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心照不宣
第002章心照不宣
一開始，她還以為這姑娘端著盆東西，事要來潑她的呢。
可轉念一想，她也沒做什麼虧心事，算不上妖孽吧，也不至於一醒來就有人拿狗血潑她啊。
於是她就淡定下來。
那姑娘身形偏瘦，衣著樸素，發無釵飾，掌間有繭，應該是普通送水丫鬟無異。
果然，小姑娘一臉喜慶地走近，說：「小姐您病了這麼多天，終於醒了，實在是太好了！」
總算是笑著過來的，應該不是什麼刁仆吧。
小丫鬟見她不說話，以為她不高興，便說了句：「小姐，女婢給您梳洗吧，老太太說一會兒便來看您呢。」
「嗯。」卿若含蓄地應了一聲，卻在心裡盤算一會兒該說什麼，來套出她想要的信息。
比如這兒是哪，方才的兩個小女孩是誰，她是誰，老太太又是誰，最重要的是，她自己是誰……
沒有比這更悲催的事情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誰。
她可以確定，自己並不是失憶了。
她明明白白地記著自己是二十一世紀的高級白領，出過國拿過獎還見過不少的世面。
腦子裡那些完整的生活觀世界觀科學觀都在告訴她，穿越可能是，失憶，不可能。
可她現在和失憶也沒什麼兩樣了，因為她擁有的是21世紀的記憶，如今這副身體的記憶么。
她搜索了一下，大概為零。
怎麼會呢，這不按套路出牌啊。
難道她從懸崖上跳下來，腦子摔壞了？
……
剛醒來正懵著的時候，她聽見門外傳來嬉笑的聲音，再環顧四周，她便想到，她可能是穿越了。
不然，憑什麼她在懸崖上縱身而下，到崖底時不是一片狼藉，反而是一片落梅的芳菲呢？
再醒來時，若是做夢，怎麼她越是往細處瞧去，細處反而越加清晰，且紋路可見呢？
且這屋中一景一物，絲毫沒有隨著她的追究，以及時間的流逝而有半點的模糊和變化。
且還伴隨著聲聲笑語，甜美動人。
這難道是她的意識可以創造出來的超現實的世界么？
若不是在夢中，那此時身下的紅帳羅雲塌，袖間靈羽精綉尾，足上的一雙浮雲長筒襪，還有那張已經被搬走的傲雪凌梅屏，古色古香，卻道不是異世了？
「我睡了多久？」思來想去，風卿若找到了一個比較安全的問題。
先前女孩們看見她醒來，便十分驚奇的樣子，她得睡了多久，人家才能這麼驚奇。
且她得睡了多久，才能讓長輩不得不做主，替她選了禮物，送給別人？
前腳滾滾才說她大病初好，要好好休息，後腳她剛醒得消息才傳出去，老太太便馬上尋來。
這得是病了多久，病得多嚴重，才能讓人這麼擔心？
「小姐，您已經睡了五日了，如今可算是醒了。」小婢女看了風卿若一眼，說。
「睡了五日？那方才……」她想問方才那兩個女孩是誰，卻又不好明說，萬一和原主是個親密的呢？
「哦，方才啊，可是婯兒姐和銀銀小小姐吵著你了？」婢女一邊替她整理衣服，一邊答。
「婯兒姐？銀銀小小姐？」這兩女孩不是姐妹么，怎麼稱呼如此不一樣？
「嗯！也不怪小姐您不認識的，她們是您堂妹，特地來探望您的。只是不巧，她們剛到，您便病倒了，所以還未得見。如今將要開春入學了，這一兩日她們也該回去了，還好小姐您醒了，不枉費她們跑一趟。」小婢女耐心地解釋說。
「哦，是我哪個伯伯家的妹妹？」她倆身材那麼不一樣，怎麼著也不是出自同一個爹吧？
小婢女卻想不到她會有此一問般，抬頭看了她一眼，卻不妨滿目的驚疑剛好全都被風卿若看見。
小婢女被看得一瞬恍然，飛快蹲下身去，低頭整理她的裙擺和鞋襪。
等勻過氣來，又說：「方才年長些那位是風二伯家的三小姐，風素婯，稱婯兒姐，名字與她生母酈夫人同音。她上頭還有兩個哥哥，下邊一個妹妹，這三人都是正房大夫人所生，只有她是偏房一個獨苗，所以雖說是庶女，但是隨著酈夫人受寵，她也很得風二伯疼愛。」
「哦，那二伯家的四小姐怎麼沒來？」出門探親一般都是一碗水端平的道理，倒沒來個庶女出了門，嫡女還被困在府中的事吧?
「這……「婢女有些遲疑。
「怎麼了嗎？」風卿若問。
小婢女不知為何今天小姐會對從來不感興趣的人和事有這麼多的發問。
難道是大病剛醒，話比較多麼？
面對風卿若的追問，她為難地回答：「聽說四小姐年前參加詩比奪了複賽的資格，時間衝突了，便沒有同來。」
卿若卻疑道：「四小姐才多大年紀，就參加詩比了？婯兒姐可有與她一同讀書，怎麼沒有一起比試？」
「想必是詩賦不如四小姐了？」小婢隨口謅道。
實際上她知道兩位小姐同時都過了初試，可四小姐聽說了小姐的名聲，死活不願意為了見她而放棄複賽。
而酈夫人則希望婯兒姐能多跟老太太見面，好培養感情。
兩廂不一致之下，便決定以四小姐參加詩比為因，替她推掉這次探親，而作為獨自出門的代價，是酈夫人和風素婯不得再提自己也奪了複試資格一事。
可她說便說了，即使是對婯兒姐名譽有損，又怎麼樣呢，誰叫她只是個偏房庶女，而且她小姐原本就對無關痛癢的人毫不在意。
她既然願意來落風城求一個前程，就怪不了別人把她的文采拿來和四小姐相比了。
小婢女隨口一謅，卿若卻覺得好似自己故意在擠兌人一樣了，於是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咳咳，這……」她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想著，這能不能讓婢子把話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