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東方忘川的來信(求收藏推薦)
鄭有錢,上海首富的兒子,剛滿18歲,便擁有不計其數的豪車,遊艇,住著魔都最高的建築,終日遊盪在各大高端會所和俱樂部之間。
對同齡人來說,他是一個完美無瑕,招人嫉妒的存在。有錢,有錢,有錢。
而事實上,每天起床后,鄭有錢在面對鏡子的時候都會感到很自卑。
裝飾豪華的全身鏡毫不留情的展露出鄭有錢肚子上那一攤肥肉,還有粗糙的手臂,三層的下巴。
鄭有錢的父親溺愛兒子,溺愛到鄭有錢的任何要求都會被無條件的滿足。
和所有的孩子一樣,鄭有錢喜歡吃甜品,毫無節制的吃。不僅是在想吃的時候吃,在他明知道自己不該吃的時候他也要吃,為的,就是向自己的同學,老師,還有保鏢證明,他鄭有錢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人能阻止的了他。
長期以往,鄭有錢變胖了,並不是因為先天性的基因遺傳,而是因為他的毫無節制。鄭有錢什麼都要吃,而且吃的很多。同樣是同學聚會,鄭有錢不僅要一手包辦整個聚會的支出,還要不限量提供餐飲。
但是並沒有人給他這個面子。
也許鄭有錢的同學沒有他老子有錢,但多少都是上流人物,不能反抗,拒絕還是可以的。
聚會結束,看著桌子上紋絲未動的食物,鄭有錢頭一次感到很疑惑。
吃,難道不是一種享受么?為什麼他們都吃的那麼少?
之後,鄭有錢覺得,是那些人太沒有品位,他們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些沒用的紙上,沉迷於明牌包包,豪車,美女。
再後來的鄭有錢,不貪吃了,雖說他的體重沒有減下來,但是他,確實成了所有人仰慕的對象。
鄭有錢一擲千金,一夜之間橫掃國際車市,將當年,當季展出的所有限量車,概念車,紀念車,甚至國外個別明星的私人訂製車都收購了回來,一輛輛的擺在地下車庫中,好像沒有收割的麥田一樣,整齊,而且看不到邊。
還有明牌。
鄭有錢交代僕人,市面上最貴的衣服來一套,市面上沒有的衣服來一套,還有,把那些個自命清高的設計師給我叫來,為我量身定製,然後叫他們回去,按照給我設計的風格,設計今年的時裝展。
還有女士挎包,香水,典藏高跟鞋,任何鄭有錢不需要的東西也會被統統收購,然後像垃圾一樣堆在他的客廳,擺出一個小山。
對此,外界的媒體只能報道:神秘買家一夜掃光頂級奢侈品,令人震驚。
而某些人,特別是鄭有錢的同學,則會從不同的途徑『意外』的聽說這個消息,然後就是絡繹不絕的拜訪,和恭維。
無數慕名而來的名媛,上流人士,在鄭有錢堪比籃球場一樣的露天客廳中聚會,一邊感嘆這種露天設計的視野遼闊,一邊貪婪的巡視著地上的『垃圾』,想說,又不敢說。
鄭有錢變得炙手可熱,變得如明星一般璀璨。
看著腳下那些如螞蟻一般忙碌,貪婪的身影,鄭有錢悠然的握著手中的高腳杯,隨意的扔到了地上。
至此,存世的最後一個路易十三世高腳杯消失了,就是這一地的碎渣,便是重達2噸的4億人民幣。
來訪的賓客只是短暫的驚愕,便紛紛鼓起掌來,老謀深算的政治家們很快就猜出,鄭有錢在炫耀他的大手筆,摔破一個杯子而已,才不會在乎它值多少錢。也有幾個別有用心的人試圖小心收集起地上的碎片,看看能不能重新拼起來,還原那個價值連城的杯子。
而事實上所有人都猜錯了,高台上,鄭有錢早已失去了蹤影,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用一種近乎冷漠的表情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原本,鄭有錢是想用這種卑劣的做法引來別人的注意,還有爭議。但鄭有錢萬萬沒想到,注意引來了,但是爭議,卻一點兒都沒有。
在他看來,那些毫無意義的做法,會是別人一輩子夢寐以求的事情,而作踐和糟蹋這種所謂的『財富』,更會刺激他們的神經,更加激起他們內在的貪婪。
鄭有錢失望了,也更迷茫了,他覺得自己就應該保持這麼一個形象,用假笑去應付高端聚會,偶爾到爸爸的公司參加一個會議,提上一個由可憐的打工仔撰寫的方案,然後博得所有董事會一致的假奉承,然後順理成章的繼承家產,做生意,疲於奔波,然後在子女爭奪遺產的紛爭中痛苦的死去,不會被任何人記得。
一切都想寫在書上一樣,鄭有錢只需要按部就班去做就好了。
鄭有錢喘著粗氣,儘管他並沒有運動,但還是會偶爾出現類似哮喘的癥狀。鄭有錢很害怕,也許他很熟悉成人的世界,但對於之前的成長,他顯得有些經驗不足,在面對這種喘氣的癥狀時,鄭有錢不可避免的會感覺到害怕,害怕死亡,害怕他還沒有做什麼事情,自己就已經死了。
同時,鄭有錢又害怕醫院,害怕那個白色,只有鐺鐺的腳步聲,只有閃亮的針頭和插管的地方,他不想被那些白衣人按在床上,用那些可怕的東西深入他的身體,他不想。
