的，不能做為證據。」

「嘖嘖，你還真是不服輸啊！我先知不行呀！姐姐來告訴你，你剛才那句話要用『一面之詞，不足為憑』這八個字來形容。這個書呀，要多讀啊，知道嗎？」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臉，竟然給拍著了，他沒來得及躲開，又高興的樂了她一下。「姐姐再告訴你啊，你哥哥輸了。你沒聽見他剛才親口說『不知道』嗎？他也對姐姐『不回答或答錯或者說不知道都算你輸』這個問題說『可以』了。你還有話要說嗎？」

豐子俊被辯的無話可說，不過卻有自己的看法：「這個問題是輸了，卻不代表你贏了。三個問題中我哥哥已經答對了兩個，你說誰輸啊？」

三個？她只出了兩個問題啊，怎麼變成了三個？

「你第一個問題問的是《聖經》中的卷數有多少是吧？」

「是呀。」肯定！

「我哥哥答三十九卷對著吧！？」

「嗯，我算他對。」

「你接著又問是哪三十九卷對吧？」

「對呀！」的確是這個樣子。呵呵。李小璐笑了起來，這小子，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我三哥答的答案你也說正確著，是吧？」

「是！」她沒反駁他話的餘地，對吧？儘管她知道他問她的問題有問題。

「那兩個問題都答對了，是誰輸了？」

「小子，不錯啊，我將來把女兒嫁給你了。」她倒是沒注意到這一點，不過沒關係，她有對策。

「誰要你女兒呀，等你把女兒生出來了，那還不得等到八百年以後了。」豐子俊現在不知道，他以後為著這句話後悔了多少次。

「你還不要？那我還不嫁給你了！稀罕你呀！毛躁的像個什麼東西呀！」李小璐也不知道，他們倆的這三句無心話，日後成了讖語，只是情況要複雜的多。

「就你不毛躁啊！」

「切！我還不和你胡扯了。反正你三哥是輸了。現在我來問你，我當時問他第一個問題是《聖經》中的卷數有多少卷，你三哥答對了對不對？」

「對啊！」豐子俊疑惑的肯定著。她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然後我讓他聽第二個問題，他輸了對不對？你的哥哥和妹妹可以作證，他們並沒有聽見我說第三個問題是什麼，所以你三哥只答對了一個問題。」

「可是……」豐子俊覺得李小璐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他說的也沒錯啊！

李小璐不語，閑閑的看著豐子俊。

「可是你剛才都承認我哥哥答對了兩個問題，怎麼能算他輸？」

「非也非也！」李小璐靠坐在書桌上，伸出一根手指在身前晃動著，「你哥哥確實答對了兩個問題，可這兩個問題中只有一個是被我承認在那三個問題之中的，另外一個當然不算。」

「你說答對兩個的嘛！」豐子俊強辯道。

「哎，朽木不可雕！」李小璐身子倒向桌面，雙手在身後撐住，「王老漢家很窮，但有三個漂亮的女兒，張員外給了他三百兩銀子，要娶他的三個女兒。大女兒娶過去之後，過年時張員外去拜見岳父，結果遇見了王老漢家的丫鬟，起了愛慕之心，又把她給娶了過去。過一年，張員外又把王老漢的二女兒娶了過去。再過一年，張員外要娶王老漢的三女兒，結果王老漢說，你都娶了三個了，怎麼能再娶我的三女兒呢！王老漢錯在哪裡呢？當時張員外說的清清楚楚，是娶他的三個女兒，是女兒，不是娶三個女人，所以張員外當然有權利把三女兒娶過去了。至於那個丫鬟嘛，她根本就不在王老漢三個女兒之內。可丫鬟已經娶回家了怎麼辦？那就另當別論了，下去自個兒商量嘛！明白嗎？」

豐子俊是明白了，心裡不情不願的，李小璐也不知道他明白了沒有，繼續解釋。

「你哥哥的確是把他家裡的三個女人嫁給了我，」李小璐說到這裡，惹得豐子穎和豐子嫻「撲」的笑了，李小璐沒理，不受影響的繼續著她的教育，「但這三個人當中只有兩個是你哥哥的女兒，你哥哥要嫁給我的是他的三個女兒而不是他家裡的三個女人。就是說他回答的問題中只有兩個是我要要的，另外的都不算！豐子俊你要是再不明白我就把你的頭砍下來當球踢！」李小璐一口氣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串！

「我哪有你說的那麼笨，我早都明白了，只是不服氣。」不想被別人當作笨人，當然要為自己解釋了。

「哼！不服氣！」李小璐從嘴裡哼出一聲，嘲諷道，「我還不服氣我沒你家有錢呢！不服氣子嫻比我年輕漂亮呢！管用嗎？事實就是事實，有什麼不服氣的！」

豐子俊一被打擊，馬上閉嘴不語。

豐子穎一見李小璐不高興，出來打圓場：「李小姐別生氣，子俊年紀小不懂事，你別生氣。不是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嗎？你出吧！看看到底是誰贏。」