鄭有錢從來沒和別人說過自己有哮喘的事,事實上,他連那是不是哮喘都不知道。鄭有錢害怕身邊的僕人,害怕他們會把這個消息傳播出去,害怕會有和他叔叔一樣的人來取他性命。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鄭有錢自己,他誰都不敢相信,哪怕是他的爸爸。
鄭有錢害怕父親有一天會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害怕父親在外面的情婦會偷偷生一個弟弟,來奪走本該屬於他的遺產。鄭有錢害怕的不是一個和他分享財產的人,而是害怕一個盯上他手上那部分遺產的弟弟。
這種事情鄭有錢見得太多太多了,他的父親,就是那個殺了哥哥,取的全部財產的『弟弟』。有著前車之鑒,又身處在這樣一個家庭中,鄭有錢覺得他的日子越過越緊,有時甚至會壓迫的他都忘記,自己是一個有錢有權的富二代。
也許只有看到那些貪婪的同行者,鄭有錢才會覺得心裡好受一些,只有看到別人還有求於他,受制於他,在他腳下膜拜臣服的時候,鄭有錢才會覺得自己不是那個身處危險,隨時都會死掉的倒霉鬼。
但這種虛假的安慰不能持續太久,每當鄭有錢看到那些『索取人』的眼睛后,便會感到噁心,和無窮無盡的危機感,他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鄭有錢早就收拾好了行李,他要出國,離開這個地方。鄭有錢的銀行卡上有他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零花錢,離開了華夏,離開他的父親,他也能滋潤的活下去。
甚至要比現在還滋潤。
鄭有錢想要去米國,那個充滿犯罪,暴力,侵略,種族歧視的地方,那裡有黑幫,有地頭蛇,有邪惡的政府,非常適合他這樣有錢,而且急於尋找刺激的人。
鄭有錢想要做黑幫老大。
鄭有錢不想活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伸著脖子等著什麼人來宰他,他需要獨立,他需要站立起來,站在所有人的頭頂上。
鄭有錢的想法很簡單,坐飛機去芝加哥,誰也不通知,就他一個人。下了飛機以後,鄭有錢就可以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打聽當地最出名的黑幫組織,然後在網際網路上匿名雇傭殺手,做掉他們的老大,然後僱用幾個保鏢,在他們群龍無首的時候雀占鳩巢,打開鄭胖子帝國的第一步。
鄭有錢一出生就有十四國語言的洋人老師,也有在哈佛任教30年,精通漢語的教授授課,再加上頻繁的赴美度假,鄭有錢覺得自己有實力,也有準備完成自己的計劃。
他要組織史上最大的槍戰,最血腥的種族屠殺,做最大的邪惡買賣,要在米國成立屬於自己的帝國,就叫鄭胖子帝國。
鄭有錢毫不避諱他的肥胖,甚至以此為榮,在經歷過無數當面和背地裡的嘲笑后,鄭有錢不會傻到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少爺,您的信。」
鄭有錢的奶媽,40多歲的傅阿姨帶著一份粉色的信直接走到了鄭有錢的房間里,這是鄭有錢特許的,除了傅阿姨,其他任何人都必須先敲門,獲得鄭有錢的同意后,才能通過那扇15cm厚的金屬聲控門。
倒不是因為鄭有錢信任傅阿姨,而是因為傅阿姨是鄭有錢爸爸欽點的『首席管家』,有著高於所有人的許可權,包括鄭有錢,只要她想,甚至隨時都可以把鄭有錢扔到大街上。
鄭有錢對傅阿姨有著難以形容的恐懼和順從,他不明白,像傅阿姨這樣一個外人,怎麼會有這麼么高的地位。鄭有錢有時也會懷疑,爸爸是不是和傅阿姨有一腿,但鄭有錢從來沒有和傅阿姨說過話,至少在鄭有錢面前從來沒說過,而傅阿姨除了掃地擦桌子以外,便也只會負責鄭有錢一些簡單的日常生活,其他的事情一概不會過問,也不在乎。
正在收拾行李的鄭有錢慌忙的把旅行箱塞到床下,一言不發的接過了傅阿姨手上的信。
鄭有錢一邊拆開亮金的封線,一遍猜測這是哪個小婊子送來的求炮信。
誠然,在鄭有錢變得奢靡和放縱后,類似這種的原始通信方式,就變成了那些名媛私下裡的溝通手段之一,忙的時候,鄭有錢一天能收到50多封這樣的東西,其中有的是早上見過一面的名媛發來的,有的則是某個闊別已久,幾乎差點兒被鄭有錢忘掉了『老同學』。
鄭有錢陶醉與這種:先是假裝接受,然後帶著十幾個保鏢去賓館和對方玩的遊戲,並一直樂此不疲。
當然,從來沒有人舉報過鄭有錢,因為他的『小費』給的非常慷慨,慷慨到當事人還想多來幾次。
『尊敬的鄭有錢先生親啟
當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這世界上最奇妙的地方已經出現了,那就是吊炸天事務所。
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吊炸天,事務,所。
我從某種途徑得知,你在尋找某些樂子?
在我看來,去米國不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作為一個黃種人,你並不能得到應有的尊重和信任,以及忠誠,儘管你很有錢。事實上,即使連土生土長的米國人都不會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相信我,來吊炸天事務所吧,你不會失望的。只需要米國計劃十分之一的費用,你就可以在吊炸天事務所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注意,八月二十九號一過,你想要的東西就沒有了。
——來自吊炸天事務所老闆,東方忘川
對了,別猜了傻孩子,傅阿姨是你媽,她和你爸離婚了。』
整篇內容使用一種大大小小,幾近扭曲的字體組成的,尤是以不怎麼寫字鄭有錢看來,信上的字都丑的不像是人寫的,更像是某個人強行按著一隻雞,用綁在它爪子上的筆寫的。
「WDNMD!」
當著傅阿姨的面,鄭有錢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要抬手撕了這封信。
不僅沒有期待中的約炮,還是一封充滿誹謗和欺詐的廣告信,鄭有錢十分震怒,他不明白,他從沒有把自己要去米國的事情和任何人,對方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
還有
鄭有錢轉頭看了面無表情,手裡拿著掃帚的傅阿姨,恍惚之間,竟真的感覺她的五官和自己有些相似。
鄭有錢愣住了。
傅阿姨和鄭有錢對視了2秒,便轉身走出了鄭有錢的卧室,什麼也沒說,也沒看到信上的內容,就好像一個不該管主子事的僕人一樣。
直到鐵門緩緩關上,鄭有錢才敢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氣。
就在剛才,鄭有錢的哮喘又犯了。
鄭有錢肥胖的身子在床上掙扎,翻滾,無力的撕扯著輕如蟬翼的被單,手上的信隨著他的掙扎,瞬間變得支離破碎。
許久,面色蒼白的鄭有錢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在聽到樓下隱約傳來的狂歡聲后,鄭有錢艱難的撐起自己的身子,低頭想
要撿起地上的碎紙。
鄭有錢覺得他快要沒時間了。不僅僅是因為哮喘,也不僅僅是因為信上的分析很在理,而是因為今天就是八月二十九號。
鄭有錢打算去會一會這個吊炸天事務所,帶著成片的保鏢,和十幾輛暴君重裝SUV,帶著有錢人的威嚴去會一會,如果對方在騙他,那鄭有錢倒是不介意用極其暴力和恐怖的手段教訓他一下,這樣做的原因和動機,就是因為鄭有錢還從來沒欺負過老百姓。
他接觸不到這樣的人,恐怕也沒有哪個吃飽了撐著的『屁民』敢和鄭有錢開玩笑。這是新的樂子,或許也是一個轉機。
萬一對方說的是真的呢?鄭有錢有點兒期待。
千說萬說,鄭有錢還是和其他同齡人一樣,和所有還在教室里念書的孩子一樣,對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還抱有那麼一絲絲的期待,和信任。
鄭有錢床頭的1:1鳴人手辦就是最好的例子。那個採用了各種先進材料,完美復原,並且只有一個的巨型玩偶,就是鄭有錢還是一個孩子最好的證明。
只是在奢靡的日子后,玩偶便失去了寵幸。
在彎腰的一瞬間,鄭有錢突然想起來,對方並沒有留地址。
隨即,一股怒火從鄭有錢的心頭蔓延開來,滔天的怒火讓鄭有錢無比憤怒,憤怒到他想要馬上打電話給保鏢,查出對方的地址,然後過去狠狠的打他。
但鄭有錢沒有打電話,不經意間,他看到被撕碎的信紙間,有一個細長的紙條,就夾在信紙中,如果不撕破信紙,鄭有錢是絕不會看到那個紙條的。
鄭有錢狐疑的同時,撿起並打開了紙條。
只是簡單的看了一眼,鄭有錢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卧室,坐著電梯,下到了104層之下的私人停車場。