「呵呵，這個呀，你哥可是輸定了。這是一個對子，很難對，還沒有人能對上呢！你要是對上呀，我才高興呢！」

一聽說是個對子，老四老五就變的不以為然起來。不過從表面上看不出豐子穎輕視的神色。

「第三個題是一個對子，共七個字，你聽好了。寂——寞——寒——窗……」這個對聯聽老師說是李清照出的。她丈夫死後，有很多人向她求婚，為了斷絕愛慕者對自己的打擾和斷絕他們對自己的愛慕之心，於是他出了這個對子，揚言誰要是能對得上，她就嫁給誰。可惜幾百年來，沒聽說有誰對上過這個句子。一想起李清照，李小璐就感到難過惋惜，她常常在想，為什麼趙明城要死的那麼早呢？這說的就是那種「上帝在這邊給你開了門，就會在那邊給你關扇窗」嗎？李清照有絕代的才情，才會中年喪夫，然後孤寡一生？唉，人生總是不能十全十美，有了這個，就缺了那個，缺了那個，就補回了這個。想到這裡，心情低沉下來，訥訥的重新說，「寂寞寒窗——空守寡。」

寂寞寒窗——空守寡？

房內突然一片靜默。所以人都在猜測著……

「對不出來吧！」李小璐淡笑一下，「我就知道，沒有人能夠對的出來。」

豐子銳搖了搖頭。剛聽的時候，他就知道很難，等聽完以後，他就知道自己對不上來。甚至這一輩子都對不上來。這個上聯之中，一定有著非比尋常的故事，不然，沒有人能夠寫出這樣情感豐沛意境深刻的句字。要對出這個句子，韻律要一致，詞性要相同。韻律很簡單，詞性有點困難，寂寞寒空守寡這六字，都不是實物，而一個實物窗，把這六個字分居兩邊，認真想一下他也能做到。難的是，意境。就算他的意境達到了，有一點做不到——這個句子每一個字的結構有一部分相同，到現在為止，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句子。

大家都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李小璐一句話就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老四你聽著，第一個問題：「天上星星有多少顆？我倒要讓某個人看看，這個問題是怎麼回答上來的。」斜睨。

「數不清。」豐子穎淡笑答到。

「聰明！」李小璐贊道，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讚賞，狀似無意的看著豐子俊，嘆道，「無知的人，並不可憐；可憐的是，自己無知，還把別人當作和自己一樣無知。那可就真的很可憐嘍！」

豐子俊微紅了臉。

「第二個問題，人分多少種類？」

豐子穎略想了一下，從容答道：「男女老少貧富貴踐好壞十種。」

「錯！」李小璐一口否定他的答案，見他明白過來，笑說：「已經來不及了。人分四種：男人女人，死人活人。老少富貴貧賤好壞都沒有一個標準，唯獨只有男人女人死人活人不能改變，有界線。第三個問題，《聖經》中的第二十一個故事是什麼？」

「李小姐一看就知道我書沒三哥讀的多，怎麼會知道呢？你分明不想讓我贏。」

「嗯，沒錯啊，我的確是不想讓你們贏。」她走到豐子恃面前，「你看見了，他們都輸了。」

「我就知道沒這麼簡單！」豐子俊嘀咕著。他還奇怪她怎麼好心的突然就答應給哥哥治病了，「你想要什麼你就直接說嘛，幹嗎繞這麼大的一個圈子！」

「爽快！其實沒什麼的，萬事好商量。只要你把你妹妹送給我，我就全力以赴的為你弟弟治病，分文不取，怎麼樣？」看著豐老大越來越冷的臉，李小璐想著自己是不是不應該變成這個樣子？開玩笑哪有保命要緊？

豐子嫻正靜靜的聽著他們談話，沒想到話忽然扯到她身上，而且是這種事，一下子緊張起來，坐立不安。

「這不可能！我大哥絕不會把子嫻送給你！」豐子俊一聽就急了，斷然拒絕。話剛說完就覺得自己太激動，緩和語氣說：「你要點別的吧！不要讓我們做我們做不到的事情。」

李小璐一手從後邊搭上他的肩，身子從他左邊轉到他前面，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才說：「姐姐告訴你，這『勉強別人做他做不到的事情』，叫做『強人所難』，懂嗎？這書呀，要多讀，像你三哥那樣，多討人喜歡。」伸手去拍他的臉，被他側頭躲過。

「李小姐，你說的這些在書上讀不到。」豐子儒疑惑，聽她說來，這個詞語應該很簡單，很常用，不過他不知道。

「你打什麼岔呀，誰說在書上讀不到，我就偏偏在書上讀到了！」她轉過頭回嘴，又轉回頭，對豐子俊，「我剛才要對你說什麼？」

豐子俊搖搖頭。

「你想說什麼，我怎麼知道？」

「你看，都是你的錯，讓我忘了。」李小璐怪著豐子儒，走到豐子恃面前央求他，「要不，我給你一萬兩銀子？你把子嫻送給我好不好？」

「你，你不要強人所難！」豐子俊即學即用，在旁插嘴。

「好不好嘛！一萬兩銀子可以夠窮苦人家過上幾百甚至幾千年呢！要不我給你黃金也成啊！你就把子嫻送給我吧！」

就連話多的豐子俊現在也感覺到了豐子恃身上那冷凝的氣息，不敢做聲。他警告的看了李小璐一眼。她難道沒感覺到大哥很不高興嗎？還敢說！要是惹大哥生氣了，管她是什麼人，有什麼尊貴的身份，照樣會處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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